丁陡想的美呀,他们家一下子就有两个都会做饭的人了,父女俩比厨艺看谁做的好吃,他就是妥妥的受益者,男人做的好吃,女儿做的也好吃。
绍耀将捏好的南瓜饼放进烤炉,丁香抱着奶瓶坐在摇篮里咕咚咕咚喝牛奶,丁陡趁绍耀出来的时候去将脏衣服收拾一下扔到洗衣机里。
叮咚一声,浓郁香甜的味道从厨房飘出来,南瓜的清香和牛奶的醇浓混合在一起,外面炸的金黄,里面香糯可口。
绍耀刚端着南瓜饼走出来,小丁香立刻扔掉奶瓶,咿呀站起来,兴奋的两只小腿都蹦起来了,拍着手激动的笑起来,指着绍耀,“啊粑,吃,粑粑,爸爸,吃吃!”
丁陡激动的哒哒跑出来,就瞧见小丁香兴奋的朝绍耀张开小手要抱抱,嘴里喊着,“啊粑,粑粑,吃,吃!”
“小公主,再叫一声。”丁陡抱住她,眼巴巴的等着,小丁香憋着嘴直勾勾的瞧着绍耀,朝他努力的伸手蹭着要让绍耀抱,“粑抱!吃!”
丁陡气呼呼的将小丁香放进绍耀怀里,“我教了她好长时间,她都不问我叫,你倒好,坐享其成!”
绍耀把小丁香放进宝宝椅上,笑着把南瓜饼递给他一块,然后掰着小块的点心喂丁香吃,“女儿跟你一样,都是个小吃货。”
“明明是你把我养成吃零食的习惯的!”
“嗯,我就想让你吃胖点。”
“可是你用吃的把闺女也勾走了!”
绍耀搂住丁陡的腰,低头亲过去,“你到底是嫉妒她,还是嫉妒我?”
丁陡仰头把一半南瓜酥塞进他嘴里,吻一下绍耀唇角,“都嫉妒!”
小丁香三岁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着绍耀爸爸在厨房里捏面团做小蛋糕。
绍耀手指灵活,一会儿捏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一会儿一只小老鼠,捏出来的小东西活灵活现特可爱。
丁陡看见父女俩互动,也羡慕的洗了手来捏,跟着绍耀学,捏出来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耳朵一长一短,还自己觉得特得意,朝小公主炫耀,“你猜这是什么?猜对了烤出来就给你吃。”
丁香穿着小裙子,脸上沾着面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丁陡手里大肚子的小猪模样,“dad,我猜出来可不可以不吃呐,我想吃爸爸的小猫咪。”
丁陡桌子底下踩一脚绍耀,“可是dad捏的就是小猫咪啊。”
小丁香,“……”
“哦,那我想吃爸爸的小兔子,嘿嘿。”
“dad捏的也是小兔子呀,你看长长的耳朵,是不是呀。”
小丁香,“……”
小公主可怜兮兮的向绍耀求救,“爸爸……”她真的不想吃dad又像小猪又像小兔子又像小猫咪的小怪物啦。
丁陡一脸吃不吃啊,快夸dad,捏的是不是很可爱呀的小表情,绍耀拿脚蹭蹭他小腿内侧,“我吃,我想吃。让我吃吧,你和小公主吃我的。”
小丁香拼命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吃爸爸的吧,dad的给爸爸吃,爸爸最喜欢了。
丁陡似笑非笑的凑过去咬他的耳朵,低声说,“你猜我捏的是什么?”
绍耀干咳一声,“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吃,还要吃你。”
丁陡哼一声,低着头,耳朵慢慢染上一层红彤彤,像兔子耳朵一样抖啊抖啊,惹的小公主嘻嘻直笑。
小丁香四岁的时候,丁陡开始教她背诗。
“芍药虚投赠,丁香漫结愁。凤栖鸾去两悠悠。新恨怯逢秋。
山色惊心碧,江声入梦流。何时弦管簇归舟。兰棹泊沙头。”
“来,跟着dad再念一遍,芍药虚投赠…”
小公主扭巴着小脚,撅着小嘴说,“dad,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在背鹅鹅鹅?”
“哦,这个好听呀,你不喜欢这个吗?”
“可是这个好难,我能不能背鹅鹅鹅?”
丁陡低着头翻书,也无意识撅起嘴来,薄薄的嘴唇向上弯弯勾起来,和对面的小公主有七分的相似,特可爱。
绍耀一回来小丁香扭头就扑到爸爸怀里,眼睛红彤彤的,小声说,“爸爸,我想背鹅鹅鹅,dad不让我背!”
丁陡也扑过去,从后面抱住绍耀的腰,“我让你背呀,你先把芍药背会嘛。”
小丁香抽抽鼻子,“芍药好难啊,我都记不住,呜呜呜,我记不住芍药啦。”
绍耀无奈,一手抱着小公主,一手搂着丁陡坐到沙发上,哄这个,哄那个。
“你就是想让她背会我和她的名字,找一首简单的让小公主背。”
丁陡靠在绍耀怀里,戳戳小公主的包子脸,“可是我只找到这一首,诗里面有爸爸和你的名字呀,小公主。”
绍耀捏捏丁陡的腰,“我教你们背一首。”
丁陡来了兴趣,“你说,我和小公主一起背,看谁记得快。”
丁香哇一声,“好呀好呀。”
“《别药栏》唐.王建。芍药丁香手里栽,临行一日绕千回。外人应怪难辞别,总是山中自取来。”
丁陡拉住绍耀,一手拉住小公主,笑眯眯的说,“呶,这就是‘芍药丁香手里栽’!”
小丁香拉着爸爸的手,“dad,为什么诗里面有爸爸和我的名字呀?”
丁陡低头亲一下她脑袋,“因为你命中注定是爸爸的小公主。”
小丫头长到七岁的时候,已经变成个漂亮可爱的大丫头了,一头墨色的顺滑的长发披在脑后,每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就让爸爸给她扎上两个漂亮的辫子。
那一年洛安市夏季的时候总是会下很大的雨,厄尔尼诺现象严重,南方多次出现强降水,而北方却持续干旱。
绍耀接的项目多数是在夏季完工,他便常和徐则辉在工地上等图纸,带人去工地勘测,测量地形地势,工地上搭建起大排量的排水系统。
但再坚硬的木头也刚不住长日子在水里侵泡,没过多久,一处工地发生建筑坍塌,绍耀当时也在现场,本来他们离得远,不会有事,但石灰板大面积的裂痕砸住了当时正干活的工人。
绍耀跟人上去帮忙,却在第二次坍塌时护住几个工友,被石灰板裸|露的钢筋砸到了身上。
那时,丁陡受德国友人之托正在外面带一批外国学生与国内进行交换生的工作,进行翻译和语言的教学,当他得知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就消耗了两天的时间。
飞机上,丁陡脸色苍白,握着手机的双手微颤,这么多年了,他仍旧无法忘记那种恍然之间痛失亲人的感觉,那种生不如死无法相信的疼。
从得到绍耀在工地受伤的消息时就慌了疯了,恨不得立刻就能到他身边。
当丁陡踉跄疯狂的跑向医院,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中静悄悄的,有浅风从窗户中钻进屋子。床侧边趴着的睡着了的女儿,被子上还铺着写完的家庭作业,绍耀正靠着枕头休息,看见他进来,朝他招招手。
绍耀说,“看,小公主给洗的苹果,还自己蒸了鸡蛋羹。”
丁陡眼睛发红,脸色惨白,胸口剧烈的起伏喘着气,俯身抱住绍耀,将他紧紧压在怀里,在他耳边喃喃,“吓死我了,我真的、要吓死了。你没事,太好了……”
绍耀大手抚摸他后脑,用坚实的胸膛安慰被吓坏的爱人,“没事,就是腿砸了一下,身上都没事,不怕,乖,别怕。”
丁陡喉头哽咽,低声说,“以后我不出去了,我就在你身边跟着。”
绍耀给他擦擦眼泪,他知道丁陡最怕这种事了,小时候父母的原因让他几乎恐惧这种感觉,从别人口中得到噩耗,然后疯狂跑去医院,他太怕到了医院,却再也见不到人了。
医院的病房特窄,绍耀却努力让出来点位置,让丁陡坐上来,搂着肩膀压在怀里。
“别怕,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你看,小公主都不怕,你没回来那两天,小公主每天放学从家里拿着吃的跑来医院给我送饭,还给我做了小饼干,看见我腿上打着石膏,不能走路,还端水过来给我擦手擦脸呢。”
丁陡声音有些沙哑,他跑的太厉害了,进了风,一时缓不过来,垂着眼睛,“小公主比我厉害,我就只会害怕。”
“小公主也害怕,可是你不在这里,她怕爸爸没人照顾了。小傻瓜。”绍耀低声安抚丁陡,低头亲亲他脑袋,“没事的。”
丁陡点点头,走过去将女儿搂在怀里让她睡得舒服一点,坐在椅子上,轻声说,“绍耀,你和她都是我的宝贝,所以你们都不能出事。”
小丁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一觉醒来自己竟然被dad抱着,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dad,你回来了!”
“嗯,谢谢你照顾爸爸。”丁陡亲亲她脸蛋。
“dad不客气。爸爸受伤了,我还能帮你做饭哦,不会让你饿的!”小公主骄傲的拍拍丁陡的肩膀。
绍耀低笑,“小公主,那我也要谢谢你照顾dad了。”
三人莞尔,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