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惯的!”大伯又哼了一声。我终于知道郑泰逮着谁咬谁的毛病遗传自谁了,都是他爹啊,他爹给惯出的坏毛病!
我憋着气把牛奶一口气喝完,大娘拉着我来到二楼,郑泰的卧室。
郑泰的卧室很大,独立的洗手间,换衣间,书房,总体来说是个完整的套房。郑泰那狗货此刻正躺在一张超大豪华大床上,四仰八叉的睡死过去了,大娘从橱柜里抱出一床厚厚的羊毛毯子铺到郑泰的床上。
“洋洋,你那床上的被子没来得及换,我闻着有点潮气,就先跟你哥凑合一晚上吧!你哥睡觉还算老实,再说这床够大够宽!哦,对了,先去洗澡!”
“嗯!”趁着她唠叨的功夫,我钻进了洗手间,磨蹭着洗完后出来,大娘已经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将铺到床上的毛毯卷起来,抱到书房里的沙发上,打算在沙发上睡。郑泰有个毛病,他不喜欢跟别人同睡一张床。小时候还挺正常的,我俩总睡一张床,他除了爱占地,爱踢人没有别的毛病。记不清从哪天起,他就开始一个人睡,我跟他睡一次,他凑我一次。
搞的我自己也睡不好,大娘只好又买了张床放到郑泰卧室的旁边的房间里,中间还留一道门,只要打开就能直接进入他的房间。
关掉灯,整个屋子里陷入了黑暗。窗户是开着的,阵阵凉风从窗外吹来,还没有进入夏季,S市一天当中早晚温差挺大,夜晚温度较低,而我又懒的去关窗户,只好使劲裹了裹毛毯。
白天睡的有点多,现在怎么都睡不着,翻过来覆过去,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是郑泰那张嚣张的脸,一会是大伯恨铁不成钢,一会又是林琳幸福的样子,转而又是丁小诗痛哭的表情……
书房的门悄悄打开了,郑泰直着身体走进来,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我躺的沙发上,慢慢的蹲在沙发旁边,一动不动,像极了某大型犬科动物。
我大气不敢喘一口,吓的差点窒息了。□□的郑泰,他居然梦游?我认识他都二十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他梦游?他也太赶潮流了吧,这么时尚的玩法他居然以前都不叫上我?
郑泰俯下身,一只手在我身上摸了摸,然后手指头慢慢的上移,我真的要吓出尿了。他不是喜欢女人的吗,他不是性取向很正常的吗?他妹妹个熊啊!
他的手最后停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手指并拢开始用了点力气。
他大爷的,这货到底把我当成啥了?多大的仇啊,要半夜起来掐死我?我打算挣扎,据说梦游的人杀人是不会被判处死刑的,那我要是被掐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呵呵……”还未等我有所动静的时候,郑泰自己咯咯的笑了起来,很惊悚,我从来没有听过他那么风流的笑声,往常我甚至没有听过他大笑,他吼我的次数倒是听过不少。
笑完了,他又捏了捏我的脖子,松开手,直起腰,站起身,慢慢的往外走,经过门口的声音顿了顿,又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关上门回到了卧室。
“卧槽!”我低低的骂了一声,摸了摸一脑门子的冷汗,立马从沙发上窜起来,慌手慌脚的锁好门,回到沙发上整个人缩到毛毯里大气不敢喘一口。
他不会是要报晚上的仇吧,但是来这一手,也太掉价了!他要是直接上来揍我一顿,也比这正常的多。
我不敢睡觉,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轮新月发呆,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什么时候天亮啊?郑泰那货会不会再来一次啊?早知道就带哈士奇一起过来了,至少它还能保护我不是?真是大意了……
第4章 第四章
玩也玩的差不多了,回学校,写论文,改论文,交论文,答辩,吃散伙饭,喝散伙酒,该哭哭该闹闹,折腾到七月下旬,我们带着毕业证学位证被学校扫地出门。
转眼间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在校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社会人,我们的称呼由某某同学变成了某某先生某某女士,曾经一起上过课的同学,我们问的问题不再是这科挂没挂,而是准备去哪里发展,找好工作了没有?待遇如何,去哪里买房,怎么还贷……
离校前一天晚上,我们一个班三十多个人聚在了一起,男生女生都喝大了,有追求了四年依旧未果的,暗恋了几年临近分别了终于敢表白的,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今儿分明儿和的终于彻底分手了……大家抱头在一起痛哭,哭完后又去了钱柜嚎。
酒精真是个很神奇的玩意,当它与人体的血液发生化学反应后,我们的性格似乎也发生了变化。往常高冷的变的低暖了,往常羞怯的变的奔放了,往常沉默的此刻变成了话唠,又或者平时不被搭理的小透明,此刻也变的高大英俊了。
班花抱着我,梨花带雨,“郑一洋,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为什么不追我班里所有的男生都追过我,你为什么没有?”
“我想追你也追不上啊!”我很淡定的拍了拍班花的肩膀,硬着头皮挨下众男生削骨一样的眼神。
班花粉拳轻砸了下我单薄的胸膛,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你都不追怎么知道追不上?”
“我……”我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包间里五光十色的吊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大学四年你都没有谈恋爱!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团支书蹭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烂醉如泥的班花。
“就是啊,咱们同寝室四年了,除了哥儿几个,真没见你跟哪个女生暧昧过……”
“快说,要不然今天不让你出这门!”
同学们集体围了上来,我被逼到了墙角,看着这些醉鬼们一双双渴望的眼睛,我不知道原来我在同学们的眼中也是有一点存在感的,他们都知道我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一向高高在上的班花还知道我叫郑一洋……知足了。
“其实是我家教比较严,家里人不准我随便谈恋爱!”我信口胡诌,拿家里人当挡箭牌。
“真的假的?”团支书满脸都是不相信,“你哥管你确实是多了点,他连这都要管啊?你都多大的人了?”
“这个……”我烦躁的抓抓头发。
“哇,你哥哥我见过,很帅哦!”一女生忽然尖叫了起来。
“对啊,而且看上去好有钱哦!”
“又高又帅,人还超级有风度,他来找一洋的时候,我见过的……哇哇哇……他有没有女朋友?”
很好,关于我的女朋友的问题,成功的因为郑泰的话题而发生了转折,我没有想到他的淫威都已经渗透到了我的学校,我的同学圈里了。一个人要忍受多大的艰难困苦,顶着多么厚的脸皮才可以将这一切的一切装作毫不知情,甚至是心如止水?我觉的我都可以成佛了。
“想都别想,我哥有未婚妻了!”
“……”
果然,听完我的一席话,人群里静了,估计是在为自己的花痴感到羞怯,也有可能是因为那还未到来就失去的爱情感到惋惜,当然也有在心里偷偷的窃喜?
只是沉默了几秒,大家又开始嗨开始喝,喝到深处自然哭,我也很想把自己灌醉,但是我这人尿性太强了,喝进去的东西马上就会排出来,想醉也变的不是那么容易了。
边喝边嚎边吐,吐完了接着再回来喝,被几个人逼着灌了好多啤酒,甚至还有啤酒掺白酒的,我偷偷跑洗手间尿了五次,吐了三次。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意识,拖着沉重的躯体去前台结完账,钱柜小弟很热心的帮我叫来几辆出租车,几个尚且能直立行走的帮着一起把这一屋子醉鬼搬上出租车,我报了学校地址,提前预付了车费,出租车绝尘而去。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汽车后屁股,我轻轻的挥了挥手,向那青葱的岁月说再见,挥完手,我转过身找到一个垃圾桶对着又是一通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觉得,那都是酒精惹的货!
…………
一周后的某天清晨。
早上被郑泰的一通电话折腾醒,我看了看时间才六点钟。晃了晃混沌的脑子,慢慢吞吞的从床上蹭下来。我喝酒喝多了就容易过敏,全身起小红点,又痒又难受,都打了一周的点滴了,还没有好利索。
洗过澡,换上正装,郑泰的嚎车在小区的楼下没完没了的‘嘟嘟嘟嘟嘟……’我真想把放在阳台的花扔下去砸烂他那辆崭新的车。
为了避免小区里大妈们的集体抗议,我匆忙锁好门,三步并作两步从楼上窜下来,像子弹一样飞到了郑泰的嚎车里,一切动作完成后才敢轻轻的喘了口气。
“你属猪的啊?慢慢吞吞的!”郑泰没好气的吼了一句。
我一边抓抓头发,一边扣安全带解释道,“昨晚熬夜了,今天早上难受不想起!”
“不熬夜你会死啊?你平常都不照镜子的吗?你看你那张跟鬼一样的脸,本来就难看……”郑泰语气很恶劣,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我都一个多月没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刚一见面他就想削我,这是要闹哪样啊?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尽量不招他生气,憋了又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哥,你是不是最近欲求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