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睡的相当不好,我平时睡觉也总爱翻身,一睡着就忘了胳膊受伤的事。好几次不知不觉的翻身,尖锐的刺痛猛一下传到脑神经,不光把我从梦中疼醒,往往还得疼上半天。
“靠!”我颓废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狠命撕扯了会头发。都是郑泰这黑心玩意儿闹的,要不是他,我干嘛要下车去追?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会去跳围栏,要是不去跳围栏,我怎么可能会摔伤?
“草你大爷的!”我狂躁的捶了会床,猛的掀开被子摸着黑往洗手间里走,连鞋都没穿。
来到洗手间,我闭着眼睛,对着马桶就是一阵淅淅沥沥。完事后,提好裤子摸着黑又躺平在床上。哈士奇今天乖的要命,往常我这么大的动作它早爬起来吱吱呀呀乱叫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是喝大了?
我伸出左手摸了摸睡在我旁边的哈士奇,摸半天也没有摸到什么。而且,左边的地方是冷冰冰的,完全没有狗身上的体温。
身上的寒毛瞬间站了起来,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很不好的预感,这货不会是在睡梦中就悄无声息的睡死了吧?
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我伸长了胳膊身去够左边的床头灯。恍然间,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过来,直接把我扑倒在床上,脑子里一阵眩晕,好在受了伤的右手没有碰到。
“谁?”我惊吼一声,抬起未受伤的左手狠命的往眼前这人身上砍去,手掌碰到了个挺硬实的带着温度的脑袋。
“……”扑在我身上的人没有出声,但是他的手死死的抱着我腰,简直恨不能要把我腰上那点肉给抓下来。
“你是郑泰?”我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他妈的不是我还能有谁?”那黑影一声嘶吼,“你还指望哪个贱男人进我屋?”
“……”我愣怔了一会,手臂上忽然传来的疼痛瞬间治愈了我已经傻住的脑子。我曲起腿狠狠的往郑泰肚子上顶去,“骂谁呢?你他妈的才是贱男人,你才贱……”
郑泰死死的抱着我腰没撒手也没吭声,好一会,他终于低沉的喘了几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好,我贱,我是贱男人。”
“你给我滚开,别趴我身上!”我伸出左手使劲推了推他肩膀,“你听到没有,你聋了,你耳朵塞上狗毛了?”
“塞了你的毛!”郑泰跟小孩似的耍赖不动,脑袋还一直往我怀里拱。
“郑泰你有毛病吧?下午的时候,你不是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吗?你不是挺牛逼轰轰的吗?怎么现在就蔫了?你他娘的做给谁看啊?”我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他背上,一巴掌不解气,我就买一送一又给了一下。
“现在看着我手断了是不是挺高兴?晚上来看我笑话是不是?你来啊,你看啊,你倒是看啊!你把灯打开,死劲看!”我越骂越生气,越骂声音越大,简直要给郑泰这狗玩意儿气疯了。
“行了!”郑泰一声低吼,他一把攥住我欲开灯的左手,“你还有脸说我,你下午不赶紧回家看儿子,还这么好心去送别人?你还真是圣母白莲花啊!”
“你胡说什么?”我一把打掉他的手。
“我胡说?你真当我瞎啊?两人打着一把伞在雨里,挺浪漫是吧?你他妈的这么绅士,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给我绅士一个啊?你能吗?”
“半夜不回家,特么准备去别的男人家过夜,你都成这德行了,还能干那事吗?我他妈的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急着找别的贱男人?靠……”
“郑泰,你他娘的给我……滚!”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无比清晰的说道。
“我凭什么滚?你看清楚了,这可是我家,我家,我家!”
我闭了闭眼睛,挣扎着,死命的踹出去一脚,“好,我走,我走……啊啊啊,卧槽……”
边撕扯边挣扎,其实我是想踹他的,然而一脚却踹了个空,用力太大,上身又没稳住,结果身体就往一边倒。而郑泰这黑心的以为我要跑,上去一下扑到我身上。于是已经脱了臼的胳膊再次被压到,痛彻人心扉的强烈刺激又一次征服了我的大脑,如果感觉没有失误的话,我估计这臼应该是又脱了。
已经痛的说不出话了,我蜷成一团咬着牙,心里默默的把郑泰这狗玩意杀了一千遍。
“怎么了,怎么了?”郑泰立马从我身上弹了起来,“哪里疼,我看看,你别蜷着身子,我看看!”
“砰……”卧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接着卧室里的灯唰一下亮了起来。强烈的灯光刺的人眼睛睁不开,我闭着眼睛蜷着身体抱着胳膊,疼的哭都没有了眼泪。
“臭小子,你找死啊!”大伯鬼哭神吼一嗓子,上来一脚便将郑泰从床这边踹到了床那边,郑泰跟皮球一样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砰一声摔到地上。
“你是一天不找事就难受对不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大伯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给我过来!”
“又怎么了呀?”大娘的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阿泰,这不才刚回来嘛,死老头子你又发什么疯?洋洋,洋洋……你伤哪了?快叫救护车,救护车,快啊!”
“阿泰你那脸怎么了?”
“我自己摔的!”
“……”
屋子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我缩在一边默默的念着咒,原来都知道郑泰回来了,都他妈的合起伙来坑我?都挺会装逼的呢?都拿我当软柿子捏呢?
…………
凌晨一点钟**医院里,一挺年轻的男医生眼神狠戾的从我的脸扫到郑泰的脸,又从郑泰的脸扫到我的脸上,
“你们怎么回事?这脱了臼的胳膊来能拿来玩啊?你当是玩变形金刚还是芭比娃娃?掉了能重新装上,不掉也能随时随地想拆就拆对吧?”
“不是,我就问你他怎么样了?”郑泰张嘴问道。
“哟,感情我这一半天在对牛弹琴对吧?”男医生白了他一眼,转而看着我,“你说你一瘦了吧唧病病歪歪的男的,怎么就那么招人恨呢?”
“说什么呢你?”郑泰脸色变了变。
“怎么着,感情这胳膊不是你掰的?你就是一看热闹的,然后好心送人过来看病是吧?”男医生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我可真是冤枉您喽,哦对了,你脸上那伤怎么看也不像是摔的,没准是看热闹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揍上去的吧?这样吧,我给你开个治脑子的药,记着吃哈!”
郑泰的脸已经气的变了色,整个脸都变的跟熊猫脸搭调了,就算是扮熊猫也不会有人嫌弃特效了。
我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这医生的聒噪,“医生,我这胳膊?”
“放心吧,没二次脱臼!”医生瞥了我一眼,“不过已经碰到关节了,你要是真的那么想玩脱臼,我也可以帮你。不用别的,直接拿你这胳膊往你身边这男的身上撞就行,几下就能成功!”
“……”我已经无语了。
“什么破医生啊!这嘴可真够损的!”郑泰抓住我左手火急火燎的往外走,边走边嘟囔,“没病也能折腾出病!”
“好走不送,欢迎再来!”身后那医生高声洪亮的一嗓子。
“你有病啊,当你这是青楼啊!”郑泰一回头,狠狠的骂了一句。
“你要是想让他左手也脱臼,就继续拽,继续,go on, go on……”临走出病房前,还能听见那医生最后的一句话,郑泰嗖一下放开了紧紧捏着我的爪子。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夜里开车回去,我已经困的要死要死的了。只记着自己什么时候上的车,中途那一个小时的记忆完全没有了,清醒过来的时候,郑泰已经把车开到了别墅里。
大伯跟大娘还没睡,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我们。见汽车开了进来后,便一窝蜂的窜了出来。
“洋洋,没事吧?”大娘很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二次脱臼,只是碰到关节了!”我瓮声瓮气的说道。
“没事就好,赶紧去睡觉,瞧你困的!阿泰,快扶着!”大娘一手扶着我,一手拽着郑泰。
“阿泰,你先别急着上去,先给我下来!”大伯严厉的吼道。
“……”郑泰犹豫了一下,乖乖的转过身。
“阿泰你今年多大了?你是三岁小孩吗?这几年你都干了什么,越长越抽抽?”
“我本来指望你在外边呆了三年能成熟点,做事懂点分寸……你可倒好……”
“……”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回到卧室里,连衣服也没脱就直接钻到床上,双眼一闭就不醒人事了。大伯家的事,他们自己爱怎么闹怎么闹,爱怎么吵怎么吵都跟我无关了。
…………
这一觉睡的还可以,除了胸口上有些闷,除了几次想翻身但是死活没翻过去之外,其他的都还说得过去。
“嘤嘤嘤……”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嘤嘤声仿佛从九仙天外传来一般,声音忽大忽小,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不时的,好像有一只小爪在摸我脸。
我不耐烦的伸手一巴掌挥过去,pia一清脆的声音传出,就跟细小的玉石撞到了青花瓷器上似的。紧接着,这清脆的细小声音骤然间放大数倍,立马变成决了堤的瀑布,从九万英尺高空奔腾而下,“哇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