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师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和摄影师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舒淮一个人蹲在冰凉的地上,埋头生火做饭,而秦子扬还抱着被子在床上呼呼大睡。
舒淮一个平时连家务都不做的大少爷,仅凭着在网上看的烧柴的经验,费了会儿功夫就把火点燃了,这让他们都很诧异。
而舒淮为了煮玉米糊忙碌了一早上,他们也看在眼里。
秦子扬厚着脸皮过来要粥固然有些不太好,但舒淮的话也太不留情了。
心理咨询师低头在记录本上补充:舒淮,性格孤傲冷漠,共情能力低下,太独了。
所谓的共情能力,指的是一种能设身处地体验他人处境,从而达到感受和理解他人情感的能力。也可以说是情商。
合上笔记本,心理咨询师默默叹了口气。感觉舒淮是她有史以来遇到的最难沟通的孩子。
并非普通的自闭症或者精神病,舒淮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有一套生存准则,偏偏又有能力去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于是别人根本难以动摇他的信念。
想要通过一个月的山村生活改变他,谈何容易。
冲出门外的秦子扬其实没跑多远就停下来了,对着路边的大树狠狠踹了几脚发泄郁气,回头看到摄影师追上来,忍不住发牢骚,“你说舒淮是不是有病?我就没看过他这么讨厌的人!”
摄影师没开口,心想你俩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单机的感觉……求评论嘤嘤
☆、第五章 上学
秦子扬继续骂骂咧咧,“冷的跟块冰似的,让他说话简直为难他!这么孤僻傲慢的性格,肯定连个朋友都没有!”
踹着树叨叨了半天,秦子扬长长呼出口气,摄影师看他好点了才让他快点回去弄吃的,等会儿还要去上课。
秦子扬一听上课,脸都要裂了,“我爸没跟我说还要上课!!”
摄影师见怪不怪,反正这“成长”冬令营参加的孩子,都是被父母威逼利诱,连哄带骗
来的。
事到如今,秦子扬没有办法,只能焉着脑袋回屋里。
一眼看到那锅玉米糊糊已经被舒淮用他的饭盒盛好,瓦罐里当真是一滴不剩,舒淮还本着“公平”的缘故,把瓦罐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地上,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眼地上的柴火还没熄灭,秦子扬一喜,“还好给我留了火!”话一出口,懊恼地闭上嘴。
他真是被舒淮冷习惯了,对方给他留个火竟然就欣喜万分。
赶紧笨手笨脚地往里填柴,在瓦罐里重新升满水端到垫砖上去。
他从来没有烧过火,以为树枝放的越多越好,结果浓烟密布,熏的一头一脸的黑灰。
一边呛的咳嗽,手忙脚乱地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拿火钳扒拉出多的树枝,给坑里半燃的柴禾留下足够的空气。
只是把半灌水烧开,就足足耗费了半个多小时。
“我去!这也太坑人了!”这个时候,秦子扬亲身体会到了做饭的艰难,心里对舒淮的怒气稍微减少了那么一点儿。
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自己大清早好不容易煮了一锅粥,不对盘的对方还腆着脸来要求分享,他肯定也得勃然大怒。
在屋内转了半天,秦子扬也只找到半袋玉米面,还有一小袋土豆和红薯。
“连粒米也没有,这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吃着泰国进口香米的秦子扬完全无法理解。
他拿着土豆和红薯左掂掂右掂掂,拿不定注意做什么。最后还是摄影师提醒最终现在烤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熟。
秦子扬只能选择玉米面。他把玉米面倒进瓦罐里,因为掌握不好到底该放多少,一不小心放多了,又加水……于是煮成了满满一锅粘稠的玉米糊糊。
嗯他算是知道舒淮那一锅是怎么来的了。
玉米糊化开粘腻的很,看上去倒是黄澄澄的,色泽鲜亮。秦子扬此刻肚子饿的咕咕叫,等不到凉就迫不及待舀了满满一勺,好歹还记得试试温度,伸出舌头尝了尝,结果被烫的直抽气,“呸呸!烫死小爷了!”
对着勺子吹了几下,把玉米糊塞进嘴里,秦子扬一下皱紧了眉头,仿佛吃进去的是□□一般,表情都扭曲了,不满地抱怨,“好难吃!”
这玉米糊没加一滴油,又无盐无味,本身也打磨的不是很精细,于是吃上去口感粗糙,味同嚼蜡,简直让吃惯珍馐的城里孩子难以下咽。
秦子扬虽然饿的胃酸上涌,但这么难吃的东西实在无法下咽。在屋里转着,被他找到一坛泡菜。
山地人的泡菜就只是些便宜的白菜、辣椒,秦子扬捞出一根辣椒,咬了一小口,顿时比海水还苦涩的咸味狠狠刺激着味蕾,差点没齁着。
连忙端起大碗来灌了一大口玉米糊糊,这才勉强有种活过来的感觉,秦子扬低头瞧着少了一半的食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算是知道泡菜为毛要弄的这么咸了。”
他嫌弃地盯着泡菜,问摄影师,“我们不可能每顿都吃这个吧!我要告你们虐待!”
摄影师道,“不会的。我们会发布任务,你们完成的话,可以奖励别的食物。”
一听任务,秦子扬顿时意兴阑珊,一点兴趣也没有。
于是,就着一根泡海椒,秦子扬喝完了两碗糊糊,最后剩下的照着舒淮做的,倒进自己的洋瓷碗里。
吃完饭,秦子扬锅也没洗,往地上一扔,就出门准备去所谓的学校逛逛。
在摄影师的指路下,从屋后绕过去,结果发现旁边林子里,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是舒淮。白色的运动款卫衣和黑色长裤显出身材颀长,他好像正在打拳,动作威猛,一拳一脚都虎虎生风,带着强烈的阳刚气息。
秦子扬情不自禁地吹了声口哨,“哇靠~酷!”
吃过一顿饭,这个时候他又仿佛忘记了之前的芥蒂,简直心宽。
舒淮似乎没听到,眉毛都没动一下。秦子扬来的时候他差不多是最后几个动作,很快打完,双脚分立双手下压,慢慢收气,不疾不徐。
枝叶茂密的树林下,独自伫立的少年身姿挺拔如松,柔软的黑发下,眼睛轻阖神情冷静,有着完全不合年龄的沉稳。舒淮长相是难辨雌雄的精致漂亮,可一点不显得阴柔女气,反而格外冷峻傲然。
再加上刚运动过,微微喘息着,额上晶亮的汗珠沿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勾勒出轮廓分明的下颚,当真是斯有少年,如芝兰玉树。
秦子扬呆了呆,身为一个富二代,他身边的美女帅哥从来不少,但他都没有看的这样失态过。
下一秒,察觉到有人在旁,舒淮睁开眼睛,黑眸冷若寒星地扫了一眼秦子扬。
“!”秦子扬瞳孔骤然紧缩,接着仿佛偷窥被抓到一般躲闪着移开了目光,脚下急匆匆地沿着山路前行,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舒淮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回屋里用毛巾擦了擦汗,才穿上厚实的羽绒服,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朝着学校走去。
这里唯一的学校建在两公里外的一处相比起来略微平坦的地方。附近几座山的孩子都要到这里来读书。
舒淮和秦子扬算是离得最近的,也要走两公里山路。
刚下了雨,地上泥泞湿滑,每走一步鞋子都要沾上土,弄的脏兮兮的。
秦子扬一路上都骂骂咧咧,抱怨来抱怨去,听的随行的摄影师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而舒淮这边,简直静默无声。他埋头走着,全程不发一言,只是目光触及到鞋子上沾染的泥土,才会显出几丝厌烦,眉心越发蹙紧了。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两人才前后脚地来到学校。
一看清环境,秦子扬诧异道,“不是吧,这破破烂烂的屋子居然就是学校?”
不怪他惊讶,这大山深处的所谓的学校,其实也就是一间木屋。
四处透风,木头发黄发霉,可想而知冬天在里面读书是什么滋味。
“啧”意味不明地啧叹了声,秦子扬在摄影师的示意下,原地等着。不多时,舒淮也到了。
工作人员敲开门对里面的老师说清来意,因为事先打过招呼,对方立刻出来迎接。
“你们来啦,快进来吧。”那个男老师大约二十多岁,是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看到两个倨傲的学生,有些窘迫地搓了搓手。
秦子扬的目光在对方洗的发软的白衬衣上打了个圈,懒懒散散地道,“李老师好。”
舒淮则不发一言。
李奇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迎了两人进屋。
一进教室,秦子扬的眼珠就滴溜溜地打量着里面的环境。
第一反应是,太简陋了!
学生高矮不齐,全部坐在垒起来的砖头、石块上,课桌也只有寥寥几个,更多学生面前摆着的是小凳子。
里面挤了大约二十个多人,衣服破破烂烂的到处是补丁,全部抬起头看新奇的眼光,默默地注视着两个陌生来客。
“简直是被当猴子观赏了。”秦子扬低声咕哝了句,结果惊奇地发现身边的舒淮略微颔首,似乎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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