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蒙的车是敞篷的跑车,还没等她尖叫出声,站在车门边的壮汉就单手把她拎了起来,捂着嘴扔进了卡车后箱。这后箱是封闭的类似集装箱那种的空间,顶上吊着一盏昏黄的日光灯。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周子蒙吓坏了,尖叫着往后退。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一个月前,不是还托我们绑架楚钦的吗?”为首的那人粗声粗气地说。
“你们不是在监狱里吗?”周子蒙尖叫,然后猛然闭嘴。那些绑匪,并不是她联络的,而是罗源那个白痴联系的,就算这些人听过她的声音,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呵呵,你不用管我们是谁,”蒙面人拿出绳子,把她手脚捆住,拿出她的手机摔碎,从身边的麻袋里拿出了润滑剂和保险套,“有人给钱,那天你要求怎么对待楚钦的,我们就怎么对待你。”
这般说着,后面的两个人也嘿嘿笑着上前,试图去摸周子蒙的脸。
“别碰我!是罗源让你们强了楚钦的,我可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钱,我给你们!”周子蒙吓傻了,也没有脑子可以思考这些人到底是谁,又是谁派来的,此刻只剩下害怕和后悔了。就不该信罗源那个白痴,做什么事都能搞砸。
“罗源是谁?”为首的人听到了重点,蹲下来捏住周子蒙的下巴。周子蒙愣了一下,脑子开始转动,这些人,似乎是为了问清案子,难道是楚钦找来的?
“不想说咱们就录完再说嘛!”后边一人说话声音很赖,笑着开始解皮带,另一个人架起了摄像机。
“罗大海的儿子,裕华老总的外孙,”周子蒙哭起来,“这都是他策划的,你们去找他。”
“轰——”卡车后箱门从外面打开,车外,站着面色阴沉的钟宜彬,他的身后,是满脸震惊的武万、白城、季瑶和武芊芊。
“二少。”卡车上的两个蒙面人跳下车,把一个录音设备交给钟宜彬。
“钟宜彬,是你!”周子蒙愣愣地说,然后尖叫着跑下来要厮打他,被两个壮汉拦住。
“是我,”钟宜彬把录音设备装进口袋里,眼神冰冷地看着周子蒙,“我没让他们打断你的肋骨,已经仁至义尽。”
武万试图上前劝两句:“这……二饼,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其实,是不是误会他们刚才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周子蒙,你可真恶毒。”武芊芊推开她哥,这事还有什么好劝的,换做她是钟宜彬,早就上去撕烂周子蒙的脸了。今天,钟宜彬只是模拟那天的场景,吓唬吓唬她,但楚钦经历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绑匪。
“二饼,我们……”白城不知道说什么好,出事那天,他们跟周子蒙在一起,前段时间有官方来调查,他们就成了周子蒙的不在场证明。
“散了吧,今儿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季瑶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对在场的人说。
钟宜彬没再理会他们,身后,钟楼把他的跑车从山顶开了下来。那三个假装绑匪的人纷纷上了卡车,“嗡”地一声扬长而去。
坐到跑车副驾驶上,缓缓抬了抬手,钟宜彬没再看那几个发小。跑车蹿了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山路上。
回到公寓,已经很晚了,客厅里还亮着灯,楚钦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怎么没睡?”钟宜彬换了拖鞋,扔掉外套,走过去摸摸楚钦的脸。
楚钦张口,咬住钟宜彬的指尖:“等你啊。”
牙齿咬着指尖,温热的舌头划过,带来一阵轻微的麻痒,钟宜彬只觉得,这股麻痒从指尖一下子传到了心尖上。如果舍弃过去的那些羁绊,换来的是这样的温暖与安宁,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40章 事发
第二天,周子蒙就被警方带走了。因为昨天被吓得不轻,白天她不敢一个人在家,就个跟着周父去了公司,结果警察就直接找到公司来。
周氏公司的员工都出来围观,好事的还去阻拦警察,做出一副忠于老板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犯什么事啊?”
周子蒙尖叫着不肯跟警方走,一直往周父身后躲。“你们凭什么抓我女儿?”周父很生气,把女儿护在身后。
“她涉及一起绑架伤人案,我们需要调查一下。”几个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公司的员工们听到,顿时哗然,绑架伤人案!看周子蒙的反应,显然她不是那个被绑架的人,而是犯罪嫌疑人。
“是不是搞错了?”周氏的员工底气不足地说。
办案人员渐渐失去耐心,直接上手把周子蒙抓住,两个小警察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给周子蒙戴上手铐,扭送上警车。尖锐的警笛声和闪亮的警灯,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周子蒙从小娇生惯养,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上车就哭起来:“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楚钦听说周子蒙被抓的时候,颇感意外。其实他也怀疑过这事跟周子蒙有关,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把她抓了。
“她以前在你面前表现的都挺好,也没有做过妨碍你的事,听说你小时候跟人打架打破了头,还是周子蒙哭着叫老师来送你去医院的,而且你跟别家挣项目的时候,周家也帮过忙……”钟宜彬来接楚钦下班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钟宜彬转头看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那个女人做出这种事,难道楚钦还打算原谅她吗?听着楚钦说着周子蒙种种的好,钟宜彬的眉头越皱越紧。
“所以,你想说什么?”钟宜彬渐渐攥紧了拳头,自己做了这么多,等着受表扬的,结果却等来这么一堆话。
楚钦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也没看到钟宜彬的神情,缓缓伸手,握住那只拳头,温声说:“所以,跟她成为朋友并不是你的错。”
钟宜彬愣住了,这人没有对周子蒙落井下石,也没有数落他交友不慎,而是安慰他不要因为朋友的背叛而难过。张口,声音却有些哑:“楚钦……”
“嗯?”楚钦抬头,还没看清钟宜彬的表情,就被一把拽过去,跌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那些人,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一点都不难过……钟宜彬把脸埋在楚钦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只是心疼得快喘不上气了。就是因为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跟他有那么多的牵绊,才会让楚钦为难。
楚钦眨眨眼,明白了钟宜彬的意思,伸手回抱。其实,钟宜彬能远离那些朋友,他是很开心的,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钟宜彬,自己终究,占了他失忆的便宜。
周子蒙从小没有受过苦,警局那坚硬的凳子和冰冷的手铐,都让她难以忍受。没等警方多问,她自己就招认了个干净。
“这不关我的事,是罗源策划的。”周子蒙怨恨不已,都是罗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当时罗源所谓的帮她教训楚钦,是把他绑架了强暴。
罗源是她的一个爱慕者,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那天她刚被楚钦收拾一顿,气不顺,就去找罗源诉苦。
她因为看楚钦不顺眼,忍不住背着钟宜彬刺他两句,结果被他毫不留情地嘲讽回来。
“钟家不会承认你的,伯母前两天刚给宜宾哥物色了一个对象,已经要去相亲了,等他们结婚,你就只能在暗处当个情人。啧啧,真是可怜。”
楚钦只是微微的笑,用知心哥哥的语气,充满了同情地说:“我猜猜,钟家找的那个对象,一定不是你吧?你一直在钟家面前装钟宜彬的妹妹,连一点点暧昧的苗头都没有……演技太好,反倒掉坑里了呢。”
这话说完,钟宜彬上厕所出来了,把手上的水珠子往楚钦脸上弹。被楚钦锤了一拳之后,便哈哈笑着把人搂到怀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委屈。
“他一个卖屁股的,拽什么拽!”周子蒙一边喝酒一边哭。
罗源讨好地给她倒酒:“多大点事,不值当你哭一场。他欺负你,我去好好收拾他一顿,保管他以后见你就怕。”
“见我怕有什么用,他还是缠着我宜彬哥。”周子蒙撇嘴。
“嘿嘿,我有办法。”罗源笑嘻嘻地凑到周子蒙耳边,笑声说了一阵。
周子蒙顿时咯咯咯地笑起来,“能行吗?钟宜彬每天晚上都去接他下班的。”
“总有他不在的时候,你不是跟钟夫人关系好吗?”罗源挑挑眉。
罗源他妈妈是裕华集团的大小姐,他爸爸是个唱歌的。在当年,唱歌表演的只是一份工作,赚不了太多钱,因为跟华家小姐结婚,才得到了现在的荣华富贵,事业上也顺风顺水。只是因为要跟他爸结婚,妈妈华家月跟家里闹翻,失去了在华家企业中的地位,只得到了一些不动产和股份。
华家月即便结婚了,还是个大小姐,不懂教育孩子,只知道给钱。孩子出事,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求自己父亲。
“爸爸,你答应过不会让人查到罗源的,这才几天呀,就把人抓进去了!”华家月坐在裕华董事长办公室中擦眼泪。先前儿子把策划了绑架案的事告诉她,差点把她吓死,得知受害人被完整地救回,还牵扯到了盛世的二少爷,只能慌里慌张地求到父亲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