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今日江花上街听说朝中有位大臣被陛下赏了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不说,过了几日又拖着病体在院中被罚跪了一日一夜。”
赏板子的应该是张书明,这罚跪又从何说起?难不成陛下觉得惩罚不够又半道添加,唐虞年倒不曾听说。
“娘也不知道,江花说大街上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是得罪了哪位大官。年儿,母亲实在担心……”
唐虞年握了握她的手。
“娘,我现在任的是闲职,就是一些不怎么重要没人愿意做的,绝对不会得罪什么人。您就别担心我了。”
“娘不担心。”钱芳兰反握着唐虞年的手,良久后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让江花备了些糯米丸子,你快尝尝。”
唐虞年心里直接咯噔一下,这就要说起她来驸马府的第二个疑点了,除了第一日,钱芳兰每日晚上都会给她煮糯米丸子。说是前几日在路边见人摆摊尝了一碗后觉得十分好吃让江花做的。
这本没什么问题,不就是糯米丸子吗?可她偏偏是红糖馅的,红糖是用来做什么的,即使以前例假从来没疼过她也清楚。
“年儿,怎么了?”察觉她心思不对,钱芳兰疑惑道,“昨日你不是很喜欢吃吗?娘今日才又让江花备下,你赶快用,别凉了,要是喜欢,以后你来娘让她们都备下。”
“喜,喜欢。”唐虞年只能抱着碗硬着头皮吃。钱芳兰是原身亲娘,而她绝对能保证钱芳兰没看出来破绽,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是害她,可能,可能就是一巧合吧?唐虞年想。
毕竟为娘的基本上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一见面自然就只记得在这些吃食上用心。要是自己一直养育的儿子突然变成了女儿,钱芳兰也会有些受不了吧?
到了第四日,唐虞年只觉得神清气爽,那个去了果然是省事多了,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运动就怎么运动,暂时再也不用忍受那什么疼痛了。
最最重要的还是跟钱芳兰说告辞,她都有四日没见公主了,也不知道公主在府内怎么样?
第一时间赶回公主府的唐虞年却扑了个空。
“驸马爷,”秋兰赶紧跟她解释,“公主一早就进了宫。”
“进宫做什么?”唐虞年好奇道。
“奴婢听说好像是二皇子回宫了。”秋兰道,“其实昨日奴婢还想去驸马府请您,可是公主说您陪着母亲晚些见也无妨,奴婢这才在院中等您。”
二皇子,唐虞年快速回忆着,“就是那个一直在佛寺里待着的皇子?月贵妃的儿子,莲公主的皇兄?”
“对。”
“公主走了多久?”唐虞年问。
“大概两刻钟。”
两刻钟,唐虞年转头就往马车上奔,又吩咐车夫快速去皇宫。
承乾宫。
皇后靠在凤椅上扶着头,略有不满道,“一个病秧子回宫,你巴巴地跑过来做什么?”
无论是按身份尊贵还是按年纪,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值得她大清早往皇宫里奔。
“母后不也早早就起了吗?”魏语冰不慌不慢道。
“我是在你父皇面前装装样子——”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欣喜道,“我儿说得有理,我那位好妹妹最喜欢做这些了,本宫如今也要学习一二,有些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
既然要做,那自然要做足了,皇后问,“驸马人呢?”
“夫君她回了驸马府。”
“这种时候回什么驸马府?”不对,皇后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你刚刚叫驸马什么?”
“夫君。”魏语冰神情自然地回。
“你还真准备跟这人好好过一辈子?”皇后皱眉。
“母后是想让女儿的驸马突然病逝?还是想让女儿休夫?”
皇后无话可说。此刻的她本就心烦意乱,也就顾不上魏语冰这边,二皇子虽说是个病秧子可到底是皇上心中一直挂念的人。月贵妃这个时候把安心养病的儿子从清修的寺院里拉过来,恐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你自己看着办。”皇后摆摆手。眼见着离二皇子进宫还有段时间,她准备安静一会儿。魏语冰出了大殿,无视掉来往行礼忙碌的宫人,呆呆地望着天。
旭日东升,薄雾已散,一眼可见的好天气。
唐虞年就是这么出现在她面前的,迎着朝阳,那人脚步匆忙而止,肉眼可见的喜悦之情,她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轻笑道,“公主,您怎么也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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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出处:龍鳳互聯)
第33章、第33章
“公主。”尽管魏语冰一个字都没回她,唐虞年还是欢欢喜喜一步一脚印走过来,停在魏语冰面前,“公主。”
“夫君怎么来了?不是在陪母亲吗?”魏语冰言笑晏晏,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母亲一切安好,公主……”看了眼四下无人注意,唐虞年小心翼翼地问,“公主是不是生我气了?”
她不提还好。魏语冰反笑道,“驸马在母亲面前尽孝,本宫为何生气?”
看来是真生气了,要不然怎么一个人进宫都不让秋兰去喊喊她。好吧,这件事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她发誓,“下次,下次我出门绝对跟公主说,而且一定提前报备。”
“驸马下次出门也不必说到本宫这里,”魏语冰直接转身,冷冷道,“本宫有事要忙,没时间听这些!”
唐虞年下意识想追上去,半路却突然闯出来一宫人拦住了去路,唐虞年定眼一看,是陈嬷嬷。见到唐虞年陈嬷嬷也略有惊讶,“驸马爷,您也进宫了?”
“对。”唐虞年立马答,眼睛继续往前面张望,除了光秃秃的红墙出现在前方,哪里还有公主的身影。
“驸马爷,”顺着她的方向陈嬷嬷也好奇地看了看,“您在找什么?”
“没有。”唐虞年收了心思,随意扯了个话题,“皇后娘娘可是在正殿?”
“娘娘刚刚召见公主,这会儿在宫中休息。二皇子的马车还有一会儿才能进宫,驸马爷,要不您也先歇歇?”
“谢谢嬷嬷,不用了。”唐虞年谢绝了她的好意,既然皇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召见她,她还是先溜好。“陈嬷嬷,”唐虞年道,“我就先过去了。”
另一边魏语冰拐了几道弯后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御花园。这个时间,除了洒扫的宫人外再没旁人。魏语冰没打扰她们,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现在倒是会找本宫道歉了,躲起来的时候她可是一点要悔过的意思都没有。
对于宫里的路唐虞年不熟,左拐右拐了一圈后,磕磕绊绊间见到了几簇花丛。再往四周一看,各色的花,叫上名,叫不上名的,一朵朵开得都格外好看。
这里是御花园?应该就是上次魏语冰带她来结果没来成的地方。可是公主呢?
远远地在芙蓉花前看见一人,唐虞年抬步就准备去问问。离稍近些,唐虞年粗略看了一下这人打扮,不是宫中的宫女,也不像是女官,虽看不清楚正脸,可从侧影也能推出来是位佳人。这个点,在这里,想必是后宫中人。
唐虞年往后退了几步,低头问好。
“你是?”女子缓缓转身。
“兴国公主驸马唐虞年。”唐虞年低头回道。
“原来是驸马爷。”女子轻轻一笑,“驸马爷请起身,我可担不起驸马行此大礼,我是清漪殿的叶昭仪。”
叶昭仪?就是那个家中只剩独女进宫后又疑似被人害到生病的叶昭仪?
“驸马好像是听说过我?”女子微微惊讶。
真是叶昭仪,那自己就是晚辈。“儿臣随兴国公主回宫时,曾听皇后娘娘和月贵妃提起过,听说娘娘生了病,不知如今可好转些?”
“多谢驸马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驸马这是?”
找人没找到,可唐虞年自然不会说实话,只道,“儿臣闲来无事想出来走走。”
“驸马走了一会儿想必是累了,前面有处凉亭,驸马可去歇歇。”谢谢叶昭仪的好意,唐虞年往凉亭走去。片刻后,唐虞年面露喜色,那凉亭里坐着的不就是公主吗?
再往回看,叶昭仪已经离去。唐虞年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坐到了魏语冰面前,甜甜地喊了一声,“公主。”
“驸马怎么过来了?”魏语冰明知故问,多看了她两眼,自己走了这么远也能跟上,姑且算是有些本事。
“公主上次还说带为夫去赏花,如今又进宫,想必公主是不愿意了,”唐虞年悠悠地叹口气,“所以为夫只能一个人过来了。”
说起来倒是她有理了,魏语冰眉心一挑,“不知驸马在府中这段日子待得可好?本宫依稀记得,离开公主府那日驸马爷的身体不太好,如今趁着在宫中,不如本宫替驸马爷召太医看看吧?”
“不用。”听到这唐虞年是完全顾不上装可怜,立马义正言辞地拒绝。
“怎么就不用?”魏语冰悠悠道,“驸马那日突然病成那样,可着实让本宫吓了一跳。其实本宫后来仔细思虑了一下,又去问了府医,就算是受凉,驸马这症状……若是真为了当日嬷嬷所做驸马爷抹不开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