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什么把兵符交给语冰吗?难道是因为语冰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因为语冰当时在禁足会让人出乎意料。不对,陛下一早就有这番主意就算语冰没有砍了张书承,也会有别的理由。
为什么偏偏是语冰。刚入府时她不清楚,后来入朝才听说语冰偶尔会议政,而且语冰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一点都不像她想象中的公主只是赏赏花喝喝茶,封地里的事情真有那么忙吗?唐虞年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一看就知道小脑筋在转个不停,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会儿震惊一会儿费解,魏语冰不欲过多解释,可看着唐虞年想了半天还是没理清楚,便主动问道,“年年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唐虞年直摇头。她脑子里乱乱的,忽然又涌进来一大堆历史人物,都是关于公主的。忽地又想到现在的皇子,陛下的皇子她都见过。
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文治武功皆平,没有什么过错亦没什么出彩之处,若不是占了皇长子的身份,恐怕不会被立为太子。最有实力相争的是四皇子,他的母妃得盛宠,至于他本人,唐虞年嗤之以鼻,要是他上位,只怕这朝堂上能活下来的没几个,毕竟能和张书承搅在一起。五皇子的母妃听说在后宫和月皇贵妃是劲敌,五皇子也和四皇子差不多大,几次宴会上相见也是温和有礼,就是不知私底下是什么样。
若语冰是男子,立为太子几乎不用质疑。语冰比她见过的所有人,无论男子女子都优秀,只可惜这里是古代,若是要立太子,唐虞年也清晰地知道没人会考虑语冰。
那语冰自己是怎么想,她想掌权吗?她在历史中见过很多热衷于玩弄政治的人,有些人似乎就是为权力而生,谈笑间的指点江山才适合她。
“语冰,”唐虞年好奇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年年是问现在还是以后?”魏语冰笑问。
“现在以后都可以啊。”唐虞年随意地回答,实际上袖子下面的手指都要被自己缠成麻花了。
“现在——”魏语冰认认真真地想了想,“睡觉算不算?”
心已经被提到嗓子眼的唐虞年又重重地放了下去。“不算。”唐虞年道,“我是想问,语冰,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但又——”这问法似乎也不准确。
“年年不如凑近点我告诉年年我想要什么。”魏语冰神情散漫地躺在软塌上,懒洋洋地。“好。”唐虞年乖巧地挪到了魏语冰的身边。
“年年,”唐虞年绷紧身子,先是听到了一声轻笑,那声音好听的让人耳朵发痒,随即感觉耳边麻麻的,“年年,”是一声轻叹,“你真的不困吗?”
第105章、第105章
一个字没问出来唐虞年也只能乖乖睡觉。魏语冰的原话是这样的,“年年当真不困,我这倒是有好多事情可做,年年可要一一尝试?”
话里话外极尽暧昧,同床共枕多日,唐虞年要是再看不出来就白白在这院子住了。躺下没多久,唐虞年就有了睡意,身体下意识地往魏语冰怀中蹭,直到找到了一个舒适的睡姿才像个软和的小猫咪一样窝在魏语冰怀中安静下来。
全心全意躺在自己怀中的人儿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润的嘴唇微张,脸上还带着淡淡柔和的笑容,她睡得很香甜。魏语冰到底没忍住,俯下身子含住了怀中人的红唇。
“唔……”唐虞年溢出一声模糊的鼻音,魏语冰立时不敢再动弹,唐虞年嘟囔着小嘴似有不满,一个翻身,拽着被角往里面滚去。翻动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到最后索性把头一蒙想躲个清闲,可身边没了那缕熟悉的气息,似乎怎么都睡不着。
她一番的小动作下来,魏语冰低低笑了起来。
“乖!”魏语冰揽她过来,柔声哄道,“不动你了,乖乖睡觉。”到底是自己犯错,明知这人舟车劳动又是一夜未眠,不该扰她的。
睡梦中的人似乎听到了魏语冰的保证,再次钻到她怀中,两只手牢牢抓住魏语冰的胳膊,香甜地入了梦。
睡过去的唐虞年完全不知道魏语冰在心里说了一句,是回答也是在问她,“年年,若是我当真想,你会陪我一直走下去吗?”
早朝皇帝公布中山王谋反一事,朝野上下皆震惊。有些老臣则是回忆起来多年前的旧事。英帝无嗣,当日朝中有两种争议一是立陛下二便是立中山王。后来先帝立了陛下,好景不长又废了陛下的太子之位。难不成中山王就是从那时起了觊觎皇位的心思?当真是思虑多年。
今日皇帝回朝时中山王已在关押处自尽,这消息并没有透露出来,唐虞年是从语冰口中得知,皇帝早朝时只说谋逆之事,关于中山王和府上一众人如何处置却只字未提。
谋逆事大,朝中敢发言者不多,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的下一步指示。下了朝,唐虞年加快步子去了工部,梁老见到她先是关心地询问一番她的身体状况。
“我挺好。”唐虞年笑道,能吃能睡,她一点事都没有。
“我还当你会被吓到不敢出门呢。”梁尚书仔细观察她两眼,确实没有。
“我哪里有那么胆小。”唐虞年以笑回之。除了偶尔眼前会闪过那夜的一片鲜红的血迹,总体还是无忧。不过那些很快就会过去,她也不是什么佛教徒见不到半点杀生,那些人是谋逆,安慰一下自己也就过去了。
仅仅是一夜之间,中山王府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日里主动和中山王交好的诸位大臣个个恨不得撇清关系,下朝后更是勒令妻儿再不可和中山王府沾上一点关系。树倒猢狲散,以前跟在中山王世子身边寻欢作乐的公子王孙,此刻在府中更是垂首顿足被父母训斥。
实际上除了中山王已经身亡,唐虞年没有听到半点关于中山王府其他人的消息。想来想去,唐虞年只能把一切都归咎于封地的事情还没有定论,稍有不慎封地恐怕会出乱子,这么一想,中山王府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出了皇宫,唐虞年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柳长临打听一下。谋逆是大罪,中山王身为皇室诛九族定是不会,中山王妃和世子的死活唐虞年也不想过问,关键是淩柔郡主,她是出嫁女,可到底身为中山王的亲生女儿若是真有责罚……
“年年准备向父皇求情吗?”魏语冰见她忧心忡忡便问。
“现下陛下并未说处罚,”唐虞年摇头,“我要是现在去求情,不是上赶着让陛下想起来淩柔郡主的罪过吗?”再说她用什么身份给淩柔郡主求情,又拿什么作为求情的砝码,什么都没有啊。
“语冰,”唐虞年忽想起这不还有一个最了解皇上的人嘛,“依你看的话,父皇会让淩柔郡主同罪吗?”
本来魏语冰是不想回答她问题,一声‘父皇’让她舒心不少,可这问题,魏语冰道,“父皇的心思并不好猜。”但若是年年当真想救,她或许可以一试。
她知道不好猜,这不是想着语冰是皇上的女儿还有点可能性吗?要是语冰都不知道,她也只能暗暗替淩柔郡主她们祈祷了。
“真是倒霉。”唐虞年都替淩柔郡主叫屈,父亲是王爷时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出了府又要被父亲谋逆之事连累,弄不好就是性命堪忧。
“若是再苦恼下去,我看中午的甜点都不用吃了。”魏语冰道。
“啊?”唐虞年小脸皱成一团,不解,“为什么?”
“我看你都愁苦到这地步,想来吃点甜品也是解决不了还不如不吃,浪费了师傅的手艺。”
“没有,没有。”唐虞年忙揉揉自己的小脸,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中山王反都造了,多想无益。
“想好了?”就这一会儿不用自己哄就想开了?魏语冰挑眉有点不信。
“我觉得柳兄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就算是合作关系也不能睁眼看着自己妻子进牢房吧?影响也不好。“至于淩柔郡主,我觉得她也挺聪明,她肯定是有什么好方法。”
“淩柔郡主很聪明?”魏语冰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桌角,声音散漫。
“自然没语冰你聪明。”不用思考,唐虞年立马挺直身子认真负责道。在她心目中最聪明的人绝对是语冰,除了语冰,没人能排第一。
“年年多虑了,”魏语冰淡淡地抬眸道,“文无第一,这聪明又怎能做比较?再说,我为什么要和人比这个?”
唐虞年才不信,自从和语冰在一起,语冰光明正大暗戳戳吃的醋还少,特别是关于淩柔郡主,连个酒都要拼个高低。想当初她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中山酒味道甜腻,语冰就能给她找出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果酒,梨子酒,杏花酒,桃花酿造的酒。
说来可惜,这中山酒以后恐怕是见不到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没这些事淩柔郡主差人送的酒也没多少能到她面前。
“不比,不比。”收起这些美好的回忆唐虞年忙摆手,“语冰和谁都不用比,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方方面面。”唐虞年补充道,“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我眼里就只出语冰,好不好?”唐虞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