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非想了想哥哥的话,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赵君灿身边,“快走!这里不安全!我们得离开!”
一路上,赵君灿一直不放心地询问唯瑾的下落,以他对唯瑾地了解,他绝对不会丢下小非一个人。
“我哥……我哥他还有事,让我们先走!”小非忍着泣声,小心地解释道。
他现在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从来没有的恐惧铺天而来,爸爸被困住了,哥哥又去引坏人,如今,只剩他了。
小非将赵君灿和小琪送到检察院门口,扭头就要走。
赵君灿有些担心,一路上他就察觉唯非不太对劲,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我去找我哥!”小非将胳膊从赵君灿手中挣开,转身欲走。
忽然,小琪拿着手机受惊一般喊了出来,“不好了,小瑾被抓了!他……他在我爸手里!”
“你说什么?”赵君灿急忙从小琪手里夺过手机,看到林海荣发来的信息,还有一张照片。
唯非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钉在原地,手指微微发抖,脸上的惊骇之色久久没有褪去,“怎么办?爸爸和哥哥都被抓了,我该怎么办?”
赵君灿稳了一下神,双手攥成拳,“小瑾,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等我”
环宇大厦
墨宇丰的办公室里,黑夜还未消散,凌晨寒星依旧点点挂坠在空中,今夜的月色十分清寒,一股透入心底的凉意袭来。
一阵从楼下卷来的风,吹起了落地窗的帘子,一阵阵不明的不安让墨宇丰彻夜不眠。
这时,赵东海泡了一杯牛奶走了进来,“墨总,你喝点热东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身体吃不消啊!”
“不知道瑾儿,小非怎么样了?”扶着窗子,望着黑漆漆的夜,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两个少爷那么机灵,更何况还有孙子柯在呢,您就放心吧!”赵东海劝慰道。
“君灿有消息了吗?”墨宇丰走到了办公桌前,望着日益憔悴的赵东海,心里也很愧疚,毕竟这两父子是被牵扯进来的。
“君灿他……我相信……他会平安的!”赵东海提到儿子,不免心里难过,说出的话有些哽咽。
墨宇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慰一般地拍了拍赵东海的肩膀。
☆、056.折磨
本来三天一过,金三虎和林海荣就要来环宇找墨宇丰算账,结果事与愿违,事情来了一个大反转。
那夜,环宇周遭那些看守的人被强行撤离,很快就有消息爆出,各大财经新闻,媒体都炸了,清一色都是金三虎公司涉及违法商业操纵被查处,陷害环宇的事情也被败露。
东窗事发,牢里的赵南也请求上诉,将金三虎和林海荣买凶绑架的事供认,一夜间,金三虎被抓进了警局,可是林海荣依旧在逃。
清晨,孙子柯带着唯非来到了环宇大厦。
墨宇丰看到毫发无伤的小非,顿时松了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把小东西拉到怀里,“吓死爸爸了,让你乱跑!”墨宇丰拥紧了小儿子,提起这件事,还有些气不过地在儿子屁股上拍了几巴掌。
放开小非,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小非,欣喜之余,墨宇丰才恍然意识到什么,唯瑾呢?
看到小非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墨宇丰顿时敛了笑容,“你哥呢?”
唯非惶然抬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他哭着说道:“哥被抓了!现在还下落不明!”
“什么?”墨宇丰犹如晴天霹雳,脚步不受控地倒退了几步,脚步有些发软,无力地扶在办公桌上,险些摔倒。
“瑾儿他……”
“爸爸,我错了!我不该逃的,我不该让哥哥引开坏人!爸爸救救哥!”小非哭得十分可怜。
“孙子柯,怎么回事的?你怎么办事的?瑾儿呢?你保护的人呢?”整个办公室都是墨宇丰震怒的质问声。
孙子柯和那群保镖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当时他们四处找两位少爷的下落,唯瑾出事的第二天,他们才找到唯非,才知道唯瑾少爷被抓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他们找了一天一夜,依旧毫无线索。
又过几日,环宇迟迟未上市的冬季新品,在赵家父子以及全公司的齐力筹备下,终于缓缓拉下帷幕。
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得到墨唯瑾的丝毫消息,墨宇丰在一夜间忽然病倒了。
唯非一直陪在墨宇丰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对哥哥也是担心地要死。
墨宇丰每夜每夜地做噩梦,每次都是从梦中惊醒,然后抱着唯瑾的照片,一点点地摸着唯瑾地轮廓。
这几天,墨宇丰总是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最后他恍然发现,他曾经错得那么离谱。
“瑾儿,你在哪里?都一个星期了,爸爸想你了,这几天爸一直在想,你说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糊涂,我怎么就那么忍心把你送走呢?我后悔啊,我怎么就忍着忍着,如果早早说开了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十年啊!我们父子错过了十年……”玻璃镜面上滴落几滴清泪,墨宇丰哽噎着再也说不出话。
唯非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也不由得泪流满面,“爸爸,哥会安全回来的!你别难过了,哥知道会心疼!”
“小非,我不是一个好爸爸,瑾儿当年还那么小,我那么下死手打他,我还把他狠心送走,他当时一定很害怕,一定很委屈,我真是混蛋!我不配被瑾儿原谅!”
唯非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从未听墨宇丰说过,他只知道现在爸爸十分悔不当初,看到墨宇丰这样,唯非心里也很难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凑过去,小心地抱了抱墨宇丰。他感觉现在的爸爸很脆弱,很悲伤,他需要一些安慰。
就这样,墨宇丰抱着小儿子,眼泪如决堤般身子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那些年失去的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割着他的心。
墨宇丰在家养病了一段时间,公司积压了诸多事宜要处理,要签的文件堆得和小山一样,排着队的会议,都是迫在眉睫,随随便便一个都是几百万的单子。
虽然唯瑾的事让他久久放不下,可是公司上上下下一两千员工要工资养家糊口,墨宇丰必须振作起来,他不能自私连累他们。
墨宇丰从家里回归到公司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到了公司也不说话,只是埋着头处理事务,几乎连饭都忘记吃,人也越来越没精神。
赵东海看在眼里却不知该怎么劝他,他知道这种剜心的痛,当时赵君灿失踪的时候他也是夜不成眠,一夜白发生,如今看着赵君灿安全归来,他才真正把心头那块大石放下。
这样的日子,大概又过了两天。
大概意识到墨宇丰情绪有些不对,唯非一日三餐每天准时给墨宇丰送吃的。
每次,墨宇丰都是在唯非的软磨硬泡下,才勉强吃两口。
这一天终于来了,藏了大半月的林海荣终于忍不住了,他急切想和墨宇丰摊牌。
其实,他第一步算盘算是打对了,他知道墨唯瑾对于墨宇丰的重大意义,一个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林海荣其实是故意把墨唯瑾藏这么久,实则是对墨宇丰精神上心灵上的一种重度折磨,如今,是时候来一个最后的较量了。
当林海荣单身匹马来到环宇大厦的时候,保安门卫保镖愣是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任由着他一步步逼上了二十八楼,墨宇丰的办公室。
因为,林海荣手上有人质,他们看得出墨唯瑾脸上的神色很不对,眼神带着一丝灰白,嘴角似乎有干涸的血迹。
墨宇丰亲眼看到唯瑾的时候,心里猛地一抽,他狠狠揪着胸口的衣服,幸好唯非在一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唯非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林海荣,而哥哥似乎目光没有一点色彩,甚至是空洞,脸上也没有一点表情,整个人如同傀儡,唯非不知道这些日子哥哥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肯定很不好。
随行赶来的有赵东海、赵君灿、小琪,还有在暗处伺机候着的孙子柯一干人等。
大家似乎都注意到了唯瑾的不正常,“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你把小瑾怎么了?”
“都给我退后!十步以外!”林海荣手上的刀子一直抵着唯瑾地腹部,十分冷静地呵道。
“墨宇丰,你真是好样的,这次又让你躲过了,可是,没想到吧?你儿子却落入我手里了!”林海荣冷声干笑了几声,“现在,我也没有退路了,抓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我得找个人陪葬!”
说完,林海荣指着墨宇丰,鼻子嗤笑地哼了一声,很快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这样哐当一声扔到墨宇丰的脚下,“捡起来!”
墨宇丰看了一眼林海荣,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嗜血。
在众目睽睽之下,墨宇丰面无表情地捡起了匕首,唯非想去夺,看到哥哥在林海荣手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动手吧?或是想让你儿子先给你带路?”林海荣说得十分狠戾,刀子也不禁往唯瑾身上移了三分,似乎已经刺进衣服里面,染了一些血色。
刀子刺进皮肤那一刹那,唯瑾黑色的眼珠子一动,不过只是稍纵即逝,很快就全部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