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海是在考验自己的底线吗?“没有啦,是想亲。”周川虎马上改口。
江映海向后仰躺着,闭上了眼睛。反倒周川虎不好意思了,有点手足无措的。
“阳光好刺眼啊,你不要替我挡下阳光吗?”江映海看周川虎还是傻傻的坐着。
周川虎伸出手挡在江映海的脸上,真的以为江映海觉得阳光太晒。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笨。于是俯下身。
虽然是男人,但是江映海的脸也是美的。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着,自然的唇形很诱人。周川虎轻轻的用嘴吻了一下江映海的眼睛,然后吻了一下江映海的鼻尖,然后碰了一下江映海的唇。这个唇他不是第一次碰触,上次是为江映海做人工呼吸。这次他想好好品尝一下江映海唇的味道。周川虎闭着眼睛,温润的唇扣在江映海的唇上,然后用舌头打开江映海的牙关,和江映海的舌搅在一起,一股淡淡的甜甜的味道。这一刻周川虎都舍不得呼吸了,怕浪费那一分一秒的时间。
吻过,周川虎开始心跳加速,躺在江映海的旁边。
其实江映海心跳也随之加速,但是他想给周川虎的这段记忆尽量的圆满和美好,能给的尽量给,但是尽量减少伤害。
江映海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既纠结了自己,又打扰了别人。就像对待周川虎,要么就什么都别做,要么就做得更多,可是现实里是不是更多的是想又不敢,不敢却又控制不住呢?
过了一会儿,江映海问“还有什么安排吗?”
“我们去弄好吃的。”周川虎来了兴致。
“你确定是去弄不是去吃?”江映海在挑周川虎的字眼。
“是啊,去弄,我们亲手去弄”周川虎把江映海拉起来,还细心的帮江映海掸了掸身上的沙子。
【只是因为太年轻 ,所以所有的悲伤和快乐都显得那么深刻,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
周川虎所说的亲手去弄就是食材要他们自己准备,度假屋提供灶具。这也是克雷登岛的一个特色。
他们换上了粗布衣服,虽然很宽松但是方便干活。周川虎让江映海在菜园里挑些喜欢的菜。江映海摘了些红辣椒、葱准备做调料,又摘了些茼蒿,还有些现成的土豆。弄了一篮子,挎着回来的时候正好被周川虎看到,“像,像个农家的小媳妇。”江映海也没生气。“像是像,不过你可能会失望,我的厨艺,准确的说根本算不上厨艺,我只会一种做法,乱炖。”
周川虎看着江映海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只要饿不死就行。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你不会啥也不干,咱们就光吃这些吧?”
“哪能啊,走和我一起抓鱼去。”
江映海这才注意到周川虎确实穿着下河的皮裤和水靴。
这里的鱼塘一块儿挨着一块儿,但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这里都是咸水鱼塘,里面都是海鱼。海鱼和淡水鱼不同的就是比较灵活。江映海在岸上看着,周川虎下到齐腰深的水中。看着眼前很多鱼就是抓不到。于是周川虎开始用网子捞。江映海看着在水中忙活的周川虎,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值得拥有最完美的爱情。
周川虎捞到鱼就会扔到岸上,江映海拣到鱼篓里,扔到岸上的鱼活蹦乱跳的,江映海一时还抓不住,显得倒比水里的周川虎还笨拙。
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捞上来十来条罗非鱼。周川虎收了工。上了岸,看着鱼篓里的鱼“咋样?有我一定饿不死吧?”
江映海笑了笑,越发觉得周川虎的可爱。
回去后,周川虎又从鸡棚里抓了一只鸡。
江映海觉得自己也得干点什么,想劈些劈材,周川虎过来拿过斧头,你有伤,使不上劲儿,我来。一会儿你生火吧!
周川虎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脊背在阳光的暴晒下渗着汗珠儿,更加黑亮。
还是在周川虎的帮助下,江映海才算生起了火。因为鱼和鸡都算钱的,所以度假屋可以帮忙处理,把鱼鳞、内脏处理干净,鸡拔了毛,内脏也处理干净了。江映海把菜洗干净,土豆削了皮,切了块儿。又把锅刷干净。
周川虎把火弄得旺一些,放上锅,把鸡放上,所有的菜和料都倒了进去,然后开始炖,这是江映海唯一会做的方式。
鸡要炖好久,周川虎提议去森林里摘些蘑菇。江映海自然同意。在林间,周川虎拉着江映海的手。“就这样生活,真好,和自己爱的人,自食其力的过日子!”
江映海没有说话,心里在问自己“真的好吗?不管好不好,确实自己现在很幸福很满足。”于是念出了海子的诗“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回来之后,周川虎又动手做起了烤鱼。烟很呛但味道很美。
晚上自然是一顿美餐。在烛光下,江映海好像实现了所有的愿望,甚至包括从来都没想过的愿望。
“江映海你记着,你已经结过婚了,你已经嫁给我了、”周川虎有些微醺。“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办婚礼了”
“为什么?太累了吗?”
“是太美好了,这种感觉太美好了,太珍贵了。没办法复制。没办法重来。”
“就是因为结婚的感觉美好、珍贵,所以才要办啊?”江映海不解周川虎话的意思。
“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太美好、太珍贵了。所以没办法重来。”
晚上,周川虎内心燥热。他躺在江映海身边“我已经好久没有了…”
江映海自然知道周川虎说的没有什么。
“不要”
“你怕疼吗?”
“不是”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如果不是带着几分醉意,周川虎估计没有这个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是你会上瘾。”
“我想,我想上瘾,”
“周川虎,你一定会有更美好更甜蜜的爱情,然而再进一步对我会是更深的伤害。”
许久,周川虎没有说话,他好像理解了江映海的意思。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些失言的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由誓言变成了谎言,不管是身不由己,还是力不从心,我们终究没有如你开始所愿的永远在一起。】
他觉得不能去许不确定的诺言,不能总让失言去消耗江映海的人生。江映海又能爱了,这种能力弥足珍贵。有的时候,感觉的美好比身体的快感更久远…
“有些人,抓住了就是抓住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能说情深缘浅。人生的旅途中有太多的岔口,一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在上一个路口我们熟悉彼此,在下一个路口我们或许就陌生了……”江映海有些伤感。周川虎给他的比自己预想的多了太多。而自己还能做什么?再做什么在未来回忆起来都会有遗憾,有痛吧!
“我懂你的意思,回忆的过程会痛,但回忆的内容是美的;得到了会比得不到更痛!所以停在这儿刚刚好。”周川虎回应着江映海。
“有些人离开就是离开了,渐渐地,生活会变得没有什么不同,仿佛那个人不是消失了,而是从未曾出现过。这是我所希望的,也是不愿承认的,原来我们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场擦肩而过,说做朋友都太过冠冕堂皇。其实杨梓成也好,你也好跟其他人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我错误的对杨梓成寄予了厚望而已,与你我不想在错一次。”江映海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是呀,就像周川虎说的停在这儿刚刚好。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做朋友吗”是一段故事的开始、“还可以做朋友吗”是一段故事的结束】
周川虎和江映海的故事到这里也即将划过最璀璨的部分,接近尾声了。在故事的结尾才开始爱上这个外表有些痞气内心柔软炽烈的男孩儿。
周川虎和江映海在泰国的故事,像极了节日的烟花,短暂的酝酿,精彩的绽放,又快速的消失。
原本江映海想要不辞而别,但是他没有,他觉得那样太残忍。他们在克雷登岛住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演出团的演出任务也即将结束了。
回到曼谷,江映海给周川虎说“肚子上的疤确实不太好看,泰国的纹身技术是全世界最好的,你带我去纹一个吧。”
周川虎带着江映海来到拳馆旁边一家纹身社。江映海没有选什么图案,就听了周川虎的依着那一圈形状纹了一条蛇。
纹身针打在身上很疼,填色也很疼。江映海很怕疼,但是他还是想纹,因为他知道既然无法忘记就要记忆深刻。
回到曼谷后的第三天,江映海一行整体演出团就踏上了回国的飞机。说好了不告诉周川虎的,但是林芷茵还是给周川虎发了短信。
距离安检还有段时间,林芷茵走了过来,“小海,这次泰国演出记忆深刻吧?”
“是啊,茵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特别是你。”江映海给了林芷茵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也是,认识你真好。我很快就回国,到时候我一定去找你。”林芷茵也确实舍不得。
“太好了,我们经常联系啊。一定得保持联系。”江映海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小海,还有时间,出去一下吧,周川虎在外面。”林芷茵指了指出口外面的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