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月明在她耳边低笑,她才回过神来问道:“那你昨夜为何......”
“为何压你拜师?”
秦月明手一伸,袖衫滑落,素手掌心出现一个印迹,她说道:“这叫师徒印,我新学得,取你心口神魂,以后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而且。”她咬着白如意的耳朵,“叫我师父不好玩吗?”
白如意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凤眼微挑,总觉得这人奇奇怪怪,哪里奇怪却让她又说不来,总归是她好久没有这样处于下风了。
好多事情也没弄明白,却被这人耳鬓厮磨的含含糊糊糊弄过去,白如意总感觉她是故意的。
秦月明蹭着她的肩颊,深嗅一口,“你要在不出现,我估计都要疯了。”
白如意躺着抱住秦月明的脑袋,轻轻道:“对不起。”
她被关在黑暗中不知年月,不知道她等她这么久。
秦月明脸埋进她的肩膀,“原谅你了。”
门外,李屈站着,渐渐如霜冻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
黑猫跳上他的肩,喵喵两声,突然一张纸飞来,是掌门传讯让他过去还有师尊。
李屈这才鼓起勇气敲敲门,“掌门师叔找我们。”
门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门缓缓打开,秦月明握住白如意的手站在门前,“正好我也有事与你说。”
她眉眼微抬,还是一贯的冷清,“你将来会转到掌门门下,不再是我弟子。”秦月明残忍说道,“掌门找你也是为这事。”
李屈踉跄后退两步,他咬唇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又要赶他走?
秦月明无情说道:“当时在山脚捡到你的不是我,是我师父,也是你的师祖,我本来不想收你,但他算出你得享天命,把你放在我身边能为我抵挡灾祸,虽然我并不需要。”
李屈心恍然大悟,他就说师尊这么清冷一人为什么会收他为徒。
“那现在不需要我了吗?”
秦月明说道:“我即将叛出龙虎山,你不需要再跟着我。”
“为什么?”李屈只是问道,他想得到一个答案,可这个答案秦月明也没给他。
李屈肩上的黑猫尾巴一甩,就把李屈弄昏迷了。
他身体变大,叼住李屈,喵呜一声,往正山跑去,想必是掌门交待的。
秦月明看向白如意说道:“正好今天大家都在也算是个见证。”
她握住白如意的手,起身跟上了黑猫。
龙虎山正殿内,没了白日的喧哗,显得肃穆很多。
掌门带一排子弟站着,李屈被黑猫放在地上,他袖子一扫,李屈就清醒过来,他委屈叫道:“掌门师叔。”
秦月明牵住白如意踏月而来,李屈又看向师尊。
秦月明说道:“我与龙虎山缘分已解,自今日之日起不再是龙虎山弟子。”
天空隐约有霹雳闪过,轰隆雷声跟上。
李屈刚踏出一步,被身后人逮住,掌门冲他摇头。
秦月明看到自己的名碟,她抬掌毁去。
李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秦月明对他说道:“我一脉自此断绝,你且自去。”
李屈不敢相信,他与师尊相伴多年,她还是这么冷心冷肺,说不要他,就把他赶出去,而且为什么要离开龙虎山?就算是下山与龙虎山也不排斥啊!
但秦月明对这些目光都置之不理,她牵住白如意的手突然一笑,就像是昙花绽放般的奇景,彻底粉碎李屈最后的希望。
“今日良辰美景,在诸位见证下,我将与身边人共结连理。”
她望向白如意,神色眷恋,“我等她三十年,终于等到,掌门师兄说过会帮我见证。”
原来气氛凝滞的大厅,氛围终于有所松动。
众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掌门捏着胡子,“也好,也好。”
白如意看着天空的霹雳,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大风呼啸。
这是哪门子的良辰美景?天空阴沉,阴霾的就像是天空将要倒塌倾覆下来。
但压不过秦月明的动作,她抿住唇,却还是忍不住的嘴角上挑。
掌门说了一堆之乎者也,祝福这对新人。
现代的龙虎山其实已经没了很多讲究,叛出山门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者看掌门这气氛估计与秦师叔也是说好的,只有李屈愣然,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劲使不出来。
他愣愣看着师尊与人一拜天地,二拜师祖,夫妻对拜,简单的礼成。
屋外雷声轰隆隆的响,一道闪电在屋顶炸开,电线被劈断,屋里暗沉下来。
秦月明牵住白如意的说道:“就此别过。”
掌门叹息一声,“保重。”
两人打着一柄竹伞下山,风雨不断,连珠线似的浇灭李屈的理智,他刚要追出去,就被掌门阻拦,只能眼睁睁看她们走。
此时李屈悔恨的肠子都青了,为何要带白家女回来。
山路湿滑,白如意和秦月明肩挨肩走在山道上。
白如意手被秦月明紧紧握住,伞无人打,自飘在两人头顶。
脚踩在山道上,偶有咯吱声响起。
白如意声音轻轻的,“我还是想不明白。”
秦月明嗯了一声,就是不解答。
白如意瞪她,她就转过脸来一笑,提醒她小心脚下。
白如意叹口气,总感觉自己失了先机,现在又没系统,对这个世界可能还没秦月明了解。
两人踩着一地的水,闻到山间的草木清新,白如意问道:“你会卖了我吗?”她小声嘀咕,“总感觉你跟那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
秦月明低笑,“卖你?不如吃了你,你这几两肉还不够按斤称量的。”
白如意哼唧一声,又问道:“你离开龙虎山,要带我去哪?”
秦月明看着快走到头的阶梯说道:“带你去看花花世界。”
这人现在说话怎么这个样子?学坏了?
白如意狐疑地看秦月明,秦月明只是对她笑,“接我们的车来了。”
白如意抬头望去,一辆黑色的车静静停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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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山色空蒙, 凄风苦雨, 一辆黑车打了双闪。
看到山阶上有人下来,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的黑衣人下车打着伞为她们拉开车门。
白如意和秦月明上了车,黑衣人淋着一身的雨上了车,坐在司机位置上, 从前排伸出一个文件袋。
“秦小姐, 你的身份特殊处已经安排好了。”
秦月明接过文件袋,也没打开, 放到一边淡声说道:“麻烦了。”
“为秦小姐办事不麻烦,秦小姐肯下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秦月明说道:“我这边还有一个人要麻烦你安排一下。”
黑衣人透过后视镜只看到一片红, 还有苍白的下巴,在这种黑天苦雨, 宛若红衣女鬼似的, 他微咳一声说道:“这位小姐和你一起进特殊处吗?”
秦月明嗯了一声, 又说道:“我徒弟。”
白如意闻言手放到她的手背上,狠狠一掐。
秦月明勾唇淡笑,笑昵了她一眼, 黑衣人看不到后座的情形,只是奉承道:“秦小姐座下高徒, 这是特殊处荣幸, 我一定帮您把事情办好。”
秦月明又嗯了一声,反手把白如意的手逮在手里。
白如意一双凤眼在夜里泛着淡淡的绿光,这是僵尸的标志,要是前面开车的人把后视镜再调高点就能看见, 也幸好他没看到, 不用受这番惊吓。
秦月明把玩着白如意的手,她手指冰凉, 被她搓在手里,似乎是恼了,又生气地扭过头去,只给她留了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连头发丝都带着气劲,看得秦月明很新奇,似乎换了个壳子,这脾气也渐长。
她挠挠白如意的手心,白如意转过脸没好气瞪了一眼秦月明。
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充满火药味,似乎是在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秦月明低笑,“回去再说。”
车里都是秦月明的味道,她身上一贯好闻的木香,现在还加了点淡淡的香火味,白如意别扭的把脸转向车窗外。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雨越下越大,打在车上噼里啪啦地像在放鞭炮。
黑衣人觉得吵闹,放起了淡淡的音乐,收音机里一个女声温柔地唱着,突然滋滋两声被电流声打断。
黑衣人调试了两下,没什么反应,电流滋里哇啦的反而惹人心烦,他顺手关掉,可电流声还在继续,白如意凌厉地扬起眉,秦月明同时有所反应,这时一道雷向她们劈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闪电照亮黑衣人惊恐的眉眼,他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面,看着那道霹雳迎面惊惧地闭上眼睛,手中反身性的猛打方向盘。
白如意和秦月明可都没闭眼睛,秦月明一挥手,冰寒的灵气撞上闪电,发出更加刺耳的吱吱声,白如意倒是想动,她神魂刚归位,肢体不协调,差点没摔进秦月明的怀里,只好又气鼓鼓地鼓起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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