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的这十八座铜人自相残杀起来,他自己走得快,但也是事事小心还不免被拳风擦到,刮破皮肤和衣衫。
但好歹是在他体力耗尽之前把那铜人打得能源耗尽了。
他疏了口气,仰面躺倒,这真是累死人了。
他强撑着身躯站起来,他还没忘还有最后一关,那人看他出来面上含笑,倒是毫不意外。
他给了嬴子凉几个小时休整,嬴子凉便得以恢复了几分体力,这时那人说出了最后一关的要求:“为叶家修剪枝叶,担水至天黑。”
嬴子凉听了却是脸上冷了下来“你叶家未免欺人太甚,我本为客,你却叫我去做杂役的活计!这分明是折辱!”
“那你是过不过关?!”那人却不徐不疾,看着他说。
嬴子凉笑道:“自然是过。可我不做杂役的伙计,若你执意如此,我也只好回府了。”
那人不怒反笑:“哈哈哈这么多年,可算有人过了第三关,小子,你可是个精明的。”
嬴子凉微微一笑:“偶有所感罢了。”没错,这第三关是个幌子。
若真去做了那杂役的活计,这一辈子就只能入叶家的奴藉了,这前两关一关考心念是否纯正,一关考自身实力的优劣,很是能掩人耳目,实则这是对奴仆的考验,这第三关才凶险,若是没有自己为客,傲骨不可断折的觉悟,只怕就要甘愿做杂役,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作为,这样的人焉能见家主一面,岂不污眼?
于是嬴子凉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而入,,一进那院子,便见小桥流水,嶙峋怪石,颇有几分意趣,一个侍女摸样的人通报,家族已经知道贵客到来,请他前去客房休息,若家主得空便会召见。
嬴子凉听了,也只好按捺下心思,专心等叶家家主了。
☆、第二十九章
叶家招待客人的房间是仿照古天朝的风格设计的。沉稳、深沉的古木雕刻成的家具,轻柔、素雅的窗纱徐徐飘动,桌子上招待客人的茶水也是上成的茶叶,那香气四溢,让人回味无穷。
嬴子凉边喝着茶水,边观察叶家的布局,便引起阵阵感叹和惊讶。
嬴子凉没有等多久,就有仆人推门进来。一位叶家婢女站在门口,微微躬身,对嬴子凉恭敬的说道:“先生,请移步大堂。”
嬴子凉谨慎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礼貌的对婢女说:“带路吧。”
“这边请。”
婢女带着嬴子凉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大厅,推开门,里面只有一个穿着黑衣小礼服的老人,和一些下人。
那位老人原本坐在沙发上,见到嬴子凉进来,缓缓起身,对嬴子凉说道:“你好,先生。请到这边来坐。”
嬴子凉谨慎的走过去,只坐了大半个臀部,腰杆笔直的耸立,不敢有一丝松懈。
老人见嬴子凉坐稳,也坐下了。开口打破沉默:“你好,我是叶家的总管。因为家主其务事繁重,没能招待贵客。如有招待不周,请原谅。”
什么事务繁重,根本是看我只是个小小的人物,根本不想来招待而已吧,嬴子凉心里不屑的想,但脸上还是保持礼貌的微笑,回答:“哪里,哪里。总管大人能亲自招待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怎么会嫌弃呢?”
“那就好,先生真是大度。敢问先生的名字是?”
嬴子凉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隐瞒了叶家总管,胡乱编了一个名字报上,“在下宋凉。”
总管听完嬴子凉的名字,仿佛是相信了嬴子凉的话,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嬴子凉松了口气,害怕叶家已经知道了他真实的名字,被揭穿他的身份。
总管礼貌的和嬴子凉客气了几句,继续问道:“宋凉先生,那个叶家的传送令,因关系到叶家的机密,我不得不问,如果冒昧了,请原谅。请问,你是怎么拿到那个传送令的?”
“哦,这不是什么秘密。是这样的,我惹恼了墨家少主,被关紧墨家的水牢,里面结识了一个老头……老人,是他给我的。”
“一个老人?”总管皱起了眉头,“那来叶家的方法……”
“对,而且来墨家的方法,每月的第二个周末午时,在帝都西郊大道乘坐第361号能动车,再出示传送令,就可以来到叶家了。这个方法也是那个老人告诉我的。”
“墨家的水牢……不会是……”总管喃喃自语。
“总管?”嬴子凉轻轻叫住总管,难道叶家不知道老头在墨家的水牢吗?反正不关他的事,现在主要是进入叶家,完成老头给的任务,解除疑惑。
“没什么,是我失礼了。”总管对嬴子凉礼貌地说道,“你已经通过了叶家的三个关卡,进入了叶家的奴籍,你就是叶家的人了。”总管沉声对嬴子凉郑重的说道,“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管你以前是谁,怎么来到叶家,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不过,以后你只能完全服从叶家的指挥,不许后悔和反抗。”
嬴子凉吃了一惊,惊诧于叶家的霸道。但是为了混进叶家,只能答应下来。
“好,我同意。我宋凉这下半生是叶家的人,只听从叶家,不后悔,不反抗,不背叛。”
总管很满意嬴子凉的发誓,对嬴子凉说:“好,我明天就安排你的入家礼。哦,对了。明天是家主召开典礼,你最好去参加。”
嬴子凉酣额,表示感谢:“谢谢总管的提醒。那我明天要注意什么?”
“今晚会有人跟你说要求和注意事项的。”
之后,嬴子凉和总管又讨论了一些话题。
总管说道:“今天你累了,我已经安排好住宿,请宋凉先生移步。”
“好,麻烦你带路了。”
☆、第三十章
嬴子凉睡了一觉,这叶家的财力却真是雄厚,不说这一路上的奇珍异石,亭台水榭,就这屋子里的装饰都能看出许多不凡来,但是他现在想做的事还有许多,没什么欣赏的心思。
几个侍女前来通告:“家主有令,名我等通告贵客,再过一个时辰,典礼开始。请早作准备,不可失仪。”
嬴子凉听了这颇有些古韵的通告词,心下有些凛然,嘴上的言辞也不由跟着他们的调调走了:“自然,宋凉谨记。”
听着回廊里的声音远了,他才放松了身子,“隐世家族的规矩还真是多,真不知道他们平时也这么麻烦吗?”
他洗漱一下,挑了件衣服,便按了铃,一个仆人走过来:“典礼要开始了吧?”
那仆人毕恭毕敬:“是的,您要去礼堂吗?”
嬴子凉思索了一番,先熟悉一下环境也好,于是点头:“好,你带路。”
那仆人鞠躬道:“是,请随我来。”
他们穿过了不知道多少回廊,本来想记住路线的嬴子凉头昏脑涨,因此也没能记住,最后索性观赏起这园林里的景色了。
他伸手撩开廊道边垂下的藤状之物,这东西他从没见过,却长了许多枝蔓,挤挤挨挨垂下来便形成了一道帘子似得东西,给这里填了许多美色。
只是,景美,遇到的事情却不美了。
只见两队人对峙在廊桥上,嬴子凉眉头一皱,那仆人看了,小声提醒道:“你还是加快些脚步吧。”
嬴子凉有心套话:“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那仆人却摇摇头:“此事不可说。”说着便加快了脚步,嬴子凉有点悻然,只好闭上嘴巴,乖乖地跟着他朝礼堂走去。
礼堂里的人已经不少了,嬴子凉也不欲与别人多做接触,于是打发了那个带他来的仆人,一个人端了杯红酒微微摇晃着高脚杯,插着兜,挺直的身板显得那身材修长俊秀,他的脸上带着些疏离的笑容很轻易地在不取得别人厌恶的前提下,成功地掩护着他找到了一个天台,被帘布微微挡着,但在里面还是能看清外面的一举一动。
他有些悠闲地看着外面的人觥筹交错,他的眼睛一瞄看到两队阵营分明的叶家人走了进来,彼此间的气氛很是不对劲。
众人的声音微微弱了下来,那两队到了此处便一南一北各自分散开,自取食物酒水和周围的人攀谈起来,一时间其中的隔阂之感倒是弱了下来。
但是如此泾渭分明的南北分割,看在嬴子凉眼里,就很耐人寻味了。
尤其被那些人攀谈的人多是言辞闪烁,而那些人多是时而咄咄逼人时而好言引诱,嬴子凉便有几分明白了。
正所谓豪门恩怨是非多,怕是叶家现下的成员间发生了分裂,彼此间此刻怕是视彼此为仇敌,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而且从那些人的形态看来,总是觉得这两派别似乎还没撕破脸,他用酒杯挡住自己微微翘起的唇角,叶家看来也不是传说中想铁板一样。
嬴子凉有些不明白,他们与那些家族攀谈,还露出威胁神色,这里既没撕破脸还如此肆无忌惮,他果然对贵族的了解不够啊。
虽然说,他也不太愿意明白。
突然听见有金玉清越之声传来,典礼开始了。
他走了出去,就看见叶家家主那熟悉的面容,他的瞳孔里闪过几分冷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