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俊前几天总要冰,还要我多准备点嘞。我就空出一个冰柜,把里面的东西拿上来了。”擦擦手上的水,关姨继续说:“小俊一天洗了好几次澡呢,估计啊,发烧就是洗澡洗多了。”
“哦?”
“现在年轻人一遇上热就喜欢洗澡,电视上可说了,多洗澡容易过敏。”
这会男人思及清理浴缸时里面冰凉的水,目光一沉。
关姨见雇主脸色忽的坏下来,装作很忙的样子擦桌子。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宋俊睡在床上,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身子乏力让他也没有睁开眼。他以为男人会说话,可是没有,一会儿之后他悄悄离开。
床上的舒适感让宋俊没时间多想为什么,迅速的去拜见周公。
男人原本想训斥青年一顿,看到他病怏怏的样子又不忍心,只得退了出来。
弟弟的房间洋溢着干爽。躺在床上,沈峤闭上眼休息。一呼一吸,深深的疲惫立即一波波的翻滚而上,直到淹没了人。
乘着带他打点滴,沈峤顺便也去理发店解决了宋俊的头发。青年的头发略偏长,发质又很软,长了就会塌在头上。
不是现下年轻20多岁小伙子流行的‘齐刘海’,也不是女生喜欢的‘都敏俊’,男人让理发师剪了最正常不过的发型,前额头发不过额头的1/2,碎碎的。惹得理发师不太乐意。
这发型,一点都体现不出我的水准。
头凉的现象告诉青年剪头发的事实,摸头对着镜子“嘿嘿”一笑,宋俊挺满意。
这一笑,青年显得腼腆起来,只是这腼腆来得未免太迟了些,迟到青年不能再用。
此后的两天,宋俊都没有见到沈峤,那天理发结束,他就被一个电话召走,说是公司的事情。
宋俊坐着戳盘里的菜,翻来搅去,搅来翻去。
“小俊,不喜欢关姨做的菜?”
青年摇头,伸回筷子,说:“关姨,我想吃辣。”
关姨受男人吩咐做菜清淡点,照顾宋俊的身子。却不想宋俊吃辣已成习惯,几天的清汤喝着还有点意思,久了就怀念起辣辣的口味。
想吃小峤做的面,可是并不在家。
小老板原来不是对自己的手艺不满,关姨盛好饭,“晚上给你做辣的。”
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宋俊开口:“关姨,不要放太多辣椒。”太多了肚子也受不住。
关姨道:“好,包关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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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一在重庆也呆了一些时间。
医院虽然不敢对韩天一说什么,但不代表能允许他在重庆呆这么久,凡事得有个限度。
院长亲自打电话让人回来,让他也不好拒绝。
准备好转院手续,男人考虑怎么和周立奇说。
第19章 弟弟想上班
“这么快。”周立奇脸色惊讶,一刻之后暗淡下来,韩天一有他的工作,能呆这么久已经是大限。
“那……”抓紧他的衣服又像触电一样放开,病号的脸上闪现不确定,“那我呢……”
周立奇敛起眉眼,他摸不清男人现在的想法。
“你当然是和我一起回B市。”
周立奇问的问题太多余,还带着测探。
对方的小心思被韩天一看在眼里,执起他的手亲了一下。情人专门用来动手术的手不见瑕疵,“还是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周立奇抿嘴,怎么会不想。
男人送到嘴边的饭菜没有胃口,“韩天一……”周立奇直视他,忽得笑起来道:“韩天一,我们,要不要再相处试试?”
韩天一的思绪立马飞回4年前那个夜晚。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心内科的人这么空闲,闲到跟踪人,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
“同学,离我远一点。”
“韩天一,我们要不要相处试试?”
“……疯子”
“我是认真的。”
……
男人上扬嘴角,和记忆中一样回答:“疯子。”
“等妈来了我和她提你回去的事。”将病号抱在怀里几秒,安置在轮椅上,拉好他的衣服,韩天一低声道:“我会和院长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周立奇任由男人照顾,视线锁向他。
男人听了低头用手摩挲病号的嘴唇,抓牢他的双手,暧昧得凑过去。
非要听他说,他就不说。
故意的!
周立奇坐在轮椅上红了脸。想躲,又不想躲。
“咳咳。”
适时的咳嗽声,听出是母亲的声音,周立奇几乎是要从轮椅里跳出来,韩天一面不改色地起身整理衣服。
……
周母听到韩天一要回B市,年迈的身影苍老几分,“晚上我回去收拾立奇的行李。”
“妈。”
“立奇,妈知道你心在那里,和他走吧。”
出了病房,周母回头看看儿子,姓韩的就坐在床边,几天没见他离开过。儿子在他面前是笑眯眯的,她看的出来两人中是韩天一处于主导位置,儿子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真是,立奇不就是没有他壮!
瞪着看一眼,周母转身离开。
地球人都知道,被人注视是会察觉的,韩天一朝门口看,没人。
自从儿子住了医院,除了回来拿换洗衣服,周母就住在了医院。跳楼当天的闹剧还没来得及收拾。
“吱啦――”
周母放眼望去是地上破碎的玻璃片,丈夫的照片躺在一旁。
这套房是儿子买的,地段靠近老年人活动中心,周母记得儿子说以后自己不在家可以去那跳跳广场舞,能认识好多人又能健身。买的时候她心疼钱,挣钱不容易,不用买这么好的,儿子说她是他妈,他挣钱就是孝敬妈妈的。
“老头子啊。”
周母弯腰捡起照片,抚摸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毛燥的起皮和相纸碰撞发生不爽的“呲呲”声,“我让立奇跟他回去了,孩他教授说的对。”
周母抱着照片呆坐在沙发上,画面沉静。
电话响起,周母接起来,“喂?”
“阿姨是我,笑笑。”
电话这头,女人努力装出弱势的口气。
“家里有事没能早点去看立奇,阿姨,真的好抱歉,现在他好点了吗?”
张家父母听说周家小子跳楼立马就禁止女儿去探看,车祸的事让家里狠狠的出了一次血,家境不差但是一下子拿出40万,还是困难加心疼了。张母还记得周立奇不答应她去和病人家属谈谈的事,越想越不喜欢周立奇。假如摔成残废了岂不是要赔上自家姑娘,不行不行。
“立奇没事。”周母顿了顿,“笑笑啊,你和立奇……就算了吧。”相亲相的都是临近地方,儿子住院张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探望过。
“阿姨,我打电话也想说这事,我和立奇不太合适。”
“恩,阿姨知道了。”
挂了电话张笑笑轻蔑得笑笑,起身走向路边奔驰的主人。爸妈真是多虑,天下草这么多,我张笑笑就一定要扒着周立奇这一棵?他开的起奔驰吗?能不能举还是问题,没理由自己要死扒上去犯贱。
随着时间的推移,夕阳透过窗户落在玻璃里折射出夺目刺耳的光。周母佝偻着身子,沉默半晌。等韩天一拿行李的空档,周母穿起围裙给儿子做饭。
见到男人,周母还是会不自然,男人叫:“妈。”
“进来吧,行李在立奇卧室。”
晚上男人喂周立奇吃饭,因为母亲在旁边,周立奇吃的不是很顺畅。
“妈,我想跟你说话。”叫住母亲,周立奇不敢看她。
放自己和韩天一在一起,是他万分没有想到的一种结果。
“立奇,从小到大很多事情都是妈在逼你,没有考虑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慈爱的拍拍儿子减少他的歉意,“一辈子的事,妈不逼你了。”
周立奇最爱谁?这个答案连韩天一都知道,是他母亲。为什么说周立奇贱,因为他是矛盾体质。
“妈,我是个同性恋。”病号说,“我知道这个不是好事。”
“妈,我还是那个让您骄傲的儿子,你不用替我觉得羞耻,现在不用,以后更不用。”
母亲的手已经粗糙不堪,周立奇的手背传开摩擦感。
周母说,“别担心,妈放的开。”
韩天一提过让周母一起回去,周母拒绝了,说不想离开这里,周波的根在重庆,她要陪着丈夫。她对这里的每一块地方都熟悉,年纪大了不想再去陌生的环境去认识陌生的人。
飞机上和周立奇十指相握,肌肤的触感让韩天一总觉的少了什么,想了想,抬起手亲了一下。
神经病。
“韩天一,我才知道你有亲人手的习惯!”病号恼怒的想抽出手,这男人也不看看地点。
“这几天才有的。”男人抓紧就是不如病号的愿,叹气说:“天道酬勤,立奇,老天没有辜负我们。”
韩天一心想,就算辜负了,也是因为我们做的不够好。他不会给老天这个机会。
3小时后抵达B市,男人定的单人间不用担心和别人共住,稍作打理,周立奇被抱上床,不满的嘀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手术台。”他是个医生,而且爱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