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和一直待在客厅,听浴室的水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否则宁渡不会有那么恐怖的表情。
宁渡从浴室出来,看到玄和坐在沙发上担忧地看着他,也没说话,去卧室拿了件睡衣又进去了。不一会,抱着单青送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又回到浴室。
“宁渡……”
宁渡把单青的脏衣服全都扔到垃圾桶,取了一罐啤酒,坐到玄和旁边。
“单青怎么了?”
宁渡狠狠灌了一口冰啤酒,阴沉的脸色总算好点了。“没事。”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玄和开口,“宁渡,虽然我是个外来人,很多事情都还搞不明白。你只教我这里的工具或制度,每次你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说到后面,有点委屈的意味。
宁渡拿啤酒罐的手顿了顿,似乎确实是这样,他从不教玄和这里的人情世故,也不告诉他人心险恶。他一直给玄和营造出一个现代是个近乎完美的时代。
明明再高的文明也不可能掩饰地了全部的肮脏龌龊,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
就像今天所见的,那些人,他们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的?宁渡不知道,但他见到的他们,简直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污垢,恶心。
想到这,宁渡转头去看他,玄和虽是古人,但他不应该把他当做一无所知的人。玄和有些时候比常人更智慧和敏感。
单手搂过玄和,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心中的郁气总算消散了一点,“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知道这里的人心险恶。”
玄和见他开口了,竖着耳朵认真听。
“你知道同.性.恋吗?就是古代常说的断袖,龙阳之癖。”
玄和缩在宁渡怀里的脸一下子爆红,身子都僵硬了,不知道怎样接话。
宁渡倒无所察觉,“在我们这里也有这样的人。同.性.恋不是什么疾病,我也不歧视。但是今天单青……”宁渡有点说不下去了。
玄和听见宁渡的心跳声,很大。
“我见到单青的时候,他被脱光,绑了起来,身边还有两个男人。”宁渡还是说了下去,收紧了搂玄和的手。
玄和也震惊了,“这……”单青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这件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对他而言,简直比被剁手跺脚还要恐怖。
即便单青有时候确实挺让他讨厌,但玄和也不愿意他出事。想想就忍不住发抖。
“怎么了?”
“那,怎么办?”玄和的声音也发抖了,近乎哭声。
宁渡叹了口气,顺他的头发,“等单青醒来之后再说吧,那两个人我不会轻易放过的。”
已经是凌晨了,宁渡今晚不可能睡得着。玄和一般睡得很早,但也强撑着陪在客厅。宁渡怎么劝都不回卧室。
两人点着一个台灯聊天,盖了一条被子窝在沙发上。思绪和声音被拉得很长。让宁渡慢慢感到安心。
玄和总算是熬不住,迷迷糊糊地靠在宁渡身上睡过去了。
单青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身上酸痛,随即才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眼前一阵恍惚,脑子空白一片。不知今日何年,所在何地。
随即记忆毫不留情,如电光石火一般迅速回转,扑面而来,无处遁形。昨天,昏暗的灯光,扭曲的人影,那两个禽兽,洗手间,屈辱,害怕,宁渡哥那样的眼神……
那是真的?那是不是梦?越回忆越清晰真实,所有的一切。
单青感到胸口一阵绞痛,那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猛烈的心悸。
昨天……
是真的。他知道。
像是掉入了冰库,浑身冰凉,冷汗控制不住地冒。
感觉身上好脏,永远也洗不去的那种脏。他真的被……
一瞬间心如死灰,连发抖都没有力气。天塌下来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醒了?”宁渡端着东西,面无表情地推门进来,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顶着很大的黑眼圈。
单青已经完全呆滞,一动不动,像个活死人。他的身体没有躲避,却已经把心关严了。
宁渡看到他这幅样子,紧绷的神情也忍不住放软了一点。把早餐和水放到床头柜上,推了推他,“你先起来吃点东西。”
单青不看他,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哭得没有半点声音,如果没有眼泪,就不像是在哭。
宁渡见此一下子火大了,单手拎住他的衣襟,单手挥拳揍了上去。打得他脸往一侧偏,很快就见红。但宁渡不解气,又招呼了两拳。单青没有反抗,苍白的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
“你……”宁渡盯着他,说不出话来。跟着自己屁股后面长大的弟弟,他实在不忍心看他这副模样。
“宁渡……”时远的声音传来。
他站在卧室门口,满脸担忧地看着两人,“别打他了。”
宁渡松开单青,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怎么来了。”
时远见单青被放开,松了口气,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我给单青买了点药。”
宁渡闻言又是一阵皱眉,他往卧室外走,路过时远的时候,停了一下,问:“你有烟吗?”
“你不是戒了吗?”刚问完,时远还是从口袋摸出烟盒,递了一根给他。“打火机要吗?”
宁渡接过,“不用。”就走了出去,猛地把卧室门关上。
时远摸了摸头,宁渡这次是真的发火了。随即看向床上呆滞的单青,一阵揪心。
玄和见宁渡出来了,默默跟在他的后面。宁渡找出打火机把烟点着,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一览无余的城市丛林,一边吸烟。吞吐的快.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单青还好吗?”
“最坏的都已经发生了,还怕什么。”
第十七章
宁渡心烦意乱,盯着阳台那盆仙人掌发呆。玄和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阴沉的气息在屋子里蔓延。
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拖得很长,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宁渡手里的烟燃尽了的时候,卧室传出极大的哭声。
是单青的。
宁渡心里一紧,也顾不上被烟头烫到的指尖,将其狠狠掐灭。走到卧室门前,顿了一下,推门而入。
单青坐在床上,衣衫不整,身上和淤痕过了一夜之后更加鲜红。他紧紧抱着坐在床边的时远,放肆哭嚎着,像是彻底崩溃,又像是劫后余生。
宁渡从未见过这样的单青,天生傲气的丹凤眼失去了明艳的朝气,盛满眼泪,他的惶恐溢出身体。
每个人都有一层外壳,内心存在某种柔软和脆弱,可能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只有在哪一天,外壳被打破,他毫无保留地暴露出那块脆弱。
单青什么都没有了,他失去了外壳,极其缺少安全感,他需要庇护。所以必须要抓住什么,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人。
时远任他抱着,谁都抗拒不了这样的脆弱。他不是个二十四岁的男人,是个孩子。只能安慰和迁就。
宁渡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没说话。
时远看到他,安慰笑道,“宁渡,单青没事。”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去得及时,还差一步。”时远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告诉他,“单青他被下药了,意识不太清楚,所以以为已经被……我检查了一下,没有撕裂,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肯定,单青没事。”
下完结论,时远松了口气,看宁渡的脸色。
谁知宁渡像是脱了力,面色发白,端正的眉目拧出汗水。“真的?”
时远点头,“嗯,你昨天给他洗澡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那个,额,精.液?”
宁渡回想了一下,单青下面黏糊糊的一团糟,他当时被那场景气得满脑怒火,心里就已经认定了。
“单青真的没事,但这件事对他的心理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单青浑身的痕迹让时远也怒火中烧,但检查完发现确实还没有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也替单青彻底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
宁渡沉默好久,才说出一句话,“谢谢你,阿远。”
时远知道他紧绷了这么久的神经在崩裂的边缘总算松了下来。轻叹,“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陪着单青就行了。”
“宁渡……”玄和一直站在他身后,听到时远的话也才放下了心。他做不了什么,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做点能做的事。
玄和从后面拉了拉宁渡,“睡一会吧。”
宁渡没有,他转身摸了摸玄和的头,用飘忽般轻柔的声音说:“早饭没吃吧,我陪你吃早餐。”
把卧室门关上,宁渡坐到餐桌前。玄和的肚子其实早就饿了,他的饭量一向比常人大,肠胃每日都在疯狂地蠕动,消化。像是干涸许久的旱地,吸收着雨霖。但依旧不长肉,好在脸色越来越好。
宁渡知道他担心自己,忍着陪他不吃饭。
见他一边咀嚼,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好好吃饭吧。”
“唔~”
单青哭得累了,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红肿,鼻子带着身子一抽一抽的。他把双手挡在脸上,遮住时远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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