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西城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说:“走吧。”
李学义在安检门外面看着他们进去又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迎上来,粉丝们也还没走,见到偶像又出来,纷纷涌上前。
程砚青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不敢说话。
李学义问:“怎么了?有违禁品吗?还是出什么事儿了?”
玉西城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店里卖那种一百毫升的小瓶子的。”
所幸机场的的商店里专门有卖旅行套装的空瓶子,玉西城看了看程砚青的玻璃瓶,问:“塑料的能将就吗?过了安检可以重新倒回你的玻璃瓶里。”
程砚青赶紧点点头,他现在又想抱着玉西城喊他爸爸了。
因为周围有粉丝在场,李学义也不好开口,只能憋了一肚子的骂。
玉西城领着程砚青进了附近的公共厕所,把刚刚买的小瓶子都拿在手里:“卫生标准只能这样了,你这药是口服的还是注射的?用自来水洗瓶子没事吧?”
程砚青摇摇头:“没事,是口服的,可以用、用自来水洗。”
李学义把厕所隔间的门挨个敲了一遍,检查完确定没人才开骂:“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净添乱?这都快登机了,就差二十分钟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助理,不帮艺人分忧解难也就算了,怎么还帮倒忙呢?你……”
“差不多得了。”玉西城开口:“他又不知道过安检不让带液体。”
李学义快气死了:“玉西城,你真是好样儿的,我伺候你这么多年,就这么个小白脸儿,才来三个月,你就……你就……”
程冬冬一边帮程砚青倒换瓶子,也一边帮腔:“就是,我都伺候您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这事儿要是我·干的,估计你得直接让我喝了。”
玉西城无话可说,抄着手站在旁边:“行了,赶紧弄好就登机吧。”
外面广播已经开始叫他们三个的名字了。
程砚青把小瓶子放到包里装好,一直低着头,玉西城估计他是想哭,伸手揉了揉他的发璇。
所幸VIP通道能快一点儿,三个人踩着点儿上了飞机。
程冬冬坐下之后松了口气说:“估计后面经济舱骂人的不少。”
玉西城瞪他一眼:“差不多得了,哪儿那么多话?”
程砚青一直低着头:“对不起,我下回、不会再这样了。”
程冬冬也是有口无心,看他的样子赶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玉西城问空姐要了一块小蛋糕,给程砚青:“吃吧,早上都没来得及吃东西。”
“玉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早上从市中心开两个小时的去接你们,凌晨四点就起了,你你……你也太……”程冬冬看着玉西城控诉。
玉西城一抬手又叫了一块蛋糕,端给他:“辛苦了。”
程冬冬没好意思再说什么,眼神在他俩中间来回转圈,表情微妙。
飞机落地的时候,剧组已经派了车过来接他们。程砚青一路看着沿途的风景问:“我们要在、山里拍戏吗?”
司机是组里的剧务:“是啊,山里条件比较苦,这次辛苦玉老师了。”
玉西城温和的牵了牵嘴角没说话,引得程砚青偏头看他。
那司机继续道:“都知道玉老师是圈里最敬业的,这次听说主角是玉老师,小姑娘们都不要钱地往组里挤。”
程砚青又看他,玉西城的脸上还是微笑着,没说话。
程冬冬知道这是玉西城不想说话又怕被人说耍大牌的表情,于是接过话茬跟司机聊起来:“我看这次的戏时间上排得挺好的,我们玉哥的戏都排到前半个月了。”
剧务笑笑:“原来的时候其实不是这么安排的,玉老师起码得在山里待一个月,但是前两天不是出事了吗?老早签的女演员,方小萍,突然就没了,多可惜,如花似玉的年纪。”
“临时找女演员,跟她咖位相当的,就那几个,档期都有冲突,本来宫雅琪也说没档期,过了两天又说有了,不过得等一个多星期,反正这戏主要是男人戏,就等她一个星期也没事。”
程冬冬说“是,前几天办葬礼我们玉哥还去了呢。宫老师当时哭得可惨了……”
玉西城坐在后座,伸腿蹬了蹬前座程冬冬的椅背,刚巧这段路有些颠簸,程冬冬并没有觉察到他的提醒。
程砚青看到了,便开口道:“咱们进山里,住、住哪儿?”
“剧组在半山腰连着租了几家农家乐,没办法,这里条件最好也就这样了,委屈玉老师了。”
玉西城摇摇头:“应该的。”
到达农家乐之后,程砚青先把玉西城的行李整理出来,衣服分别在衣架上挂好,日用品也摆到相应位置。因为农家乐房间有限,而且也不像市区里的宾馆那样,有价贵豪华的套间,这里的条件都差不多,最贵的房间也不过是比其它标间稍微大一点。
于是玉西城这次得到了两个房间的分配,他自己独住一间大床房,程砚青和程冬冬住一间标间,两间房就在隔壁,平时有什么事也很方便。
由于程砚青初次涉猎玉西城工作方面的事,还不太熟悉业务,与剧组工作上的交涉还是由程冬冬来做,程砚青主要负责玉西城的衣食住行这方面。但玉西城对吃和住这两方面的要求并不高,因此程砚青发挥的余地也很少。
同组的男演员大多都已经就位,看见玉西城过来都叫老师。
中午放饭的时候,程砚青从农家乐的食堂那里领了饭,端回房间去吃,他跟程冬冬一起,玉西城一如既往只意思了两口就放下了,山里没有娃哈哈,之前也没有准备,玉西城便坐在旁边干看着他们两个吃。
程砚青收拾行李的时候悄悄问程冬冬:“刚刚,我听剧务、还有其他人都叫、玉哥叫玉老师,玉哥还、还当过老师吗?”
“他们这个圈子都这样,大多数有点资格地位的都互相叫老师。”
“可、可宫小姐就没叫、玉哥老师,玉哥也、也不叫她。”
“你说宫雅琪吗?她有时候也叫玉老师,可能是你没碰着,前两天你见她的时候,她情绪那么失控,哪儿还顾得上老师不老师的。”程冬冬把刚刚统筹发给他的资料整理好,说:“咱们玉哥,管谁都不叫老师,他也不在意别人叫不叫他老师。”
程砚青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外面有个小姑娘来叫程砚青:“小砚青,我们要走了,你来不来?”
“哟,这么快就认识小姑娘了?你真行。”程冬冬跟他开玩笑。
程砚青忙道:“不是,是刚刚我问她、哪里有商店,才认识的。”
外面那小姑娘催他:“来不来?”
“马上、就来。”山里冷,程砚青往衬衣外面披了件外套才出去。
玉西城跟着副导看完场地,本来在房间里休息,无聊起来,叫程砚青过去解闷。“他去哪儿了?”玉西城站在程冬冬他们俩的房门口问。
“刚刚跟剧组里的小姑娘出去买东西了。”程冬冬把手里整理好的资料给玉西城:“这是这三天的统筹安排,明天拜神。”
玉西城接过来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就他一个人?你怎么不跟着呢?”
程冬冬有点懵:“我……我不得跟着您吗?”
玉西城摆摆手:“你认识那个女孩儿不认识?是不是剧组的人啊?别是个骗子。”
程冬冬听出他的意思,无奈道:“我去问问其他人。”
程砚青是跟着剧组采购的车走的,山上没有商店,只有那种流动作业卖小商品给游客的挑夫,东西不全而且数量很少。剧组的姑娘看程砚青年纪小,颇照顾他:“你跟我一起吧,一会儿集合的时候别把你丢在这儿。”
程砚青点点头,他没什么可买的,主要是给玉西城准备娃哈哈。
他把两箱娃哈哈抬到车里,立刻就被人笑话:“果然是个小孩儿啊。”
程砚青不想玉西城被人笑话,便没分辩。
他跟着剧组的人在街上闲逛,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呼救的声音,很微弱,程砚青怀疑自己听错了,问旁边的人:“你有没有听见、有人求救?”
他越听越清楚,身边的人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旁边几个人都说没听见,他便想着或许是自己这两天精神不大好,出现幻听了。
回山上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程砚青抬着两箱娃哈哈进屋里,程冬冬看见,赶紧接过来:“我就说你去买什么了。”
玉西城也坐在他们屋,见他回来有点生气:“下回出去打声招呼,荒山野岭的把你丢了也没人知道。”
“冬冬、冬冬知道,我跟冬冬说了。”程砚青擦了擦额上的汗。
程冬冬躲在旁边尽量减少存在感,今天下午玉西城已经快把他骂成狗了。
“我是你老板还是他是你老板?”
程砚青有点委屈,但是在人前还是给他留面子,从箱子里拆了一板娃哈哈扎开吸管递到他手里:“喝吧。”
玉西城动了动嘴,接过来没再说话。
程冬冬自觉地退出了房间,屋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尴尬。
程砚青咬了咬嘴唇:“今天早上的事、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