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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贺泽+达鲁非 完结+番外 (杀欲)


可是,当俊流在他的面前紧紧抱住了濒死的齐洛,并表示自己愿意和他共赴死亡的时候,彦凉才惊觉自己想错了,那一刻他嘲笑对方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在悖都的近四年时间里,他没有一天忘记过那个场面,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压倒了他,令他心甘情愿认输。
凌驹或许给了他答案。这个停步不前,毫无长进的后辈,其实在他离开的时候,已经独自走出了很远。看见他全神贯注地为吉儿做着每件无聊的小事,俯下男人的身躯,跪在她身旁照顾她,像一捧最卑微的泥土般栽培这株萌芽的花朵。彦凉很不情愿地察觉到这样的事实:他们身上隐藏一种自己无法企及的勇气。
这是他这种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勇气。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自从进了这个起义军大本营后,自己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奇怪。没了香烟做消遣,这个孤独思考的深夜意外地让他多愁善感起来。
夏夜的空气有些粘稠,习惯了悖都夏季的凉爽,已经很久没重温到这种感觉了。他看着凌驹熟睡的侧脸,想着也许不久之后,死亡会带给他同样的静默。
与其再次让你经历战场的摧残,在这样无忧无虑的平和中睡去岂不是无比美好吗?
他不由地靠拢过去,慢慢俯下身。四周的空气安静地快要爆炸,他宽阔的上身覆盖住了熟睡的凌驹,将他圈在怀里,彼此的呼吸已经吹在脸上。接着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触碰对方起伏的胸膛,抚摸到他敞开的衣领处,就在虎口差一点就卡主对方的脖子时,彦凉被迫停了下来,因为他的肘部被一个细微的力量牵制住了。
他侧过头,看见躺在旁边的吉儿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小手从毛毯中伸了出来,正稳稳拽着他的袖子。
“你……”彦凉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想保护他么?”
随随便便的力量,就能够捏碎这种愿望。
彦凉直起身来,和她四目相接,这是他第一次注视女孩的眼睛。寂静的狭小空间内,仿佛两个沉默的灵魂在进行着心照不宣的对话,没有任何年龄,性别和身份上的隔阂。
女孩光润的大眼睛透过黑暗,还在无所畏惧地盯着他,这种纯真公正的目光几乎带着神性,让任何人都无法轻举妄动。彦凉不自觉地同意了凌驹之前的看法:是他被吉儿所救,是这个脆弱的小天使在一直守护他。

第38章 姐姐的秘密

入夜后的中心区纵然危机四伏,然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能够侥幸避过窥视者的无处不在的眼睛,深入接触到潜藏在黑暗深处的阴兽们。
齐洛的手攥得更紧了,使得捏在手里的照片皱成一团。这塔下住家的主人为了迎接他预料之内的第二次拜访,刻意整理了这间杂乱阴森的大屋,原本被堆积的杂物完全遮挡住的窗户和墙壁也终于露了出来。从巨塔洒进的不断悸动着的青白色光芒中,可以清晰辨出他正对面的墙上新挂上的一副画。
这是用金色漆制的橡木板精心裱装起来的半身肖像画,画中的年轻女子赤裸身体,未施粉黛,比例匀称的乳房有着优美而蓬勃的曲线,透露出正值旺盛的年华。然而不知是否光线原因,画的色调平淡而晦暗,她素白的脸颊上只有一双饱满的嘴唇如血滴般艳红,强烈的反差具有一种莫名的性感。
齐洛可说是第一次领教到了出色画家所拥有的魔力,这副肖像是如此传神,组成她表情的笔法就像是自己生长出来的肌肉组织一般自然,眼角和眉梢的细微动态被再现得不差分毫,甚至能够透过那没有温度的纸张,感受到被画者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以及欲说还休的思维活动。让人不由的相信这画框,帆布和颜料所组成的方寸空间,便是她灵魂所栖息的另一个躯壳。
“姐姐。”
齐洛忍不住呼唤她,就像久别重逢后第一个问候,也许下一秒钟画中人便能展开笑颜,回应他迄今为止所有无所凭依的期待。
“你喜欢吗?”
走到身后的男人发出阴沉却饶有兴致的声音,即使不转过头去,也想象得出他僵死的面部皮肤之下,肌肉正神经质地躁动着,犹如被电流疗法刺激过的面瘫病患,露出怪异奇特的表情来。
“她的处女之血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红色,所以我收藏了,你觉得如何,那么久过去了,她的双唇还是和当初画上去时一样娇艳。”不顾对方气息的明显变化,白肆带着炫耀的口吻说着,并不慌不忙地在屋子中央摆设好的桌子上倒好了两杯酒。虽然初次见面时不算愉快,这位监察长擅做主张的逮捕让他在羁押所吃了不小的苦头,他却仍然是白肆等候已久的贵客,值得用珍藏数年的美酒来款待。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追查丘堡黑市……会意外揪出伤害我姐姐的元凶。”
嫌疑犯把受害者的画像堂而皇之地挂在墙的正中心,以迎接他的到来,这对于监察官来说是何其嚣张的挑衅。齐洛背对他静立着,节奏失衡的声音里裹挟着的与其说是愤怒,倒是更像一种久违的激动。作为监察官,他至少有一点是和迪唯相同的:与其在漫长的埋伏中小心翼翼地收集线索,苦于悄无声息地探寻,他们更喜欢的是和犯罪者明刀明枪的对持。当他从部下拍摄的现场照片中发现了这幅画时,便立刻冲到审讯室里,恨不得立即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
“我曾发誓要让伤害过她的混蛋偿债,所以才成为了监察官。在开始负责中心区之前,我都在不断地调查姐姐的案子,虽然已经过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对于在监控系统覆盖之下的夹层区来说,找到线索不是难事。可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调查,就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监控录像,目击者,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情绪稳定在了临界点,反而安静下来,齐洛从容地说着,一边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转过身稳稳地将枪口对准白肆的眉心,“就算现在姐姐已经不在了,案子也失去了意义,但我和犯人之间的私仇仍需了结,我猜你已经准备好了令我满意的供词了?”
“呵呵呵。”白肆咧开嘴发出类似于笑声般的怪音,拿着酒杯的手正以规律的速度晃动着,以便更好地让它们散发出沉睡已久的香味。因拷问而残留在他脸颊的一道血痕还是生动的鲜红色,像是随时会生长蔓延,将这僵硬的面具整个撕裂开来。“你知道我的画作为什么在黑市上那么出名么?除了无与伦比的技术和材料,还因一个很有趣的传言,有人认为一旦是被我画过肖像的人,灵魂和生命之力就会被画作吸噬,所以本人不久之后就会遭遇致死的厄运。”
“那是因为你以残害他人生命的方式来作画,只不过在传言中因果关系被颠倒了而已。”齐洛上前了两步,枪口快要顶上这只阴湿的爬行动物的额头,他甚至觉得就这样连续扣动扳机,这个生物也不会像正常人类般死掉。
“可怜的雏儿,看来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姐姐。”白肆眼中的讪笑更浓了,那浑浊的瞳仁像是两处深不见底的巢穴入口,蠕动着地底世界的幽冥,“这个女人的美丽和性感,你何曾品尝过分毫?她的肉体的价值,你能比我体会得更透彻?连做爱都不会的你,竟然以为能够爱她?”
“给我住口!”齐洛咬着牙,感到自己压住扳机的手指正不断用力。不止是因为他当做母亲般敬重的亲人还在遭到侮辱,更让人恼火的是这个男人丝毫不知悔罪的态度,把对方最痛苦的事情当成消遣般调侃。
“她可不是什么倒霉的受害者,而是我亲爱的伙伴。”白肆说着一口喝干了杯子里带药草味的褐色酒精,就像应付一位因为不满服务而气急败坏的客人般,不慌不忙地把另一杯递到齐洛的眼前,在他嫌恶的表情下继续火上浇油,“另外,作为画师和模特,我们可是两情相悦……”
枪声猛地炸响,他手中的酒杯就像被这阵疾风吹散的冰花般碎裂,清凉的酒液泼洒出来,湿掉了整个袖口。白肆保持这个姿势丝毫未动,看着手中已经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个光秃秃底座的玻璃杯,他伸出舌头舔去了溅到脸上的零星酒液,“真是暴殄天物。”
“我最近没什么耐性,少罗嗦这些乱七八糟的。”齐洛的语气慢了下来,却冷到极点,似乎因为开了火,那股憋到嗓子眼的气稍微放松了些,总算能够顺畅地呼吸了,“我姐姐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人?她从小和我生活在夹层区,和住在中心区腹地的罪犯怎么可能扯上半点关系?”
“亲爱的长官,别紧张。”白肆一边舔干净残留在手上的酒精,一边小心地避开他的枪口,退到屋子中间的圆桌旁坐下,放松的姿势让他的威胁感淡化了些许,“放下枪好么?这玩意无益于我们的沟通。如果我是一个可以被武器胁迫的三流掮客,我掌握的信息也不会再有任何价值。”
“回答我的问题。”谨慎的监察官并没有退让,独自面对长期混迹于中心区的犯罪者,轻信必会导致致命的错误,“是不是放下枪,我自己会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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