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文敏皱眉的样子，以及她不懂地瞟向其他衣服的眼神，很明显她应该是后者。
小蔓放回了手中的衣物，马不停蹄地拿起了另一款，展示在文敏的面前，温声道：“或者您再看看这套？这套是我们这的销量第二，它的材质虽然没有第一款柔软，但它的设计十分新颖，是国外著名设计师……”
还没等小蔓把话说完，沈芙就说了句让文敏脸红心跳的话。
沈芙対着文敏，故意把话说得含糊，暧昧地道：“要不直接看我昨天穿的那套？”
不用……
昨天只是个意外，她也不是故意要那样的……都是信息素捣的鬼罢了，不用太当真。
她随便买两套好看又不贵的就行，没关系的……
话到了嘴边，文敏的语气微微上扬，藏有一种难以自持的兴奋，鬼使神差地一口应道：“好。”
话一出口，文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暗暗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她说了什么？！
文敏微微地抬了抬头，本想跟沈芙解释点什么，可透过帽檐之外，她恰好対上了沈芙的双眸。女人眉眼带笑，有种戏谑的意味，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好似个守株待兔的猎人。
她的解释瞬间如鲠在喉，变得苍白又无力。
鼓足的勇气猛然消失，文敏飞速地躲开沈芙的视线，再次压低了帽子，弱弱地道：“麻烦你了。”
彼时，文敏的耳朵变得如同淬过了火一样的红，沈芙觉得很有意思，便打趣她道：“什么时候到你让我麻烦一下？”
她把重音放在了麻烦两个字上，普通的词瞬间被她赋予了不一样的含义，就连小蔓都听出了深意。
见状，小蔓努力把自考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非常识趣地走在了前头，跟她们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给她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上司提早让她们做过功课，沈芙是这里的会员，她在这里买过什么，比较偏爱哪几款，偏爱的原因等等，商场内的员工没有哪个不清楚的。
刚一听沈芙说是昨天穿的那套，小蔓立马在脑子里搜索她近几天买了什么。
不出一分钟，她有了答案。
内衣的话，她昨天买的不多，但没有一件是便宜的，都是全球只有三套的限量款。这些衣物本就价值连城，这要是能翻倍卖出去……她下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说不定还能买个靠海的别墅。
想着想着，小蔓干劲满满。
彼时，琇琇做好了包装的工作，赶到小蔓的身边支援她。她小碎步跑过来，路过文敏和沈芙时，不好意思地给她们点了点头，然后超过了她们。
她追上了小蔓，跟她并肩而走，疑惑中带有一点责备的意思，问她：“你怎么走这么快？”
小蔓的眸中闪过一丝隐秘的精光，她凑近琇琇的耳边，小小声地道：“她们果然不是一般的关系。”
看她接近，琇琇愣了一下，随即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有证据？”
小蔓动了动唇，就在琇琇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的时候，她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卖关子道：“待会再跟你说。”
女孩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跟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哪有人这样故作悬殊的？
小蔓在一片特定的展区内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文敏她们走过来。
走到那，文敏整个人被震撼到说不出一个字来。这个商场本就很华丽，可现在所在的地方更加富丽堂皇，每一件商品都被单独摆在一个架子上，而这个架子的四周，放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将它与外界隔开，仿佛凡人的气息都会玷污它的存在。
玻璃罩内置着些许迷你的灯，灯光打在衣物的每一个角落，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在顾客的眼中。
此时此刻，文敏总算切身明白什么叫顾客是上帝了。她现在确实像上帝一样，轻而易举地俯视着每一件衣物，将它每个角度的样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但又无法触摸到它。
比起商品，这些衣物更像是一件没有上限的拍卖品，不需要明码标价，全靠买主的心情决定它的价值。
看到这，文敏最关心的就是，这些东西买一套要多少钱？会不会连原主这种级别的影后也消费不起？
文敏舔了舔唇，准备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说：“那个……”
从她那喜欢又克制的眼神里，沈芙明白了她的想法。她快速地走到自己买过的那套前，丢给小蔓一个眼神，対着文敏揶揄地道：
“试一下，你的最爱。”
小蔓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抛给琇琇一个求助的眼神，支吾地道：“这……”
按规矩来说，展区里的商品都不允许试穿，来这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有时候买主都不本人出面，跑腿的人报了买主的尺码后就直接买了，回去不合适都直接闲置。
而且，这里的东西都是限量款，除了买来穿的人，还有一部分人会买来收藏，所以尺码什么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当商品失去了最原本的用途，买主不再重视它的功用，在最大程度上保持它的还原度，便成了卖家努力的方向，久而久之，它的售后反而还不如平价商品那么完善。
琇琇也不敢直接开口提醒沈芙，说话是门艺术，她在这方面的造诣还不如小蔓呢。她暗暗地撇了撇嘴，无奈地看着小蔓，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看她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回应自己的样子，沈芙朝小蔓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小蔓硬着头皮上前，等她靠近后，沈芙用一种只有她们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一百倍，不管买不买。”
琇琇替她捏了把冷汗，本以为小蔓会因为坚守规则而露出一种遗憾的神色，可在她的注视下，小蔓的双眸发着亮光，紧接着，说了句让她目瞪口呆的话。
小蔓咬了咬牙，豁出去道：“那就……麻烦二位试穿的时候请多注意一些，欣赏的时间不要太久，以免対衣物造成意外的影响。”
？？？
琇琇觉得要不是小蔓疯了，要不就是自己疯了，为什么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她知不知道这样是严重违反公司命令的？！如果老板要是一层层责怪下来，很有可能连她一起追责，可能还不止她，负责其他部分的导购也很可能被连累。
不行！！
小蔓乱来，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制止啊！！
如是想着，她憋不住气了，立马走到小蔓的身边，按了按她的肩膀，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客气，实际上用力到让小蔓倒吸了一口凉气。
碍于现在正接着一个大单子，小蔓不敢随便打断这个气氛，免得沈芙后悔收回了条件，只好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惊叹咽回了肚子里。
琇琇露出一个滴水不漏的笑容，看向沈芙，期间快速地睨了一眼小蔓，委婉地道：“抱歉，可能是她考虑得不太仔细，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您……”
隔着玻璃欣赏就好。
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小蔓就在暗地里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腰，即刻，女孩的话戛然而止。
沈芙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眸中浮现出几分笑意。她扫了一眼正在欣赏衣物的文敏，看到那人无法自拔的模样，更是坚定了想要让她试试的想法，于是压着音量，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到这话，琇琇先前的话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脸震惊地看着沈芙，被她财大气粗的模样震撼到说不出话来，这个数额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眼底很是迷茫，“……”
一……
一、一百……
一百倍？！？
不买也付钱？？？
这的限定款可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金额，万一沈芙最后还买下的话……又是另外一笔账。
够养活她们整个店下半辈子了……
风险越大，收益越高。这个险，她非冒不可了！！
沈芙觉得她们的反应都很好笑，明明一开始都在明里暗里地捍卫底线，可当她愿意砸钱的时候，她就成了规矩的例外。
见状，她用一种可惜的语气，故意把话说给她们听：“要是不能试穿就算了。”
小蔓反应极快，眼看着到嘴的交易即将泡汤，而自己的同事一脸沉默的样子，她必须得做点什么，立马开口想要挽留沈芙。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沉默了半晌的琇琇居然比她先一步开口了。
琇琇分别朝沈芙和文敏鞠了一躬，対着展区内所有的商品做了个请的动作，恭敬地说：“全场随意试穿，只要您满意就好。”
小蔓的额头闪过几条粗重的黑线，转头静静地看着介绍语说得比自己还溜的琇琇，“……”
还以为她会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没想到居然比自己还过分。
小蔓揶揄地丢给她一个眼神，但対方一脸认真地看着沈芙，片刻都不分神，压根没注意到小蔓的打趣。
沈芙眼底的玩味甚浓，指了指手边的衣物，说：“就这套吧。”
“好的，请您稍等。”
语毕，琇琇用手肘顶了一下小蔓的腰，示意她跟自己离开。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文敏被蒙在鼓里。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们一会儿面露难色，一会儿又欣然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