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一时心乱,或许是刹那的心软,脚步不受控制,高准走过去,邹运“啪”地点燃火机,青蓝的火苗窜起来,“意乱情迷极易流逝,难耐这夜春光浪费,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来分享一切,”他嘬亮两支烟,分一支给高准:“我最喜欢的歌。”
高准掐住烟尾,放到嘴边,邹运揽住他的腰,一搂,就搂进怀里,跟着懒懒地哼:“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高准掐住烟尾,放到嘴边,邹运揽住他的腰,一搂,就搂进怀里,跟着懒懒地哼:“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他们俩身体贴着身体,谈不上什么步伐,缓缓在原地打转,头和头交错,胳膊架在对方肩膀上,慵懒地抽烟。
“我想把房子换了。”邹运呢喃。
“干嘛?”
“我现在教散打的地方还不错,稳定了就想买个小房子,有阳台,厨房大一点……”
他娓娓说着他的计划,叮铃铃,风铃响,正好邹运转过来面对门口,门慢慢合上,那里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看样子很疲惫,直愣愣看着他们俩。
“妈的,看个屁啊,”邹运小声骂:“来了个直的。”
高准应付着笑了一下,音乐太迷醉,轻烟袅袅,他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烟只剩个尾巴,他用两指捏着吸,摇晃着转过去。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以嘴唇揭开,讲不了的遐想……”
他很勉强地往门口瞥了一眼,漂亮的眼眉轻轻抬,抬起了要放下,却没放得下,那个身影太熟悉,熟悉到刻进灵魂里,每日每夜在梦里剥蚀,高准不动了,怀念在脚下生根,邹运松开怀抱,但不愿意撒手,亲昵地半揽着他,拨他的下巴:“怎么了?”
方炽捏着拳头,捏得指甲发青,他曾经强忍着、一个指头都不舍得碰的人,现在柔软地陷在另一个人的胸怀,他想张口,却觉得无话可说。
耳边性感沙哑的嗓音还在唱:“你我活着一样,日夜寻觅对象,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
方炽摘下眼镜,擦了把泪,往前跨一步,又好像反悔了,一旋踵转过身,推门出去。
叮铃铃……风铃声断断续续,在滞闷的空气中带起涟漪,那回声在耳畔萦绕良久,高准才反应过来,推开邹运,踉跄着追出去。
新做的发型在夜风中吹乱,新鞋子蒙上尘土,他盲目地追着那个背影,在农历新年前热闹的街,越过一对对或甜蜜或嬉闹的恋人,眼看着方炽在前面左拐,一闪,进了小巷。
像干枯的枝桠渴望水,也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高准奔过去,一脚深一脚浅,心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叫喊:追不上了,要追不上他了!
可刚拐进巷子,他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砰”地一响,撞得脸孔生疼,黑暗中,勒骨断筋一样,他被死死搂住,颈侧的衬衫领倏忽湿透。
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沉溺在这种温柔里了,沉溺在这个镜花水月的梦,手心里猛地一疼,是那支没抽完的烟——它烫醒他了,这不过是方炽众多伎俩中的一个,他拐进巷子等着他,那么精明,那么残忍。
高准从他怀里挣出来,扭头就走,方炽愣了一下,追出去:“高准!”他喊,几乎是在嘶吼,吓坏了过路的情侣。
高准没回头,有一种痛定思痛的冷漠,前边邹运迎头过来,高准以为是来接他的,要伸手,可一晃眼,邹运和他擦身而过。
高准瞪着熙攘的人流,用了两秒钟,往回跑:“邹运!”
邹运没停下,等高准追过来,他已经把方炽放倒了,高准在几米外看着,那些血和绽开的伤口,每揍一下,他的心都跟着方炽的身体抽痛,不可思议的,他居然没出声,就让邹运那么下狠手,这小子为他打过架,不止一回,他太清楚他的力道。
知道是同性恋在争风吃醋,人们都绕着走,没用多久,邹运甩甩手站起来,掌骨头上全是血,他走到高准身边一把搂住,推着他上了路边的撒哈拉。
点火、挂档、给油,车子开出去,邹运边看路边瞄高准的神色,安静坐了五六分钟,高准突然打开手套箱,拿出刚办好的车险单,取下上头的曲别针,掰直了,去开手机卡槽。
“你干嘛?”邹运皱着眉问。
高准没理他,从钱包夹层里小心翼翼倒出一张SIM卡,颤抖着,装进手机,扔掉曲别针,然后开机。
第53章
门开了,张准蹭进去,甄心冷淡地背过身,不理他。
“我一直等着你,”张准被他的情绪影响,也闷闷的:“你没来。”
“哦,”甄心靠在书桌上玩手机:“累了。”
他这是在耍脾气,为了片场跟何铭远的事,张准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洗个澡,”窗帘拉着,他脱掉外衣外裤,有些生分地说:“用下卫生间。”
甄心动了动下巴,意思是随便,气氛很别扭,张准进了卫生间,有意没关门,哗哗的水声惹人遐想,内衣裤一件件扔出来,扔在门边沙发上。
大敞的门是个邀请,甄心没上钩,却忍不住往门里看,暖光下蜜色的肉体时而一晃,他吞一口唾沫,两腿间有点发紧。
“你看微博了吗?”张准的声音经过陶瓷卫具的放大,又经过水声的筛减,酥麻麻的。
甄心想不回应的,却情不自禁出声:“啊,”他烦躁地扔下手机,抓起桌上的剧本,爬上床靠着枕头:“说我耍大牌,不让你挨着记者坐,脑洞也太大了。”
张准湿淋淋的,裹着浴巾出来,想关灯,想了想,直接钻进被子,和甄心靠在一起。半天,甄心也没个动静,张准不习惯他的冷漠,扭头脉脉看着,甄心绷着劲就当看不见,张准没办法,一只胳膊撑住床头,翻身跨上去。
“干嘛……”甄心一副嫌弃的口吻,“啪”地扔下剧本,为了不让嘴角上翘,使劲拧着眉,两眼却向下瞟着,撑起来的被子里,张准单手揪住浴巾,一把扯开。
他光了,另一只手也撑在床头上,居高临下,有一种凌厉的气势,飒飒然带着剑气,甄心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那个你……是不是得过什么剑术冠军?”
“全国武术比赛南拳、剑术、棍术冠军。”张准生动温热地吻下来,势头凶猛,甄心不得不圈住他的腰,沿着左右扭动的肋骨一寸寸往上摸,张准按住他的手,推着胸口把他摁在床头上,舔了舔充血的嘴唇,露出一种既挑逗又有保留的神态。
甄心觉得他要干什么,可说不好,眼看着他朝自己贴过来,鼻尖、下巴、胸口只有一线之隔,腰胯却远离,拉出一条奇妙的曲线。
张准抓住羽绒被角,一甩腕子,那么大一床铺平的双人被,随着他的动势“唰啦”一下滑下床铺,轻飘飘落在地上,甄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红了脸,心咚咚的,有种小女人情态,他们俩毫无遮拦了,活色生香地交叠在一处。
忽而,张准动了一下,腰肢波浪一样,小腹贴着甄心的胯下擦过去,甄心的脸腾地红透了,受宠若惊看着他,看他春色惊鸿地,又那么动了一下。他想要的公狗腰,张准还记得,放荡地越动越快,甄心想起工作人员说的什么“电臀”,真是那样,比起风骚得张牙舞爪的舞者,张准自有一种含而不放的风流气。
甄心激动起来,挺着下身就要把人放倒,张准不干,情欲撩人的脸压向他,颇有些威仪地问:“喜欢吗?”
甄心傻傻看着他,点了几个头,张准又吻住他了,要多缠绵有多缠绵,身体柔韧起伏在他身上,像段永远做不完的梦:“让你更喜欢……”他呢喃,然后扶住甄心滚烫的下体,叉开两腿往下坐。
试了几次都没进去,他漂亮的眉头蹙起来,甄心一眨不眨盯着看,斜着膀子拉开床头柜抽屉,里头有一管润滑液。张准搂着他的肩膀去够,被他抱住腰背在锁骨上亲出一串痕迹:“明天不用露肉了吧?”
“明天就我跟秦迅儿的戏。”弄得下身和两手都油腻腻的,张准坐下去,果然一沾,身体就打开了,慢慢进了一半,甄心握着他的东西随便给打了两下,他忽然觉得后头一阵热,肠道猛地痉挛,没头没脑叫了几声,一屁股坐到了底。
缓了一会儿,他想自己动,可屁股里头翻江倒海,他逞强荡了几次腰:“不行……”他哆嗦着嘴唇:“还是你来……”
甄心就等他这句话,一起身将他翻下去,红着眼,来着劲儿,发狠地猛干,张准尽情享受他的野蛮,毫无顾忌地放纵,这和跟女人全然不一样,可以想叫就叫、想哭就哭。
甄心脑子空了,只有荷尔蒙在叫嚣,越挺腰越把张准往床边顶,张准一条腿已经滑到床底下,他吃力地把腿提上来,可没动两下又滑下去,骨盆处嶙峋的骨峰从皮肤下凸出,看起来比完全张开大腿还要情色。
“慢点……”他很难堪,像干河床上摇摆吐沫的鱼,有种濒死的艳丽。
甄心的手指在那些骨头上摸索:“这些……”他魔怔怔的:“只有我看过。”
张准吃力地扒住床沿,以免掉下去,甄心却抓住他床上那条腿,握着脚腕弯折,直到大腿和小腿紧密贴合,整个胯下暴露出来,像颤巍巍的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