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
“我哪敢骗姜大总裁呢,这事你问问你家那位姜董事不就知道了,说起来她当时还来看过小安,偷偷的隔着玻璃门都不敢靠近呢”
“白钦苏,你故意编的故事是不是?”
咖啡被泼在了深黑的西装上,变成了摊摊浓重的污渍,桌上的玻璃瓶和那朵娇艳的玫瑰一起洒落在地上,碎成一片,白钦苏发狂的敲在木桌上
“姜穆夏,你以为就你受伤,就你崩溃,就你的人生被破坏了吗?你躺在加拿大的病房里享受着最好的治疗和康复时,安牧在哪里?在神经病院里和一群疯子一起,因为想逃跑想挣扎,只能被死死按住绑在床上,被强行注射镇定剂,可是他在那种时候都还在哭着喊着你的名字。
他一次次的逃跑说要去见你,说你在篮球场等他,下雪的日子里他逃出去,只穿着单薄的病服赤着脚在冰天雪地里奔跑,我们找到他时整个人都是青紫的,冰冷的不像是个活人,强行带回来后被锁了四肢不能动弹,他就睁着眼睛望着我,他和我说‘小白,这些坏人不让我找穆夏,你帮我去告诉穆夏,让他来救我好不好,他在篮球场等我呢,小白,你快去告诉他’
你明白听到这些话时有多难受吗?我帮不了他,我只能看着他活在他的世界里,我更加找不到你,我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着他痛,看着他疯,看着他自言自语却以为是和你在一起。他有时候清醒就会呆呆的看着窗外不说话,他知道自己有病,发病的时候很折腾,所以他就在清醒的时候尽量安静些,这样乖巧的一个人却被你们姜家的人逼成了个疯子。
两次跳楼,摔断了一条胳膊,三次吞药自杀,最后一次发现的太晚,药物刺激了胃粘膜,整个胃都受损了,直到现在他都只能吃那么一点点,他以前是多么爱吃美食,可现在就只能看着,他不说,可我们都知道他的难受,一米七几的人就只有那么点点的体重,你想过他的痛苦没有,你只想着你的伤痛,你想过他的过去没有”
“他。。没有。。说。。。”
“呵,你怪他没有说,你要他怎么说,说他曾经是个疯子,曾经被你妈找人QJ吗?他小心翼翼的和我们说不要告诉你他的那一年,他害怕你会嫌弃他,因为你回来了,他停止了每年去林川父亲那里的沟通复诊,他担心会被你发现,就努力的自我调整,他付出的那些努力你看见过吗?你根本就不在意。
姜穆夏,你以为为什么安牧的父母和我们都那么轻易的原谅你,因为林叔说小安的病因是你,你在他身边会防止他的病情有变,所以即使他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我们还是乐于看见你们能走到一起,可你给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我们给你一个健康的小安你还给了我们什么?
你只记得你断了腿,可你不知道你断了腿你妈就找了人去QJ他,而安牧那个傻瓜还替你妈辩驳,说她只是想找人吓吓他,可谁知那人起了歹心意图QJ小安。你说他傻不傻,那个人明明就是你妈找来的,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及时赶到,现在你能见的就只是一块刻着安牧名字的墓碑。”
白钦苏离开了,离开前留下了一叠照片和一句话“姜穆夏,你永远都不知道安牧有多爱你”那相片里的少年瘦的只剩下一副皮骨,深陷的脸颊上嵌着一双惊恐的双眼,双手双脚被固定着,腕颈处都是长期捆绑的淤青,斑驳的一片。一滴,两滴。。。数不清的眼泪落在少年的相片上,最后模糊成一片,从开始到最后,原来错的一直都是我。。。
☆、你走后
安牧走后的第三个月,姜穆夏终于在哀求与威胁中从姜夫人的嘴里知道了所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曾经威风果敢的女强人服了软,她也是个母亲,她也爱她的儿子,所以在曾经见过亲手被自己逼疯的男孩后,她一直都愧疚着。。
即使说还有那么一些摇摆,也在姜穆夏翻出的底牌下最终点头,那个叫做姜易桐的孩子,一直被姜穆夏养在身白的少年,从来都是被当做姜氏二少爷培养着,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姜穆夏抗衡姜氏而准备着的。从他那年第一次看见安牧起,他就为了将来所要面对的艰辛而捏造了一个姜氏私生子,即便当初与安牧的分别相恨,他也没有放弃掉姜易桐这个弟弟,也许,那时的他早就感觉到了未来自己还是会与安牧相爱纠缠,只是当时的他不明白罢了。
安牧走后的第五个月,姜穆夏终于在层层的蛛丝马迹中再次找到了母亲,知道她曾为当初的行为愧疚过,允诺了安牧一件事,而安牧用在了帮助自己离开与隐瞒行踪上。姜夫人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姜穆夏安牧的去向,她说她承诺了安牧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诚挚的望着姜穆夏:如果你们真的还有爱还有缘的话,我相信你会找到他的,那么,这一次我不会再阻拦你们。
安牧走后的第十个月,姜穆夏拿着那份从加拿大传来的文件,泪眼婆娑的抚着那张并不清晰的照片,向楠悄悄的关上门,隔绝了里面男人深深的悲鸣。以为你走到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国度,原来你还是兜转在我生长的故乡,所以,安牧,你还是在想念我吗?所以,我还是能重新牵起你的手吗?
安牧走后的第一年零四个月,姜穆夏只是一遍遍的看着大洋那头传来的照片,却是没有迈出一步去找回安牧,肃轩问过,泽宁问过,易桐问过,连向楠也小心翼翼的问过,姜穆夏只是摇摇头继续看着安牧的身影,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在等着与安牧重新相逢的机会。
安牧走后的第一年零九个月,青稞和肃轩结婚了,没有特别隆重的举办,可叶大公子也舍不得自己的爱人受一点委屈,不奢华却很是上心,青稞父母早已不在,林老院长是他多年的恩师也便成了父,笑吟吟的领着青稞将他的手放进肃轩心里,即使嘴上打趣着不懂这些年轻人,可心里却也是喜于见到爱徒如此幸福。
在往后看着落寞站在一旁的姜穆夏时,重重的拍了下这个年轻人的肩膀:有什么想做的就现在去做,再羡慕别人也只是别人的幸福,你不去争取只会什么都得不到。听着林老爷子的话,望着台上喜极而泣的夫夫,姜穆夏的心飘向了加拿大的某个角落。
安牧走后的第一年零十一个月,姜穆夏记不得第几次走进这间公寓里,这里似乎还存留这安牧曾经生活过的气息,白色的瓷杯,蓝色的桌布,留下的都是安牧的轨迹,又一次坐在安牧曾睡过的床上深思,不小心却踢到了床下的硬物,再打开时原来是那个他曾想要丢弃的箱子,里头躺着的全是两人曾经的过往。
拿起里面那张似是被摩挲过多遍的照片,里头的两个小豆丁不过四五岁的光景,一个黑黑瘦瘦的,一个却是圆鼓鼓的可爱,两人牵着手都咧了嘴笑的没形。宝贝的将照片揣进怀里,姜穆夏坚定的等待终于找到了那个破茧的契机。
☆、人生若只如初见
安牧走后的整两年,姜穆夏终于站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面前,慵懒的午后,安静的街心公园,隔着一条繁华的银杏林,透过那些斑驳树叶的光线陇在两人的身上,多了一层旖旎风光,彼此就这么对望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好似隔了空间隔了时间隔了一切。
姜穆夏终于鼓起勇气往前踏了第一步,像是带着碎碎星光落在安牧的眸里,直到他挺拔的身影遮去了微醺的阳光,安牧看到他伸出了右手,笑的很热情
“你好,我叫吴锦檀,你长得好漂亮,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你好,我叫吴锦檀,你长得好漂亮,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可是先生,我并不认识你,而且漂亮不应该是形容我这样的男人的吧”
(可是,妈妈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而且你不许说我漂亮,漂亮是和小妹妹说的,我是男生,不能说漂亮。)
“我想我不介意再介绍自己一遍,我叫吴锦檀,而且我觉得漂亮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你带我的惊艳”
(我不是陌生人啊,我告诉你了我叫吴锦檀啊,不过你不是女生吗?这么可爱的,好可惜)
“谢谢李先生的谬赞,如果您刚是认错了我的性别的话,不介意我现在离开吧”
(都说了我是男生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要回家了)
“抱歉,我想我确认要认识的就是先生您,不知可不可以有幸知道您的姓名呢”
(哎。。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安牧,小安的安,天将明的牧”
(我叫安牧,小安的安,天快亮的时候的那个牧,妈妈说我就是那时候出生的呢)
“安牧,真是好听的名字,我是来加拿大看望我的家人,要这里逗留两个月,能在这期间遇到安先生,真的是我的幸运,不知道能不能约安先生赏脸一起吃个饭”
(安牧,安牧,你名字也好可爱哦,我是和我妈妈来看我外婆的,要在这里住一个暑假,喏,你看到没有,就是那栋有角的房子,你也住在这白吧,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