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们带回来的竹子已经被故听霜砍成了好几段,现在她正抱着一根半人高的竹子削着。
“回来了?”故听霜抬起头,看着祈止轻笑道:“出去那么久,累不累?”
祈止恍惚觉得这种场景很熟悉,她以前做梦都想和故听霜这样相处,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会迎过来问一句‘累不累’。
就像现在这样。
“怎么了?”故听霜放下东西,走过来帮祈止拿东西,看着她紧紧盯着自己,便好奇的说:“不是去买药么,怎么去了那么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祈止摇了摇头,她看着祈止身上都是削出来的竹屑,就伸出手帮她拍了拍。
“不是让你多休息么,你削竹子干什么?”祈止看着故听霜,无奈的说:“你应该等病好了再弄的,又不着急。”
“你不在,我一个人也无聊。”故听霜握着祈止的手,微微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眉眼带着笑意说:“现在你回来了,我也就不无聊了。”
祈止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说:“你这样,还真像等丈夫回家的小娇妻。”
故听霜也没有恼,反而很开心的伸出手把人搂在怀里,挑起祈止的下巴低着头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多满足满足我?”
说着,故听霜便低下头含住了祈止的嘴唇。
“唔。”
祈止拒绝着她,微微把人推开,不高兴的说:“你身上脏,不要碰我。”
故听霜委委屈屈的说:“我哪里脏?”
祈止不满的说:“你起开,我忙着呢,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去床上躺着,早点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故听霜也不敢吭声,就看着祈止拿着竹篮去了一边,她便委屈的跟上去,帮祈止打下手。
自己吃药自己晒,自己煎药自己喝。
故听霜喝完新药后觉得嘴巴都苦麻了,无奈的问祈止:“这个药怎么比之前喝的苦?”
“良药苦口啊。”祈止坏心眼的看着故听霜,对她说:“药越苦恢复的越快。”
故听霜大概是从没喝过那么苦的药,吃完了药还喝了好几碗水,这才压下那股反胃的恶心感。
祈止坐在故听霜面前,把饭菜摆好,对她说:“你刚吃了药,半个时辰后才能吃饭。”
故听霜越发委屈了,她不高兴的伸出手把祈止拉了过来,祈止没有注意,一下子就跌到了故听霜的怀里,被她抱在了腿上。
“你干什么?”祈止红着脸看着她:“我要吃饭呢!”
“嘴巴苦。”故听霜用鼻尖蹭着祈止,眼睛亮晶晶的说:“你也尝一尝。”
话音落下,故听霜就低下头,撬开了祈止的嘴巴。
在院子里不让亲,那到了屋里就可以亲了吧?
故听霜很理直气壮的搂着祈止,用舌尖撬开对方的牙齿,纠缠着祈止乱躲的小舌头。
祈止只觉得故听霜的吻很热,是那种带着病态的温热,最主要的是故听霜刚喝了药,那是她特意加了一味发苦的药材,想着好好欺负欺负一下故听霜。
却不曾想故听霜竟然那么不要脸,祈止只觉得自己的口中也开始发苦起来。
再加上故听霜的手胡乱的按着自己的腰,祈止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直冲头顶。
“苦唔……”
祈止苦的眼泪都出来了,红着眼眶看着故听霜:“怎么那么苦啊?”
故听霜摸着祈止的腰,勾起唇角又低下了头,对祈止说:“再亲一口就甜了。”
“王八……蛋……”
第94章
今日天气良好祈止正在院子里晒着采摘的草药,把今天摘的和昨天摘的分开晾晒,争取晚上让故听霜能喝上新的药。
而故听霜也不是无所事事小山哥送来的工具很齐全她就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的小木桌前,削着那些还未完工的竹片。
凉亭上方是镂空的为的是之后能种植一些葡萄秧子等到了夏天硕果飘香的时候,既可以遮阳又能够采摘。
随着故听霜削竹片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她今天到傍晚的时候已经削了十几根两头尖跟剑一般长宽的竹棍了。
“你弄这个是做什么?”祈止把一份粥放在故听霜面前,看着她削好的东西说:“看起来好奇怪,你是打算做什么?”
这剑不像剑的,看起来很古怪。
故听霜则抬起头看着祈止轻轻笑道:“算是捕猎的一种工具吧,上次去竹林的时候我看到山上有不少动物,想着冬天到了,打几只猎物可以做皮衣剩下的自己吃或者拿去换钱也都可以。”
祈止疑惑着看她:“你这是打算归隐山林了?”
“如果是和你的话,归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故听霜淡淡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工具端起那碗粥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放了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是给你做的药膳。”祈止坐在故听霜对面看着她说:“你的烧反反复复的我怕留下什么病根你一边喝药一边吃这个会恢复的快一点。”
故听霜看着祈止微微笑了笑便抬起碗喝了一口。
入口的药膳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可很快就转为了甘甜,祈止因为在里面撒了一点点的盐,吃起来倒是层次分明。
故听霜喝着这熟悉的药膳,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低头看着碗里明亮的粥,忽而抬头看向祈止,眉头微皱的问道:“你们医馆的药膳是不是都是同一个味道?”
祈止不解的看着她:“没有谁做的味道是一样的,就算是同一个师父教的,味道也是有差别的。”
故听霜紧紧周折眉头,她浑身散发这一股很强的气压,看起来似乎是在生气。
“怎么了?”祈止不明白故听霜为什么突然会生起气来,不免下意识的问道:“是我做的你吃不惯么?”
见故听霜不答,祈止无奈的说:“药膳的确口感会差一点,可是药三分毒,比起用药还是食疗的方法更好。”
而且就算味道不好,故听霜也不应该生气吧?
这两天祈止负责做饭,故听霜也没有说一句不好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祈止继续说什么,就看到故听霜放下手中的碗,她抬头看着祈止,目光带着一丝祈止看不懂的神色。
“我在来乾月宗之前,一直都是在蓬莱仙岛养病。”故听霜看着祈止,问她:“这件事情,你可曾听说过?”
祈止点了点头,当年故听霜入门的时候已经十八九岁了,在整个乾月宗都是年纪较大的,可她因为天生修为高,一入门就进了墨生宗主的门下,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内门弟子。
而祈止听说,故听霜在此之前一直都在东海的蓬莱养病,可至于是什么病,她就不清楚了。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祈止纳闷的看着她。
故听霜低垂着眉眼,对祈止说:“我从有记忆起便五感尽失,眼盲、耳聋,嗅觉味觉和触觉也都几乎没有,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会死的。”
当时的故听霜什么都感受不到,她浑浑噩噩的就仿佛是死了一样,就好像是灵魂被困在了一枚鸡蛋里,什么都看不透,什么也都摸不到。
时间久了,故听霜第一个恢复的便是触觉。
那个时候她虽然看不见,可能感觉到有一个人一直在照顾着自己,给她喂药,帮她擦身子,甚至带她出去晒太阳。
触觉恢复了之后,便是味觉和嗅觉。
故听霜感受到了酸甜苦辣,也知道了饥饿,她印象最深的除了很苦涩的药之外,便是那碗清甜的咸粥了。
这粥的味道很奇特,让故听霜记得非常清楚,以至于她被人带去了蓬莱治疗眼疾和耳聋,都还记得那个味道。
当祈止听到‘五感尽失’这四个字的时候微微一愣,看着故听霜不解的说:“你以前也这样?”
故听霜看着她,伸出手把人轻轻的抱在怀里。
“之后我回到了乾月宗,入了内门,拜了墨生宗主做师父。那个时候他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就在乾月宗。”故听霜搂着怀里的人,轻声说:“后来,风乐安端着那碗粥过来,告诉我,她就是当年救我的人。”
祈止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抓着故听霜的衣角,过了好久才说:“你是说……”
“我的确认错了人,以为风乐安便是我要找的那人,所以我答应了她很多要求。”故听霜说:“她问我要医馆,问我要权利,问我要外门的主使权,我都同意了。”
“可我从没想过,她从始至终都在对我撒谎。”故听霜看着祈止,眸色变得深沉:“她骗了我很多事,包括当年渡仙台的事情,她也有参与。”
祈止一时还没有转过弯,她不解的看着故听霜:“你是说,我们以前就见过?”
“你很久之前,是否救过一个五感尽失的病人?”
“有是有,可当年是我和师父一起照顾的。”
祈止看着她说:“后来那人便被墨生宗主带走了,说是要带去治疗,连带着师父写的药方和记录都带走了,我以为她已经死了。”
“没有。”故听霜摸着祈止的脸,看着她说:“她还活的好好的。”
“可、可关师姐什么事?”祈止越发的迷糊了:“她从未告诉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