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当年就是因为这个道侣,故听霜才和她师父闹翻的。”
“那跟她杀了她师父有什么关系呢?”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听说故听霜的师父死的特别难看……”
祈止竖起耳朵听着后面人的八卦,完全没有看到风乐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只专心的听着关于故听霜的闲言碎语,似乎想从这些话语中,找寻那个人的身影一样。
夜风吹过人群,风乐安把手放在背后,唤出自己的毛笔。
纤细的笔尖悄悄的在空中书写着什么,很快那些灵力便化作了一条墨色的蛇,在黑夜的角落里缓缓盘旋。
那几个散修还在闲聊,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条黑蛇逐渐接近。
随着其中一人哀嚎一声倒地,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去。
“有蛇,这镇子上怎么会有蛇!”
那个被咬的是一个中年散修,他此刻面色惨白抱着自己的腿,眼睁睁看着那伤口迅速恶化,疼的满地打滚。
祈止也吓了一跳,她回头就看到普通百姓惊慌失措的躲开,就连那散修的伙伴也不敢靠近,生怕那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蛇咬上自己。
风乐安冷冷的看着那人,藏匿起了手中的毛笔。
她刚刚用的是毒,被灵蛇咬上一口,这人半截身子都得烂,要是不及时医治,不超过两个时辰就会毒入心脉,死在这个地方。
周围人都大呼小叫的,还有人怕蛇,也不排队了,直接散开。
祈止看到那人腿上的伤口那么严重,顿时心揪了起来,赶忙跑上去按住那人:“别乱动,你越动感染的越迅速!”
“疼啊,好疼啊……”那人疼的冷汗直流,一个中年汉子甚至都疼得哭了起来。
几个散修看到祈止扑了上来,就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会不会治啊,这蛇毒那么厉害,别回头你也感染了。”
祈止抬头说:“我是个药师,我可以救人的。”
说着,祈止就回头看向风乐安,对她说:“师姐,快来帮帮我!”
风乐安皱眉,她本意是想让这人自生自灭,最好立刻就死,省的闲言碎语让祈止听出些端倪,可现在却适得其反,祈止还要去救他。
看着祈止,风乐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都麻烦让一让。”
众人看着俩人有模有样的,纷纷让了好大一个圈,也不排队了,眼巴巴的看着祈止给那散修治疗。
“哎呦哎呦,这皮肉都划开了,太可怕了吧。”
“血都是黑的,一看就是特别狠的蛇毒啊!”
“镇子上什么时候出现过毒蛇,就算是蛇也是普通的草蛇,这人被咬的太奇怪了吧?”
“是呀,我在这住了二十多年了,也没见过毒蛇。”
旁边的人絮絮叨叨,风乐安阴沉着脸并不吭声,祈止看她这副模样虽然不太理解,可也没有多问,只是忙着替那散修治疗。
露天救治的环境比较恶劣,祈止做了简单的处理,用灵力逼出残余在那人体内的淤毒,这才对旁边的人说:“简单处理好了,可你们还要把他送到医馆再进行救治,以免伤口感染。”
“多谢两位姑娘。”其他几个散修过来把人抬走,还不忘跟祈止她们道谢:“真的太感谢了。”
祈止倒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忙了这一出,也没有胃口去吃涮肉了,更何况从始至终风乐安的脸色都不太好。
“师姐……”祈止看着风乐安,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风乐安打断了。
风乐安一改往日温柔的神情,冷冷的看着祈止说:“不用多说,就此回去吧。”
第74章
风乐安回去的路上都没有和祈止说一句话到了客栈也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对于祈止根本理都没有理会,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闹了这么一出外面的街道大多数店面都打烊了就连客栈也只有柜台亮着烛灯。
祈止晚饭没有吃,这个点能吃的东西本就不多她就只能问小二要了一壶烧开的热水泡了一些自己带的干粮吃。
干粮没有什么味道,还是要配上香儿给她带的腌黄瓜才行。
祈止吃着香儿给她带的东西感慨还是小丫头懂事,做的东西也好吃要不是这一小坛腌菜,她可能真得饿上一整晚。
一顿饭吃完也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祈止把没有吃完的腌黄瓜用油纸包好坛口,放在了桌子一角。
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祈止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行了你从回来到现在,都叹了十几次了。”相莲不悦的开口:“不就是风乐安不愿意理会你么,至于那么唉声叹气的么?”
祈止摇了摇头对相莲说:“我不是因为师姐不理我而叹气,我只是不太明白师姐为什么要生气我们药修不就是治病救人么?遇到了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帮忙么?”
“人各有志。”相莲坐在塔尖上晃着脚发出清脆的银铃声:“而且据我观察风乐安和你不一样她虽是药修可却没有治病救人的心。”
祈止不太同意相莲的说法:“师姐可能就是今天心情不好前辈你不要这么说她。”
相莲懒得理会,闷哼一声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起来,自从祈止和风乐安离开乾月宗后,相莲就很少出来和祈止说话,甚至有的时候一整天都听不到她吭一声。
今天大概也是看祈止心情不好,特意出来陪她说说话的吧。
“前辈这些日子都在镜中莲做什么?”祈止刚吃完饭也无所事事,就想和相莲闲聊几句。
相莲说:“也没有做什么,天天无所事事。”
祈止‘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终究是相莲叹了口气,她从塔顶上飘落,对祈止说:“反正你和风乐安也闹别扭了,就早点休息吧。要是不想休息就来镜中莲,我倒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
祈止踏入镜中莲,看到相莲蹲在莲花池旁边摆弄这里面绽放的莲花,好奇的凑了过来说:“这莲花怎么开了那么多?”
宝塔前是一片空地,相莲在这里弄了一个水池,里面种了莲花。
这些莲花开的很有韵味,三三两两的窝在一起,有的绽放,有的含苞待放,构成了一副非常迤逦的景色。
只不过今天这池塘里的莲花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郁郁葱葱绽放的莲花让池塘显得格外拥挤,开在池塘边的莲花甚至都歪了出来,被挤得垂在地上。
相莲看着那些莲花,就对祈止说:“就是这两天,它们开的很旺盛,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开了那么多。”
祈止也蹲在相莲身边,伸出手去触摸那些绽放的莲花。
粉白色的莲花开的很艳丽,似乎是在张扬着它的美,纤细修长的花瓣顶端殷红一片,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
“好香啊。”
祈止看着那绽放的莲花,眼睛都亮了,闻着好闻的花香对相莲说:“这花开的那么艳丽,一定是好兆头。”
“是也不是。”相莲看着祈止,撑着脑袋说:“莲花一直以来都是佛教的象征,你们现在距离天相寺那么近,这些莲花感知到,所以才竞相开放。”
“它们正在以最美的形态,来迎接将要到来的法相。”相莲起身对祈止说:“说起来,你这丫头还真不简单,撩完故听霜后,就连风乐安也对你深情告白。”
祈止闹了个大红脸,闷声说:“前辈不要胡说八道,我对师姐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是么?”
“当然了,我和她从小就在一起,要是喜欢早就喜欢了,何苦当年还要跟故听霜在一起?”
祈止起身对相莲说:“而且我总觉得师姐这段时间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
“人总是会变的,你和她分开了十几年,她现在什么性格你也不能保证。更何况,她现在是长老,人在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后,自然会变得不一样。”
相莲意有所指的看着池塘,对祈止说:“你不喜欢风乐安就好,也不枉我这些天憋着一股气。”
祈止偏头看着她,饶有趣味的说:“前辈这些天不同我说话,原来是在生闷气?”
“哼。”相莲懒得理会她,足尖一踏便上了房,坐在屋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女人而已,觉得她虚伪并且假慈悲,还不如故听霜那个蠢女人。”
一提到故听霜,祈止心情就微微失落。
相莲看她这个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嘴上说着想离开乾月宗,还不是对故听霜心心念念的不得了。”
祈止大惊:“我没有!”
相莲不悦的说:“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故听霜是蠢女人,风乐安是坏女人,我看你怎么选。”
祈止仰头看着相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似乎……在吃醋。
“前辈。”祈止想了想,问相莲:“那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哪个都不选不就行了?”相莲闷闷的说。
祈止眨了眨眼睛,仰头看着她:“那我这辈子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相莲沉默了半响却说:“你不是还有我陪着么,你这一辈子都得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