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乐安笑道:“今年医馆人手充足,想必是不会开展秋考的,姑娘你是想来我们医馆么?”
祈止点了点头。
风乐安说:“那还真不凑巧,上年秋考入医馆的弟子都很不错,医馆今年估计不会开考了,你可以先尝试一下内门弟子的考核,如果通过了进内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祈止目前的身体灵力并不充足,当初原身施展禁术散去了全身的修为,现在祈止的气海中空空如也,只有今天早课刚刚吸收的一点天地精华。
“我知道了,谢谢风长老。”祈止深深的看了风乐安一眼,突然笑弯了眉眼,说道:“风长老看起来可真年轻,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风乐安也忍不住轻笑了下,开口道:“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指不定内门考核的时候我还能关照关照你。”
祈止自然是不能说自己的名字,她怕风乐安知道之后会吓一跳,也知道她那句‘关照关照’不过是玩笑而已,便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风乐安看着祈止离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年轻女子的眉眼特别像一个人。
像那个早已经离世的人。
祈止下了早课就想回去先补补眠,毕竟起的那么早,她现在还很困呢。
刚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祈止就感觉到院子里不对劲,她推门而入就看到商烟浮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堂屋里喝着茶水。
香儿看到祈止就赶忙走了过来,小声的说:“小姐……”
商烟浮头也不抬的说:“今天去上早课了?”
“嗯。”祈止看了一眼香儿,对她说:“帮我弄点早饭吧,我饿了。”
香儿应了下来就出去了,一时之间屋里只剩下祈止和商烟浮两个人。
“内门考核的时间已经定了。”商烟浮吹了吹茶叶,对祈止说:“就在下个月,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祈止实话实说:“什么都没准备。”
商烟浮饮茶的动作就是一顿,眉头微微皱起:“祈止,你知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内门考核要是通不过……”
“通不过就要退婚,我知道。”祈止接过香儿递过来的一盘包子,对商烟浮说:“可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内门弟子考核是万里挑一,一万多名外门弟子只选少数几名,我是不行的。”
商烟浮看她这种态度就来气,好看的眉头皱的紧紧地。
“祈止。”商烟浮站起身看着她,冷冷的说:“跟我到院子里来。”
祈止咬着包子不明所以,可看她那么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只能咬着一个包子跟她去了院子。
商烟浮站在院子的一侧,对祈止说:“距离内门考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先来试一试你的水平!”
说着祈止只看到商烟浮瞬间只剩下一个残影,接下来便感觉到身后一阵烈风袭来,当她想转身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寒意直冲后背,她当即只觉得肩膀一痛,被商烟浮的剑气伤到,踉跄了两步之后瘫坐在地上。
商烟浮也愣住了,她看着祈止面色苍白的捂着肩膀,怔怔的说:“你为何不躲?”
“我躲?”祈止抬头看着商烟浮,只觉得好笑:“你跟我打招呼了么就和我比武,还让我躲?”
商烟浮姣好的面容也有些尴尬,她走到祈止身边按住她:“不要动,我先帮你止血。”
祈止感觉到肩头传来的丝丝凉意,老实的闭上了嘴。
“为什么不躲?”商烟浮处理好祈止的伤口之后继续问道:“虽然我未曾提醒过你,可以你能力,不至于被剑气伤到。”
祈止看着她,还是说了实话。
“我没有灵力了。”祈止说:“我虽然知道你在背后,可我躲不过去。”
商烟浮不解:“没有灵力?怎么会没有灵力?”
说着,她握着祈止的手探查了一番祈止的气海,发现真的一点灵力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商烟浮也很诧异:“你的灵力呢,就算你灵力不足,也不至于一点都没有。”
祈止摇了摇头,说:“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第6章
商烟浮眉头紧皱,好看的面容此刻也沉了下来,她捏着祈止的手腕说:“你不要再闹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祈止无奈的看着她:“我是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两天一觉醒来就没了修为。”
她没有告诉商烟浮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了的事实,她对于面前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未婚妻的身份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好在商烟浮似乎不喜欢原身,那她鸠占鹊巢的事情估计不会那么早败露。
商烟浮沉默了好久才起身,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祈止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
“商烟浮。”祈止赶忙叫住了她,仰头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通过内门弟子考核?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和我解除婚约?”
商烟浮背对着祈止看不清楚面容,只不过那声音依旧是沉稳清脆:“我喜不喜欢你无所谓,但商家的面子不能丢,这一次考核也请你认真对待。”
眼睁睁看着商烟浮离开了院子,祈止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姐……”
香儿凑过来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低声说:“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啊?流了好多血呢……”
其实商烟浮刚刚已经帮祈止止了血,可肩膀上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祈止想了想才点头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馆就行了,香儿你留在家里吧。”
香儿其实也想跟着去的,可祈止似乎并不喜欢她跟着,就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留在了院子里。
祈止的伤口并不深,商烟浮这个女人还是有点分寸的,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而已。
乾月宗只有一个医馆,祈止按照记忆中的路找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一大片的屋舍都挂上了医馆的旗子,原本只有前后两院的医馆扩大了不少,林林总总盘下了半条街的铺子。
有问诊的,也有抓药的,甚至还有食疗推拿一些小众方子这边都有。
祈止站在路口看得有些呆,她不就十年没来么,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问诊的药童看到祈止站在门口,肩膀上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就小跑过来问道:“这位姑娘受伤了么,需要帮忙吗?”
祈止这才看了一眼那小药童。
药童大多都是5岁至12岁的小孩子,一般都是在门厅接待伤患或者端茶递水,捣药晒药的杂活,12岁之后不需要通过医馆的秋考便可以直接作医馆的弟子。
而面前这个小药童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是个模样很可爱的小男孩。
祈止目光垂了下来,点头道:“是,我想看一看大夫。”
药童赶忙对她说:“姑娘这边请。”
跟着小药童进了医馆,祈止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味,恍惚之间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时候她就是在这里给弟子们看病拿药,一晃眼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柜台很多地方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打通了隔壁的墙,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更大更常亮了。
小药童跑到柜台前,踮起脚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
“师兄,有位姑娘受了外伤,应该是利器所致。”小药童一字一顿的说:“您给她看一看吧。”
柜台上的那男子闻言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祈止说:“是你受伤了?”
祈止点了点头。
那男子把手中的活交给了别人,自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说:“跟我到这边来。”
这人祈止并不认识,想必应该是在她离世后来医馆的吧。
祈止这么想着,跟他来到了里间查看伤口。
那男子查看完祈止肩膀上的伤口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应急处理的手法差了点,回头给你敷上药,一天两回,再抓几幅伤药一起喝,七天左右就能好。”
祈止看着那人着手写了方子,想了想便问道:“请问常青大夫什么时候出诊?”
那男子闻言就是一顿,抬头看着她说:“你找大师兄做什么?你认识他?”
常青就是医馆之前的大师兄,祈止与他关系还算亲近,便点头说:“以前受过他的照顾,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男子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开着方子说:“大师兄几年前出了事,已经离世了,怎么,你没听过么?”
祈止微微愣了愣,摇头道:“我不清楚,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
“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刚入门,具体的不了解。”那人说:“听说是门内有什么事情要处理,然后就发生了意外,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说完那人才觉得这种话不应该乱说,就低声对祈止说:“姑娘你也别问了,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也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不然我也不好混。”
祈止虽然心有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拿着开好的药离开了医馆,祈止临走前还看到那小药童坐在门口抱着小石臼捣药,看到祈止后还挥了挥手,脆生生的喊道:“姐姐慢走,就不让您常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