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道》的摄像师何晓致是他的老朋友,国内一流的摄影,南林自然也听说过何老师的大名,一听能给他当助理,又能全程跟着南木,一句话都没说就签了黎烽开的那个几乎没工钱的不平等条约。
然后厚着脸皮完全无视南木的抗议一路跟他们车过来了。
南木气恼没人听他意见,一路上都在低头玩手机,黎烽倒是和南林相谈甚欢,说起来黎烽上学时学的也不是影视表演而是导演系,摄像课作为基础课也没少上,算起来还是南林同校的师兄。南林不开车的时候,两人从变态的专业课老师说到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
何言之一直在旁边专心的开着车,并不插话。
倒更显的南木想打断又不想哼声、想插嘴又不知说什么的十足别扭了。
开到下午的时候黎烽说着说着没了声儿,何言之从后视镜一看发现人已经睡着了,便叫南林把置物箱里的毯子拿出来给南木,让南木给黎烽盖上,南林递毯子的时候收获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便一路委委屈屈的靠着车窗,一句话都不说了。
他不说话,南木当然也是绝对不肯说话的,何言之乐的清净,因此黎烽竟然清清静静的睡了一下午,到五点多了还不肯醒。
目的地很快到了,何言之稳稳的停好车,南家兄弟拎着行李先上去了,何言之从驾驶座下来,钻进了后座。
黎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他,何言之对他笑了笑:“醒了?还睡不睡?”
黎烽摇摇头,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不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何言之说:“那正好,睡不着就可以‘做’游戏了。”
黎烽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小言之,你黎哥是大人了,不‘做’游戏。”
何言之诧异的‘啊’了一声,说:“不做吗?那是谁昨晚缠着我再用力一些,不要停的?”
黎烽登时涨红了脸,刚刚睡醒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因为瞌睡而水汽氤氲的眸光里掺了三分羞恼,嘴上却不肯示弱:“那还不是游戏机电量不够不好用了?我觉得我该考虑换一台了。”
“哦?换一台?电量不够?”何言之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凑近他,鼻息的热气小蛇儿似的往他颈上绕:“电量够不够,你最知道了,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习惯。”
黎烽被他的热气熏的头皮发麻,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行行行你电量够你是电动小马达行了吧?下车下车下车!”他顿了顿:“没记者吧?”
何言之被他逗得笑的前仰后合,随意的摆摆手:“有,不过没关系,笙箫都帮忙打过招呼了,不会乱发的。”
黎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小脸,嘴角抽了抽,戴上墨镜,推门下车。
这一下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深秋的东三省已经和M市的冬天差不多一个温度了,黎烽一路上都在车里,穿着的还是来时的薄呢大衣和薄毛衣,刚下来就被风吹透了,正准备一溜烟的跑进酒店去的时候,肩头一沉,一件厚厚实实的羊毛大衣盖到了肩上。
歪头一看,何言之穿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衫站在身边,看了看他说道:“刚刚忘了给你把厚衣服从行李里拿出来了,南木他们把箱子都拎进去了,只好委屈导演大人先凑合着穿穿我的衣服了。”
“你不冷?别耍帅啊。”黎烽忍不住说道。
何言之微微一笑:“放心,不会因为温度低跑电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再说了,跑电了应该会更带劲儿……不是吗?”
黎烽愣了一下,继而想起来他说的是刚刚俩个人讨论的话题,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哼了一句:“感冒了可别赖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言之摇摇头,低声喟叹道:“果然又炸毛了。”站了片刻,又忍不住抖了抖肩,苦笑道:“还真是挺冷的。”
结果到了晚上,把自己衣服借给别人只穿着衬衫在接近零下的温度里走了个来回的何大教授没感冒,倒是只吹了一下风,穿着厚厚衣服警告何教授不要感冒的黎大导演迷迷瞪瞪的说起胡话来。
被枕边人梦话吵醒的何言之伸手一摸,嘿,额头滚烫,手脚冰凉,高烧没跑儿了。
于是跑到隔壁房间敲门把南木叫起来——药箱在他那儿,跟他说黎烽发烧了,南木看向他的眼神里顿时满满充满了‘做到发烧???!!!’的敬佩和一丝丝良心发现的谴责。
何言之也没心思跟他解释,拿了药跑回去,刚要关门,对面房间的门开了,一张清秀中透着几分精致可爱的男孩子的脸探出来,小声儿的问道:“黎哥生病了?”
何言之仔细看了看,走廊灯光昏黄,他心里着急,愣是没看出来是谁,于是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毫无防备的吃了一鼻子灰陈蔚目瞪口呆的站在自己门口,简直连火都忘了发。
还没回自己房间的南木只好干笑着跟他解释道:“那个,我们何哥不太关注圈子里的人,今天黎导又生病了,他这是着急了,着急了,陈哥别介意啊。”
陈蔚闭闭眼,收起一瞬间的怨毒,人畜无害的笑起来:“怎么会,好朋友生病了确实是很着急的事儿,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大家都是关心导演的身体嘛。”
南木点点头,两人有的没的聊了两句,说了晚安,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陈蔚的目光在关门的瞬间怨毒起来,他快步走到床前,一个眉目平庸的清瘦男人正懒散的靠在床头,陈蔚看见他时候,眼里的怨毒一清,圆溜溜的眸子又恢复了人前的清澈。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随意的抬抬手,招他过来。他眉眼平凡,举手投足间却满是风情——一种魅惑的、带着力量的、只属于男人的风情。
陈蔚顺从的走过去,靠在男人怀里,男人伸手拍拍他的脸,说道:“生气了?”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声带受过伤的样子,却意外的为他更添了几分性感。
“看到你就不生气了,我就是……”陈蔚似乎害怕男人误会,忙解释道,却被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按住了嘴唇。
“不用多说,我都明白。”男人伸手,撩开那一层轻薄的真丝浴袍,缓缓抚上他重金保养的比女人还要细滑的肌肤:“是他有眼无珠,但是如果不是他有眼无珠,我又怎么会有机会?”他手下微微用力,陈蔚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吟,男人低笑一声,喃喃道:“说起来……我倒是还要谢谢他的……”
“谢他什么……”陈蔚意乱神迷的的随口问道,伸手指引着男人的手去自己需要抚慰的地方,男人极富技巧的挑逗顿时让他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了。极尽欢愉之中只隐隐约约的听到男人说:“谢谢他成就今天的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道甜点各位可还满意?
放心我真的会甜的,不会该做的伏笔还是要有的……不用担心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回虐~
我真的不是后妈。
☆、前男友大人
黎烽这病来如影去如风,何言之给他喂了药,又盖了一层被子,抱着他睡了,睡醒的时候再一伸手,怀中人的体温已然恢复正常,便心中了然——前阵子事情太多,黎烽这是被心事积住了,昨天刚睡醒一出门冷风一吹才发作出来,吃了药好好睡了一觉就好过来了。
于是轻手轻脚的起身,叫了早餐,估摸着点儿等在门口,餐车没进门就被他取了食物打发走了。
等黎烽醒来的时候,何言之已经摆好了鸡丝粥和鸡蛋馒头还有一小碟开胃吃的酸菜,发了一夜烧,现在体温降下来之后只觉饥肠辘辘,平时不怎么待见的鸡蛋馒头竟然闻起来也觉得香得很,于是不用何言之说,就自己下床,洗漱完了颠颠儿的跑到桌前,来不及坐下就先拈了一条儿切的细细的酸菜吃,一入嘴就拧起眉,眼神却更亮了,酸菜的酸、麻油的麻 、红椒的辣,白糖的甜一瞬间四味俱全充斥口腔,肚子里鼓顿时打的更响了。
“好吃!”他眼睛亮亮的说着,又端起粥来喝,东北大米特有的浓郁清香混着鸡丝的鲜甜,热气腾腾的送进嘴里,一线滑到胃中,口舌和肠胃都得到了满足。
于是一番毫不在乎形象的饕鬄之后,黎大导演打着饱嗝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缓了半天,说了一句:“下次拍戏,还来东北。”
“咳咳……”原本慢条斯理的剥鸡蛋吃的何大教授呛到了。
黎烽笑弯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出其不意的扑过去在笑的脸通红的何大教授脸上啃了一口,然后看着他呆住的表情轻咳一声,傲娇道:“呐,早饭准备的很好吃,昨晚生病照顾的也很好,主银给你的奖励,还要继续努……”
话音还来不及落,双唇就被封住,何言之浅尝辄止一触即离,满意的看着眼前安静下来的人,淡声道:“真啰嗦,继续来。”
接下来就是叫兽式的狂风暴雨般的、带着一点儿惩罚和暴力的、极具掠夺性的深吻。
五分钟之后,何言之拍拍被吻的七荤八素的人的头,说:“来,主人送你去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