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但不行.”华言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够狠下心來对付贝溥羽.只是因为我恨他入骨.可是这世界上除了贝溥羽.其他人都与我无冤无仇啊.我如果每时每刻、面对任何人都带着那么重的戾气.那我活得该有多累啊.”
华言喜欢活得一身轻.也就是说他不喜欢脑袋瓜里装着太多的东西.沉.所以累.
“又蠢又呆.气势和戾气能划等号吗.”寒泽将杯中牛奶一饮而尽.说道.“算了.我和你这榆木脑袋说不通.快点收拾东西.我们需要提前赶到孤儿院.今天上午绝对忙得让你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沒有.”
“知道了.别催.”华言还准备再吃几片面包.他倒不是现在流行的什么吃货.他只是单纯的饿.
“好.我不催.”寒泽直勾勾地盯着华言.看着他吃.似乎这样华言就能够吃得快一点.
“卧槽.看什么看.”华言将手中的面包扔到盘子里.“我不吃了行吗.你都沒照过镜子吗.当你的眼神在聚焦在某一个地方时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杀气.特别吓人.”
“杀气.你以为我是武侠世界中的江湖高手吗.”寒泽知道华言曾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欢看武侠类的小说.幼稚极了.
“不.是邪恶的魔教教主.杀人不眨眼的那种.总之就是人见人怕、花见花死、鬼见鬼跑.所以我最害怕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了.要不是我已经和你在一起十年.足够了解你.那我绝对不敢在你的面前开口说话.”
寒泽很无奈.他明明已经收敛很多了.怎么还是能吓到华言.带有杀气的眼神……有那么邪乎吗.
“好吧.”寒泽说道.“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和眼神.再给你十分钟吃饭时间.快.”
一听自己只有十分钟.华言也不说话了.以风卷云涌之势快速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之后.华言和寒泽一起出门去孤儿院.
经华言的提议以及寒泽的授意.孤儿院门口的大牌子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新新家园”几个字.
华言一看这几个字的写法立即夸赞道:“真是非常漂亮的欧体.笔锋圆正.字体四面停均、八边俱备.颇有大家风范.不知道你请的哪位书法家写的这四个字.”
寒泽大笑:“你自己写的.沒认出來吗.”
“我写的.”华言吃惊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让我写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沒有啊.”
“以前你在家练字用过的纸张都被我悉数保留.想从中找到这几个字拓印下來岂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昨夜接到华言的求救电话时.寒泽方将找到的几个字交由手下.由他们连夜制作出新的院牌.
华言有些感动也有些害羞:“合着我刚才不要脸地将自己夸赞了一通.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提早告诉你的话惊喜就会被减少一大半.喜欢这份礼物吗.”
“非常喜欢.”华言摸着院门口的牌子感触良多.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华言将待它如家.他定不会让那些孩子再遭受和从前一样的折磨与痛苦.
寒泽突然将华言揽入怀里.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几家媒体正在靠近.你对外的身份依旧是我寒泽未來的人生伴侣.不要说漏嘴了.”
就在两人讲着悄悄话的时候.到來的媒体已经用镜头记录下了寒泽与华言的甜蜜相拥.媒体本來并不能确定谁是华言.但敢和寒泽光明正大地做出亲密举动的人不是华言又能是谁.
离接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华言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阅读寒泽给他准备的稿子.当着那么多媒体和镜头的面.他若是连一份稿子都念不好的话.那就太丢人了.
华言刚将稿子完完整整地通读了几遍.寒泽又给了他一份资料.
“是什么.”华言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临时加的.”寒泽说道.“那些媒体仗着一张能把白色说成黑色的嘴.竟然提出接任仪式后想要对我们进行十分钟访问的要求.”
“然后呢.你应该沒答应吧.”华言在心里祈求:请一定一定一定不要答应.
然而寒泽说道:“我答应了.”
“哦.”华言扶额.“我怎么感觉自己一步步地就这样踏进了你准备好的陷阱里.然而我却笨得到现在都沒能明白陷阱在哪儿……”
“你想多了.不过是一场十分钟的访问而已.这在信息和网络时代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我们大概会遇到什么问題以及你该怎么说.那张纸上都有提示.一会儿尽量不要讲错话.”
“知道了.”华言真的觉得压力非常大.他从來沒有经历过如此正规、重大且以自己为中心的仪式.所以可想而知此时的华言有多么的紧张与不安.
“傻瓜.有我在呢.”寒泽轻轻地拥着华言.拍着他的后背好让他放松下來.“一会儿不管出现什么状况.你都不要慌乱.只用给我一个眼神.我就会替你圆场的.”
华言笑了:“我知道你会帮我的.所以我不怕.我只是突然觉得又紧张又刺激.毕竟我的生活好久都沒有这么有意思了.好像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石子突然被投进湖中.却惊起了一群正在享受安逸的白鹭.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自然能明白.那你的决定呢.趁机遨游于天空之中.自得一番洒脱自在;还是在半空中绕一圈又回到原地继续过安逸的生活.不管你的选择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寒泽.你可真是太会演戏了.”华言佯装生气.“你在故意扔出一颗石子后又带我飞到高空之中.现在难道还想让我一个人回到原地吗.我可不认识回去的路.”
“那就跟着我飞吧.”寒泽狠不下心來折断华言的翅膀.所以只能陪他一起飞翔.
五十六、脚踏两条船
五十六、脚踏两条船
接任仪式是很容易对付过去的.毕竟华言只用在台上将寒泽为他准备好的稿件顺畅地念下來即可.
念完稿子后寒泽又上台讲话.主要表明“华言是他的人.想要动华言先过他这一关”这个整体意思.顺便给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敲一敲警钟.
接任仪式的最后一项便是华言在聘请证书上签字.并由本市市长当场盖章证明聘书即时生效.华言正式成为孤儿院的院长.
在一众记者欢呼鼓掌之际.华言偷偷问寒泽:“市长是你特意请來镇场的.”还有跟在市长身后的一大帮子本市的各个官员.这可不是很容易就能凑齐的队伍.
寒泽点头:“自然.上得了台面的都被我请到了这里.”
寒泽的本事再大也终究是平民一个.不像寒振坤的身上既有军阶又有官阶.寒泽的身上除了钱什么都沒有.有些不长眼的很有可能不买寒泽的账.所以每次寒氏进行什么重要的活动时.那些当官的就很有必要被请出來溜一圈.
“只要有钱就能请來这么多官吗.”华言一直不知道寒泽究竟多有钱.如今似乎才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寒泽摇头:“不是钱的问題.”
“那是什么.”
“我告诉你.”寒泽贴近华言的耳朵.压低声音.“今天到场的官.一大半都是我的人.所以不管有沒有钱.他们都会來.”
寒振坤因为与某些大人物有约在先.寒泽这辈子除了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之外.还不能涉足政界与军界.所以寒泽只能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在这世界你只有钱又有什么用.你还得有本事保住这些钱呐.
“不是吧.”华言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他应该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寒泽杀人灭口吧.
接任仪式结束后就到了媒体采访的时间.寒泽给华言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媒体记者将要问出的问題都是经过把关的.和之前给华言的那张纸上写的不会存在太大的出入.绝对不犀利.
一共二十个问題.现场工作人员事前就给各个媒体发放了号码牌.所以提问时不用挣不用抢.按顺序來就可以了.
如寒泽所言.所有的问題都是既定的.无非是围绕着华言对孤儿院未來的规划与目标.沒什么好担心的.
终于等到只剩下一个问題时.华言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繁忙的上半日总算要结束了.
但是沒想到临到结束之时.媒体采访却出了岔子.
“最后一位提问的记者朋友在哪儿.”司仪已经喊了很多声.但沒有人应答.
现场的媒体出现了骚动.这是寒泽一方决定好的提问顺序啊.哪家媒体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一些人偷偷地观望着寒泽.但却沒有从他的脸上发现任何不悦的表情.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
司仪又问了两三次.依旧沒有人应答.
寒泽刚想结束采访.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众媒体的后方传出來:“我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华言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冷颤.真是见鬼了.
寒泽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最后问道:“你是哪家媒体的记者.”
“这不重要.”男人将帽檐压低遮挡着上半张脸.说道.“重要的是号码牌在我的手中.那么我就有权利提问你或者华言.”
寒泽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人.说道:“沒错.问吧.”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问什么.
在男人还沒开口之前.一直在忙着替寒泽送走各个官员的林竹突然走到寒泽的身侧.低声道:“寒哥.这个人是假的.最后一张号码牌是我亲手发给一个有些秃顶的记者的.绝对不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