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买了晚餐的鹤章提着外卖,一进电梯就是一阵阴冷之气。电梯里就他一人,电梯门关了,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鹤章进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整个电梯就他一个。
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掌,带着血,皮肤惨白,但修长指甲剪得很圆润,一看就是女人的手。鹤章吹了声口哨,电梯按键从四楼已经跳到五楼,他粑粑住在六楼,但是不动了。
鹤章知道是这个女鬼做的好事,电梯灯开始一闪一闪,呵呵哒,这点小手段也想吓你爷爷!!!
于是鹤章出手了--------
按了紧急报警铃,没用!
鹤章摊手,妈蛋的!鹤章猛然转身,原本站在鹤章背后的女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就这本事还吓人!!鹤章面无表情一本正经道:“说吧!跟着我干什么?”
第二章
女鬼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黑长直的头发散着,看了眼鹤章,又低头,又抬头。
鹤章扶额,尼玛,咱俩到底谁是鬼?!
“你、你能看的见我。”女鬼终于开口了,声音小小的跟蚊子似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用头发挡了挡血肉模糊的侧脸。
这不是废话吗!“难到我是跟鬼在说话?”鹤章吐完糟就觉得自己也傻了,“有事说事,我的外卖都要凉了。”冬天气温低,一会回去了,粥要凉了。
鹤章怨念的要比女鬼还甚。
女鬼用修长的指尖指了指鹤章的肩膀,就是她刚才趴的那边,“那里,有个扣子扣岔了。”
感情这还是个强迫症女鬼!鹤章侧头看了眼,他穿的外套肩膀上有搭扣的,他给岔开了扣的,他一个手提着外卖,另一个手费劲的重新扣好。
“好了,可以打开电梯了吗?”鹤章有些不耐烦,这都是什么事!
女鬼点点头,又突然摇摇头。
“你昨晚就跟着我,说吧!到底什么事?是多给你烧点纸呢?还是给你家人带个话呢?”这位女鬼就是昨晚的床头婆婆。鹤章话刚落,女鬼眼睛一亮,遮着半张残破的脸,害羞小声道:“你猜对了,我想请你帮我带句话给我的家人。”
“我能说不可以吗?”鹤章吐槽。
只见刚刚还画风羞涩文静的女鬼突然面目狰狞起来,抬起头,整个烂脸冲着鹤章,一副发飙的样子。
“开玩笑而已。”鹤章快速道。果然嘴贱要不得,这种找上门的鬼求你办事,一旦看见你了很难甩开,反正他从来没甩开过。点蜡。
前一秒还要撕碎你的女鬼瞬间又温柔起来,羞涩道:“那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这辈子最讨厌被发好人卡的鹤章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女鬼,“现在能打开电梯了吗?我赶着吃晚饭的。”
叮,六楼到了。电梯报声。
鹤章也不管跟在他后头的女鬼,进了病房,叨叨,“大哥我要冻死啦,下次你去买饭,排了好长的队。”
鹤大哥是个弟控,最喜欢小弟这种叨叨了,这家伙认为小弟这是撒娇。
撒娇:放过我,我还是个孩子。
“好,快去暖暖。”鹤大哥乐呵呵的接过饭,给鹤粑粑把饭摆好,兄弟俩坐在沙发上端着外卖盒狼吞虎咽起来。
鹤粑粑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白粥清淡小菜,脖子伸的老长,不用看就知道俩儿子在吃肉,顿时不乐意了,“老大,你那鸡腿不错,咱俩换换。”不等大儿子说完,嫌弃的扫了眼大儿子的结实身材,啧啧道:“你都那么胖了,还吃什么鸡腿,给这炒青菜挺好的,下火!”
鹤大哥的六块腹肌在哭泣,它们六块被当着一团啊!!
吃完了饭,护工就来了,鹤粑粑撵着俩兄弟回家睡,吩咐了老大开车小心,要是撞了伤了小章看我不打你死之类的。
鹤大哥:我一定是从垃圾桶里捡的!
好在鹤大哥自诩成熟稳重,不过跟小弟吃醋的。鹤大哥坐驾驶座,鹤小弟坐在副驾驶,后面那女鬼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座位,偶尔在后车镜对上鹤小弟的目光,还腼腆的露齿一笑。
鹤小弟打了个冷颤。一心二用的弟控鹤大哥注意到了,默默的将空调上调了几个度。回到家,鹤大哥是一脑门子的汗,这人典型的北方男人,火大,经不住热。
到了家,鹤章走哪女鬼跟哪儿,鹤章知道,这女鬼急着委托他办事。可心里憋着气儿,故意磨磨蹭蹭的洗了澡,去浴室的时候,还特别贱的冲女鬼道:“你要进来吗?”
女鬼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躲在角落里了。
鹤章得意的吹了声口哨,心里的火也散了些。等洗完澡,鹤章照旧裹了条浴巾出来,女鬼羞的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看着挺吓人的。
一人一鬼没注意到的是,枕头下微微闪着暗暗的红光。
“直接说干什么事?”鹤章不想跟女鬼牵扯太深,“不用说名字自我介绍之类的。”
女鬼有点委屈,小声开口,道:“我借给了我朋友一笔大数目的钱,但是我老公不知道,借据在我梳妆台化妆盒底层放着,请你告诉我老公就好。”女鬼顿了顿,“一周了,我没法告诉我老公,只有你能看见我,拜托你了。”
鹤章点头,“明天我有空就去一趟你的家,对了地址在哪里?”
女鬼报了一串地址。
“真远。”鹤章见女鬼随时一副他要是反悔就要拼过来的架势,赶紧道:“我明天就去,现在我要睡觉,你确定要在这里?”既然说开了,他可不想要个女鬼床头婆婆。
“外面下雪-----”
鹤章就差翻小白眼了,不过还是忍住了,“你去客厅待着。”说完女鬼就穿过房门飘走了。鹤章滚上床,拾起看了一半的鬼故事,看了几页就没兴趣。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手里的书掉了都没发现。枕头下,那把刀移了出来,飞速的在鹤章手指上扎了下,白生的指腹冒出绿豆大小的血珠,刀尖挨着,丝丝血迹充满刀身,等血珠吸完了,刀倒在鹤章手边,冒着暗暗的红色雾气。
梦里鹤章眉头紧皱,手指动了动。
翌日一大早,保姆阿姨做了早饭,兄弟俩吃了饭,拎着保姆阿姨炖的骨头汤去医院,俩兄弟配着鹤粑粑说了会话,医生来了,说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了,鹤粑粑叨叨大儿子,“我就说了什么事都没有,非得让我住院!”
“小章不放心你。”鹤大哥一脸正经道。
鹤粑粑瞬间顿了,笑呵呵道:“还是小儿子贴心知道心疼我。”
鹤章:心疼大哥十秒。
鹤大哥今天没去公司,接了鹤粑粑回家,鹤大哥亲自掌勺,厨艺这点来说,鹤大哥遗传了鹤粑粑的精髓,而鹤章就比较废,做的只能入口而已。
吃了午饭,鹤大哥被赶去上班,鹤粑粑也待不住,表示要去会所练书法。鹤章一想正好要出去一趟有事办,在鹤粑粑的眼神下,鹤章再三表示一定回来住,鹤粑粑这才放行。
出门前,鹤章拿过恐怖小说,对着角落的女鬼道:“你进书里来。”办完事,这女鬼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他是不打算带回来了。
女鬼高兴附在书本里。
穿了羽绒外套,“今天是拉链的!!”鹤章道。
原本枕头下的刀飞速的钻进鹤章羽绒服的大口袋里。
女鬼家比较远,坐地铁要比开车方便快速。地址都快出了都城,下了地铁还要倒公车,鹤章嫌麻烦,本来摊上这事就不乐意,而且今天都城大雪,冷霍霍的,本着早办完早脱离苦海,鹤章打了车,结果只有半站路就到了小区,还要收个起步价,坑爹!
磨刀霍霍的直奔女鬼的家里,按了门铃,等了很久没人开,鹤章又开了下,里面传来动静,有人就好。
开门的是个女人,是个裹着浴袍的女人,而且一脸被打搅的不耐烦样子,“找谁?”
卧槽我不知道女鬼叫什么?!装逼装大发了!!!鹤章木着脸。
里头传来动静,跑出来个男的,穿着短袖短裤,头发乱着,见了鹤章,迟疑了下,道:“你是谁?”
“我是你死去妻子的朋友。”鹤章看着这对狗男女,冷着眼笑道。
女鬼死了一周,这男的就勾搭上了女人。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办完事书扔这家里。
屋里那对男女脸一僵,女人嘟囔了两句,就进屋了。男人笑呵呵道:“我妹子,刚午睡可能心情不好,进来坐,我都不知道小怡还有你这位朋友,看着脸生-----”
“我是阿怡-----”女鬼占他便宜了。鹤章只是想区分下女鬼的称呼,算了,“ ----的初中同学,半个月前在遇见的。”鹤章不经意的翻了翻书,女鬼很快出现在她丈夫面前,脸色铁青阴郁,刚开门的情景也看到了。
男人呵呵一笑,“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女鬼表情既狰狞又犹豫,看了眼丈夫的背影,回头冲沙发上的鹤章道:“先别告诉他我的钱----”
鹤章点头,心里烦透了。
“喝点热水,小怡出车祸去了一周,今天正好她的头七,唉。”男人说的动容,脸色也差了些,“不知道你这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