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建国手里死死的攥着那糖,都化了才往嘴里搁,那糖,太苦。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吃糖了,有人给他,他都留着给云舟送去。
他比云舟大三岁,晚上一年学,云舟上学的时候他应该在三年级,可是他蹲级了。云舟上三年级,他又蹲级,跟云舟一个班,到云舟上中学,他倒是一年没蹲。
他天天跟云舟一起上学,帮着他背书包,恨的他妈牙根痒痒:“你又不是奴才小子,替他背啥书包。”
他也不跟他妈犟嘴,依然我行我素。他给云舟背书包也不是白背的,云舟帮他做作业,一直到初中毕业,他上的高中是县城外的一个镇子上的,云舟上的是一中,俩人这才拆帮。
他对自己老子做的那些事有耳闻,但不详细,他也跟他老子脸红脖子粗的叫过,可是毕竟是个孩子,云老大也不听他的。
云舟辍学的时候他还着跟云舟商量:“你顶着我的名上学,我偷着回来照看我奶。”
被云舟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说:“胡闹!”
哥四个打了小俩月的仗,让云建国釜底抽薪给解决了。
云大嫂也想再闹,可是他儿子就给堵了回去:“你老了想跟我奶奶似的没人养?”
“咋没人养,不是还有你三叔和老四?”
“合着我奶就养了我三叔和四叔俩儿子,那俩大的生下来就死啦?”这话说的及其不好听,因为太戳老大和老二的肺管子了。
云建国大嗓门,老大家和老二家厨房屋就隔一层土坯墙,一点不隔音。云建国的话一点没落的全进了老二两口子的耳朵。
云建国还在院子里大声说:“别以为钱还就没事了,我跟你们说,这事没完,等着吧!三叔和四叔答应了,我可不答应,把我奶和我四叔欺负成那样,等过了年的。”
云老大两口子惴惴不安起来,这儿子他了解,说啥是啥,又轴的要命,还管不了。
老二两口子出来进去的也没了憨笑,见了云建国跟黑眼风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双更吧,不然字数不够了,作死的节奏
☆、平常日子
进了腊月,云家诡异的消停了,云舟依旧是天天去澡堂子上班。老三的意思是不让他去了,他工资也不少,养家没有问题。
可是云舟说,到了腊月,洗澡的人多,搓澡的也多,挣的比平时多好几倍,他才舍不得不干。
老三拗不过他,由着他去。
眼看着天完全冷了,外头泼水成冰,房震就撺掇着他大姐蒸豆包。
云舟喜欢吃豆包,却是不会做,云妈妈会做,身体不行,老三工作忙,也指望不上。
房震多买了云家那份米,房家大姐淘米磨面发面烀豆馅,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蒸豆包的第一天,房震在澡堂子外头接着云舟直接去了他们家。
云舟家离澡堂子骑自行车要二十分钟,云舟每天都是骑着自行车来回跑的。
房震开着他那尖鼻子车来接他,把自行车扔到车厢里,俩人就开车门子上车。
刚坐进车里,一大股子柴油味灌进鼻子,云舟小脸皱吧着,说:“真难闻。”
房震弹他个脑崩,笑着说:“不比你澡堂的味好闻?”
“那个习惯了,这柴油味还真不习惯,那个汽油味我闻着比这个好多了。”
“你喜欢汽油味?那咱以后换车就换汽油车。”说着话,房震已经挂上档,稳稳的把车开了出去。
“五哥,你今儿咋有空接我?”
房震瞥了他一眼:“美得你,哪是接你,我是顺便,刚给家具店卸了车,顺便拉你回家,大姐今儿蒸豆包,带你去吃头一锅。”
云舟呲着虎牙嘻嘻笑:“我可听说那家具点今儿早上就卸完车了,你这是等了我一上午?可真顺便。”
“个死蛋蛋儿,听谁说的?”房震有被抓包的羞恼
“家具店的老板,卸完车就来洗澡了,他说的。”
房震瞪他一眼,确实是他特意来接的,云妈妈那都打招呼了,就是见到小孩说的时候不知想起啥突然就改口了。
云舟听他嘟囔一句:“个臭蛋蛋儿。”脑袋上又挨了个脑崩,他呲着虎牙护脑袋:“疼,都弹傻啦。”
房震一手开车,一手帮他揉,揉的小孩的头发都乱了,这才满意的收手。
“啥毛病,都喜欢揉我头发,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不能摸的啊。”
“嘁,还男人,啧啧,看看,长的跟个丫头似的,哪像男人。”
云舟白了他一眼,不理他,这个话题很伤人,他决定不再继续了。
觉得脚下暖和起来,他笑嘻嘻的说道:“五哥,你这车里的暖风挺好使啊,是不是你说自己改的那个。”
一听这话,房震就乐了,他没别的嗜好,就喜欢琢磨,这车让他琢磨的透透的。
“就我自个改的,咋样,暖和不?”
“暖和,脚底下可热乎了。”
“你看,你脚下是个散热器,这边管子是在发动机上接过来的,只要车走,就没个不暖和的。哪跟他们那车似的,开车还得穿个大衣,冻的跟孙子似的。跟你说,我这车走起来,就穿个毛衣,一点不带冷的。”房震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得意。
“嗯,真好,这样就不受罪了,五哥,你可真聪明。”云舟很识时务的夸奖他。
“那是,我是谁呀!”房震立刻翘起了尾巴
“嘚瑟!”云舟笑嘻嘻的给他白眼
骑自行车才二十分钟的路,汽车就更不禁走,几句话的工夫,就到家了。
房震把自行车给他搬下来说:“进屋去吧,吃完了再回家,我跟云婶说好了。”
云舟点头,跟着他进了屋。
房震家就他自己,他也不开火,天天在他大姐家吃,蒸豆包也是在他大姐家。
厨房屋的门帘子被撩了起来,屋子里腾腾热气涌了出来。
云舟笑嘻嘻的说:“腾云了啊!”
房家四个姑娘全在这蒸豆包,她们干活都是一起干,这家做完那家做,从来都是亲亲热热的,没闹过这事那事。
云舟进门,房家二姐正把蒸屉往锅里放,一锅放两个蒸屉,中间用碗隔开,十来分钟就一锅,很快。
“哎呀,老四来了,快进来,等一会儿就能吃了。”
云舟大姐二姐三姐四姐的叫过来,就坐在一边看他们包豆包,手有些痒痒,想要尝试一个。自个儿出去洗手,看见房家大姐夫拎着两只白条鸡进来。
房家大姐夫见他,笑眯眯的说:“等会啊,我给你剁鸡渣吃,一会儿就好。”
白条鸡连骨头带肉剁碎,混合咸菜丁,炒熟,大火炖一会儿,吃豆包就这个,云舟那小饭量能吃七八个。
房震笑嘻嘻的进来,手里满是吃的,催着他进屋,把吃食都放在炕上,又推着他上炕坐着,他开了电视,也跟着上了炕,盘腿坐在他跟前,就那么看着他。
云舟有些发毛,微微躲了一下说:“我去帮着包豆包。”
房大姐乐呵呵的说:“你玩吧,可不用你。”
房震拉过他说:“跟我坐近点,你去就会捣乱。”
云舟委屈的瘪嘴。
房家大姐直乐:“老五,不准欺负老四啊,看你把人吓的。”
房震扳着云舟的肩膀呵呵笑:“谁不知道我疼他,哪舍得欺负啊,是吧,蛋蛋儿”
前面的话都是好话,就别提后面的蛋蛋俩字,房家大姐笑了起来:“还说不欺负,老四今年十六了吧,过了年就十七,你还叫人蛋蛋儿,不是欺负还是啥。”
“那是我,别人叫可不行。别人叫了,那就是欺负他,可是要挨揍滴,就我行。是吧,蛋蛋儿”
云舟让他叫的臊得慌,小脸通红,转过去掐他,又用手搔他痒,房震也不还手,就等着他来闹,又板着脸忍着。
房家大姐忍不住的笑:“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房震噗嗤笑了出来,向旁边倒去。
云舟收势不住扑到他怀里,抬手可劲揉他脑袋,直到把那一头长发揉成了鸡窝头,这才坐了起来。
房家大姐对着俩孩子打闹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笑呵呵的说:“老五,快把你那头发剪了,跟长毛鞑子似的。”
云舟扯着他头发说:“长毛鞑子,长毛鞑子。”
房震也不恼,由着他拉扯,却也不说剪了的话。
“你们都还是孩子,一年到头的忙,可算歇几天,好好玩玩。”方大姐转移了话题
“嗯,好好玩。”云舟点头答应。
房震拿了桔子扒皮,把果肉塞云舟嘴里,自己也跟着吃。
厨房屋传来炒菜的香气,房大姐说:“少吃点,一会儿吃豆包了,你大姐夫把鸡渣炖好,也该揭锅了。”
房震不管那个,他带云舟来就是为了热闹,吃啥都一样,不大一会儿,他面前堆了好大一堆果皮,这时候豆包也出锅了。
房二姐端来一个盘子,里头放着几个金灿灿的豆包,刚出锅的还带着点水汽,水润润光闪闪,很有食欲。
豆包来了,鸡渣也上来,云舟坐在炕尖,拿起豆包一口咬下去,软软糯糯,带着清甜的味道,不禁眯起眼睛,拉长声道:“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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