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归月忙装着欢喜感谢道:“多谢少宫主!多谢少宫主!少宫主何等样人,又岂会在乎我外乡小丫头的几个钱。但小丫头也不叫少宫主吃亏,我愿出十五两黄金。”
“十五两,倒也不算少了。”年轻男子微微点头,那便给你了。
鹿归月再道了声谢,将小雪狼放在地上,手伸进怀中取出十五两黄金交给奴仆。奴仆掂了掂黄金,示意足两,年轻男子一抬手,便让鹿归月离开了。
在此事上耽误许久,鹿归月心中有些着急,一手拎起两只雪狼崽,一手将希清抱起,回身之时动作太大,竟将希清的披风略微扯开,希清一张绝世的容颜在斗篷帽子下更显得白皙动人,让人想一窥究竟。年轻男子更是顿时色上心头。
“慢着!”年轻男子喝住鹿归月,“你怀中便是你得了寒毒症的姐妹吗?让我看看!”
鹿归月看了一眼希清,心道不好,她一边快步向自己马处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是啊!我家姐妹得了寒毒症,容貌吓人,就不脏少宫主的眼了。”
“站住!”年轻男子看出她想走,大喝一声,周围奴仆赶紧驱马将鹿归月围在中间。
鹿归月见轻易不能走脱,索性转过身来,大声道:“玉华宫少宫主仗势欺人好大阵仗!十五两黄金卖了我雪狼崽,转眼就要反悔吗?”
年轻男子有恃无恐道:“你尽管喊大声点,整个天山都是我的地盘,我看谁敢管闲事!”
鹿归月这才发现,这边吵闹了这么久,竟没有一个药农路过,看来都是知道玉华宫人平时做派,不敢惹祸上身。
“丫头,识相的快把人放下,我堂堂玉华宫少宫主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
鹿归月索性不装了,冷笑一声道:“狗屁玉华宫,忍你很久了!想看她,先问过我手里的鞭子!”
言毕,将手中雪狼崽轻轻一抛,两只雪狼崽正正好好落在乌孙马背上的背篓里。又不知从何时抽出了腰间的穿云鞭,握在手上。
自打上次蜘蛛妖之事后,鹿归月兵器再不离身,背着弓箭行事不便,穿云鞭就一直系在腰间,哪怕夜里也不取下。
“好!有种!给我上!”年轻男子指挥着手下往前冲。
鹿归月随手几鞭,将玉华宫人尽数打下马,打得遍地开花。果然是仗势欺人的酒囊饭袋,鹿归月心中不齿。
“好!有几下子!现在叫你看看我们玉华宫道术的威力!”年轻男子还有闲情为鹿归月喝彩,显然是没见过风浪的二世祖。
年轻男子坐在马上,从怀中小心地拿出一张蓝色符纸,手捏指决,口中念了许久的咒,蓝色符纸终于缓缓升起,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脸盆大的法阵。
鹿归月暗自摇头,就这?不如我家希清一根手指头。
咦?为什么是我家希清?鹿归月有些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这些日子以来,她确实已将希清看做自己最要紧最亲近的人之一。
鹿归月一边想着,一边抱着希清躲避法阵中隔三差五射出来的法咒。法咒又弱又慢,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鹿归月懒得再与他们纠缠,几个闪身到了玉华宫少宫主面前,那少宫主吓得瑟瑟发抖,一屁股从马上跌落下来,蓝色符纸没有了人为操控,也在空中自燃了。
“你,你不要过来!你敢动我?我爹是玉华宫宫主!等他来了要你好看!”玉华宫少宫主一边坐在地上往后退,一边在口中叫嚣。
鹿归月刚想说自己没兴趣再陪他玩了,谁知玉华宫少宫主突然伸出手,从袖子里向鹿归月和希清放了一大片毒雾。
三人相距太近,根本避无可避,鹿归月一扯身后的披风,将毒雾挡了大半,仍有不少被接触到了鹿归月和希清的皮肤。
鹿归月瞬间就觉得心口一阵阵剧痛,好厉害的毒!
鹿归月心头大怒。玉华宫少宫主趁着此时骑上马刚逃了没几步,突然发现马笼头被人狠狠拽住,只见鹿归月站在马头边上,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猛一发力连人带马一齐在空中翻了个个儿。
马匹压在玉华宫少宫主身上,将他压得腿骨碎裂,只能躺在地上嘶嚎。
“解药呢!”鹿归月一脚踩在他发暗器的右手上,将他的右手手骨也踩得粉碎,双眼通红,像地狱魔王一般吼道,“解药呢!”
玉华宫少宫主此时再不敢弄虚作假,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递给鹿归月。
鹿归月倒出一颗塞进玉华宫少宫主嘴里,见他没有反抗,这才放心吃下,
心口痛楚立解。
鹿归月忙扶起希清,将解药喂入希清嘴里,摸了摸她的脉搏,脉搏越发微弱,再不找到天山雪莲,恐怕撑不到明早。
鹿归月看也不看地上求饶的一众玉华宫人,带着希清和雪狼崽,骑着马向着黑风谷一路狂奔而去。
第32章 进退两难
鹿归月一路骑着马狂奔,天山实在太大了,再怎么策马,也赶不及在黎明前到达黑风谷。她只好在路上打劫了一个路过的药商,花了一两黄金硬“买”了他身上仅有的两株上等天山雪莲,吩咐药商在天山客栈等她,两个月后她自会下山来赔偿。
夜间,鹿归月熬了一碗天山雪莲药让希清喝下,希清的脉搏立时有了生气。
可鹿归月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必须喝满七七四十九天,若是断了下一碗,希清就必死无疑。可如今她没有任何选择,不得不这样做。
两只雪狼崽围着篝火取暖,时不时过来舔舔她的手,鹿归月摸摸它们的脑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救你们,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二日,鹿归月又在路上抓了一个路过的药农,让他带自己到黑风谷。有人带路行程自然快得多,不消几个时辰,便已到了黑风谷谷口。鹿归月放了药农,骑着马缓步入谷。
黑风谷两边峭壁极高,中间宽不过十余步,一入谷中就似与外头隔绝了一般,听不到一点风声。
谷内十分平坦,一眼望去,地上积雪与泥土混在一起,成了一团团黄雪,可见有不少人在此走动过。
鹿归月向上望去,靠近下层的崖壁上有好几处新坑,想来是药农采雪莲时留下的。
黑风谷被开发也有近十年,好采的雪莲已被人采尽,还有零星几个小的,也被人做了标记,等来年再采。
鹿归月想到更高的崖壁去寻,可没有药农那些专门的工具,崖壁全是冰雪,又滑又软,光靠徒手,鹿归月只能上得十来丈高。在高处放眼望去,目力所及范围内的天山雪莲也早被采尽了。怪不得谷内无一个药农。
鹿归月无奈,只能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盏茶功夫,崖壁两侧突然多出来两棵大枯木。鹿归月想了想,看来这就是止步标志了。
鹿归月叹了口气,将马拴在枯木上,将希清从马背上抱下,又取出昨日强买来的天山雪莲,为希清熬药。
鹿归月一手抱着希清,一手扇着火,在温暖和寒冷的交杂中,忍不住将心事吐露:“这株雪莲用完,前头不管是什么,都得闯一闯了。虽然我自己什么都不怕,可我只要一想到,你还在这里等我,若是我回不来,你便也……
唉……你可知我多自责?我多希望你能好好的,你在比武大会英姿勃发的样子,我今生今世都忘不了。若是你能好起来,以后我……”
几声嗷呜声打断了鹿归月的诉说。两只雪狼崽原本在火堆边打闹,不知何时竟跑到了枯木那侧,一只雪狼崽咬着另一只的尾巴,被咬的那只回过头来嗷呜嗷呜地求着饶。
“快回来!”鹿归月忙唤道。
两只雪狼崽玩兴正浓,完全听不见鹿归月的呼唤。
鹿归月顾着煎药的火候,怀里又抱着希清,一时站不起身将两只小团子拎回来,便从腰上抽出穿云鞭,轻轻一鞭,将两只小团子卷了回来。
两只小团子刚一落地,抖了抖全身软乎乎的毛,又围着火堆打闹起来。
鹿归月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煎药。
忽然听见一阵阵马蹄声传来,马蹄声噪杂且急促,像是直奔黑风谷而来,转瞬间便已到了谷口。
“死丫头,我们知道你在里面,玉华宫宫主玉华真君来了,你还不赶快出来磕头求饶!”
鹿归月腾地一声站起来,玉华真君?怎么来得这么快?
玉华宫少宫主伤重,几个下人豁出命去半日就将他送回了玉华宫,老宫主见爱子被人打成这样,登时勃然大怒,带着一众长老、弟子,浩浩荡荡往天山而来,路上正好遇见被鹿归月打劫的药商,知道她正往北边走。又在半路上撞见给鹿归月带路的药商,便直奔黑风谷而来。
鹿归月后悔自己做事不老练,留下这么多尾巴叫人跟踪。她看了看药罐,再一会儿就能煎好了。
“你昨天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怎么躲在里头当缩头乌龟了?”
“是不是听到我们玉华真君的名号,吓得腿发软动不了了啊?哈哈哈哈!”
外头一众玉华宫奴仆叫阵,鹿归月理也不理,权当放屁,她全身心地盯着火候。
“喂!死丫头,你再不出来,我们可就冲进来了!爷爷们宝马的铁蹄,可不会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