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杭瞥了他一眼,生生冷冷道:“这个跟你有关么?”
简允臻露出一抹轻佻的笑,继续爬着树,“确实无关,爷就是闲着无聊跟你们科普一下。”
“听说那家伙以前是大财阀家族的独子,资产上亿,他好男风这事是一直瞒着家里人的,一直相安无事,但前几年他却为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小屁孩出了柜,他爸一气之下把他扫地出了门。”
余子杭面目表情,“然后呢?”
简允臻斜睨了他一眼,一双眸子里笑意风流,“哟,难得啊,小杭子,你竟然也八卦起来了?”
余子杭轻描淡写道:“只是随便搭你一句罢了。”
简允臻呵呵一笑,抬头眯着眼望了下刺眼的阳光,语带遗憾,“可惜那少年风流薄幸,只是玩玩而已,在那之后没多久就跟他分了手,这姓唐的有一阵子得过抑郁症,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想开了,豁然放开一切跑到MG当起教官来。”
何远笑吟吟地,“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可怜。”
简允臻颇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啐道:“去你的,少自怨自艾了!比起这个,爷倒是有点好奇那小屁孩长得到底有多俊俏,能让那唐德痴情成这样。”
“别好奇了,爬快点,下雨了。”余子杭淡淡打断了谈话。
简允臻轻蹙了下眉,耐不住抱怨,“这倒霉天气,有空一定胖揍你全家一顿。”
这话一说完,天空中便雷鸣大震,颇有让人耳聋之势,雨滴也由小变大,连带着狂风暴雨一起夹杂袭来。
简允臻赶忙噘嘴碎碎念,跟拜菩萨似的,虔诚道:“对不起对不起,小的错了是小的不好,雷神电母行行好,饶过小的这一回,下次,不,以后都不敢背地里说你们坏话了。”
余子杭看了他一眼,墨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许的笑意。
何远也笑了,忍不住直吐槽:“你还真当真了。”
简允臻眉梢微挑,“你别不信啊,指不定爷再骂它一句,他就给咱仨劈个闪电下来。”
余子杭轻轻一笑,戏虐道:“就你那胆儿,现在让你骂你也不敢了吧?”
简允臻“嘿”了一声,又好奇又好笑,“你还真当爷怕它了!”
“你骂。”不知是谁怂恿的。
简允臻哈哈一笑,脱口对着浓稠黑沉的天空大喊了一句,“你个王八破天气,咒你断子绝孙!”
这话过后,不仅是风力减弱,连雨势竟也小了点儿。
简允臻唇角勾起一抹细微不屑的弧度,“啧啧,也不过如此。”
“霹啪”
一声巨大响彻云霄的雷鸣倏忽响起。
简允臻只觉眼前有一道无比灼眼的电光闪过,紧接着便听到几声清脆的“咔擦”声。
视线有几秒钟的模糊,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在他们开玩笑,就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半空中真的劈下一道闪电,将几人所在的树干都折断了。
除了简允臻的那根树干因为有分支得以安全外,其余两人都悬在了半空中。
他们都已经爬到了50米高的地方,此时掉下去,都会性命垂危。
何远离的较近,一只手受伤了,只能用单手掉着一根岌岌的断木,看着危险极了。
余子杭离他较远,虽说脚下踩着树皮,但因为双手没有抓的东西,难以维持平衡,随便一阵大风吹过来都有摔下去的可能。
“先救何远!”唐德理智地做出了判断,在树下大喊,声音带着少见的颤音,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骇人的事来。
简允臻第一时间也把手伸向了何远,可临到末却从身体里涌出一股强制性的力量,直把他的身子转向了余子杭那边,并且危险地把自己的身子探了出来,尽可能地向余子杭靠拢着。
“妈的!”简允臻破口大骂,脸色僵硬地不能再僵硬。
何远紧紧抓着那树藤子,手被扎地鲜血直流,液体减少了摩擦力,让他的手一点点地往下滑。
余子杭尽量稳住身子,低喝道:“救何远!”
简允臻咬牙,却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一样,像个木乃伊一样被摆布着,一味不放弃地向余子杭伸手。
“把手伸过来!快点!”简允臻对着余子杭大吼,觉得自己快疯了!
余子杭耐不过,身子一倾往简允臻的方向跳去。
这一举动可谓惊心动魄。
好在简允臻眼疾手快,配合着体内娟娟的怪异力量,一把就把余子杭揽到了安全地带。
“快救何远!”余子杭刚着陆就出声道。
简允臻迅速转身伸手救何远,但已为时过晚。
千钧一发的时间,何远的手蔓延着树梢上的血液滑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啪”的重物落地声,简允臻的眸子瞬间崩得不能再大。
恍惚间,上辈子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又映入眼帘。
“啊”简允臻痛苦地抱头蹲了下来,全身的骨骼都断裂了般,疼地几乎窒息!
第 39 章
何远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意识恍恍惚惚地,灵魂好像已经远离肉体,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有印象的只有简允臻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从未听过简允臻如此失态地大叫过,那声音中似乎夹杂了许多他不懂也不能理解的东西。
说不担心是假的,在他眼里,简允臻看似成熟坚强,其实像个孩子,很容易受伤。
前世两人曾养过一只猫。
很长一段时间,简允臻都对那猫爱不释手,看电视也好,打游戏也好,甚至是睡觉的时候都要把它放在两人的床边。
那猫很爱睡觉,成天到晚打瞌睡儿,好吃懒做,但很会看眼色,老是跟简允臻撒娇卖萌,每次主人一回家就跑过去摇尾巴,逗的简允臻哈哈大笑,在家的地位一度有超过自己的趋势……
两人有天回去,它却没过来欢迎,只是懒洋洋趴在沙发上。
他们都以为它只是跟往常一样小憩睡觉罢了,没怎么留意。
直到一下午都不见它动弹两人才发现那猫不是睡觉,而是死了。
它死的没有什么痛苦,甚至可以说是很安详,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地。
何远记得自己那天还哭了,整个眼眶都红透,挺伤心的。
简允臻却笑嘻嘻地,一脸不屑的表情,说不就是一只猫么,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再买一只就是。
何远骂他冷血没人性,简允臻批他瞎矫情。
两人大晚上的因为这事还冷战了会儿。
谁知到了半夜,何远却发现简允臻自己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偷偷地哭,眼泪流的哗哗地,跟水龙头似的不停,比自己哭的还伤心凄惨,整整一个小时都没停下来。
就是在那一刻,何远发现自己真真正正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或许你总会看见那家伙这样那样的坏毛病,嘴欠抽,耍赖,厚脸皮,风流,滥情,但和他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是一个用情极深的人。
这次的事情,他没有半点责怪简允臻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很理解。
理解在简允臻的心里,余子杭占了多大的地位,理解他有多爱那个少年。
他并无牵挂,只怕简允臻会因为这事自责内疚,无意义地把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肩膀上。
那个家伙……
“还没醒么?”一个突兀的男声突地从门口处传来。
床边有人应了一声,“照理说应该快醒了才对,要说这次也幸好唐教官措施采取地好,不然这年轻人可就上西天了。”
“唉,别提了,这一摔不知道该落下什么后遗症来。”男医生皱眉道。
听见这些人声,何远有些讶异,渐渐恢复意识,缓慢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医院里特有的白色调天花板,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医务人员在说话。
何远淡色的瞳仁有短暂的失神,似乎不太能接受自己还没死这个事实。
50多米的高空,比前世那栋楼还要高。
沉默了会儿,何远动了动想起身,却手脚都极疼,又缩了回去。
一旁的女护士赶忙叫道:“哎,你别乱动,你手脚刚刚做好手术,得休息好长一段时间。”
何远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地近乎撕裂,忍不住痛痒地咳嗽了几声。
那护士把他扶起来,倒了杯水喂给他喝。
何远沾了些水渍舒润了点,开口淡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学生受伤住院么?”
“你那两个同学都没事,倒是那唐教官为了救你把一双手给折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何远微应了声,垂下了眼睑。
“哟,这还真是说谁谁就到啊,唐教官,怎么没在床上好好休息啊?”站在门边的男医生打趣道。
唐德笑着打了个寒掺,走近何远的病床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总算是醒了。”
何远抬眸看着地,语气诚恳道:“谢谢您。”
“不用,你要真谢谢我就趁早把伤养好了,为了你住院这事我被老张子骂的狗血淋头。”唐德一脸郁闷。
何远浅浅一笑,“您放心,应该来的及参赛。”
唐德叹息了下,“别仗着年轻逞能,你这伤起码得养个小半年才能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