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余声笑着掐断通话,编了一条短信给韩重云发过去,之后便将手机卡彻底拔了出来。这样韩重云也打不进来,也无法定位到他的手机,估计,也就找不着他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主动躲韩重云,哪怕真的有情敌,他也想过要越挫越勇,对方越是不想让他跟韩重云好过,他就越是要跟韩重云过得更好。但显然,他也有料不到的时候。
荒郊野地里,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在以不快不慢地速度似漫无目地地穿过。月光被云遮住了,漆黑如墨,那道身影消失在地面上,片刻后,又被拉得更长。
梁余声在心里计算着,他将要离开韩重云多久。几个月,还是一辈子……
韩重云的车在夜里风驰电掣,他在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里便赶到梁余声之前的所在地,然而在经过了大面积搜索之后他却是毫无收获!
方洋说:“韩哥,除非梁子他走了野地,不然我们不可能遇不到他。”
韩重云赶着以最快的速度过来,所以并没有等其他支援,他只是把担心梁余声而去找他的方洋给带上了。然而他知道,这时候他最需要的不是方洋而是警犬。
方洋的鼻子再灵也不可能闻到梁余声的味道,更何况秋夜风大,就算有味道也早给吹散了。
韩重云有些挫败地说:“他在躲我,他让我别找他。”
方洋不名所以,“他躲你做什么?他不是被绑架了么?又不是被……”
韩重云死死地瞪着方洋,“被什么?”
方洋哪里还敢往下说最不堪的猜测?!
韩重云把车钥匙丢给方洋,“我去地里找找,你开车再在这附近转转,手机联系。”
方洋接过车钥匙,“韩哥,梁子他最怕没影的东西,所以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在这样的地方逗留太久……”
韩重云人已经走远了。
方洋站在车旁,听到韩重云一遍遍地喊着梁余声的名字,而梁余声却始终没有回应。
梁余声这时候也不可能回应,因为他已经上了车。
在穿过野地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小村落,在那儿找到一户人家承诺给他们一笔钱,还给了订金,对方就答应把他送到市里了,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坐上了一辆灰色的小面包,并且他们走的路跟韩重云他们来经之路不同。
梁余声默不作声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听见开车的师傅叫他,他才缓慢地回了一下头,“师傅您叫我?”
那师傅给吓了一跳,因为他发现坐在旁边的人脸色极端的苍白,白得跟纸一样,而且似乎有些抖,害他都忘了之前要说什么了,他于是脑子一转,说:“我要是隔三差五地能遇上个您这样的,以后都不用再养那些扁毛畜生了。”
梁余声扯了扯唇角,没说什么。
土路虽不平整,但连着多日没有下雨,所以倒也不算太难走,开车的师傅技术也挺好,梁余声大概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就到一个小镇上。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衬衫染过血,他早就把自己的衬衫扔了,现在他穿的是从农户家里买来的一件老旧的蓝衬衫,配着他身上穿的精工细制的黑西装,说不出的怪。
那师傅得了梁余声承诺的另一半钱,高兴地揣进怀里说:“这儿是小地方,这大晚上的也没啥车去到外面,小兄弟你要是想坐车,我估摸着只能是坐火车了。”
梁余声不想坐火车,坐火车就得用身份证买票,这样韩重云很快就能找到他,而他现在不希望被韩重云找到。
那人见梁余声不说话,兀自打了招呼便走了。梁余声在火车站外头走了半晌,坐上了一辆长期在火车站拉活的出租车。这车要钱特别黑,但是在这种小地方,大半夜里敢拉着生人四处跑的本来就挺危险,所以梁余声也认宰了,梁余声让人把他送到了距他所在地约两个小时高速车程的县级市,到那里之后长途大巴之类的就多了。这一段路上梁余声始终没开手机,也没说话,他下车的时候,即使是以胆子比熊还大而闻名的老司机也不由的有点紧张,因为他觉得他今天拉的这个年轻人,就像介于活人与死人之间的那种……有人样,但是没人气儿!
还好给钱挺痛快的,出租司机接过钱连数都没数就跑了。
梁余声买了张去c市的客车票,然后看着时间还赶趟,就去提款机那儿提了些钱出来,之后开始等时间。
他一直在避免再去看手上的那道伤口,但是这会儿他却忍不住扫了一眼,这一眼里有厌恶,有恐慌,甚至有恨不得直接把整条胳膊都切下来的疯狂。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了很久,直到广播里提示他即将乘坐的客车开始检票。
“怎么样?还是找不到吗?”韩重云这时已经到了梁余声曾到过的小村落,警犬寻着梁余声的味道一路找到了梁余声破旧染血的衬衫,又找到了这个村落,但是到了这村子之后警犬就停下了,警务人员在周围搜寻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线索。
“梁先生很有可能坐车离开了,而且他坐的车或许是味道比较大的那种。”有个警务人员这时从西边走过来说:“我刚问过了,这户人家是养鸡鸭的。”
“寻着车迹跟过去看看吧。”韩重云叫上方洋,正要上车,却见远处摇摇晃晃开过来一辆小面包车,他于是手搭着车门等了一会儿。
“会不会就是这辆?”方洋也和大家想到了一处。
果然,那车很快就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里的人开窗探出头来问:“我说各位在我家门口这是做啥啊?”
韩重云直接把梁余声的照片调出来给那人看,“见过这个人吗?”
那人说:“见过啊,我这不才给送到镇上。”
韩重云的心一下子提紧了,“他去镇上做什么?”
那人狐疑地看了韩重云一眼,确定对方没有恶意,这才又说:“好像是要去哪儿,我是直接给他送到了火车站。”那人看了看表,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打炮用了多久的时间,然后说:“这都好几个小时了吧。”
韩重云又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跟那人道了谢,直接去了火车站。
怪只怪梁余声目标太明显,高大英俊,磊落的气质,让人看了就很难忘,所以他到过的地方韩重云几乎都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只是总是晚了一些,至少韩重云去的时候,梁余声都已经离开去了别处。
韩重云一直紧攥着梁余声那件被撕烂的衬衫,一刻都没离过手,仿佛这一离了就再也找不到他的小鱼崽儿了。
可方洋看了一会儿,老忍不住往歪了想,撕成那样又带血,而且还让梁余声逃离韩得云的事能有什么?一想到自己的兄弟可能被人强了,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到别的更合理的解释,至少他觉得,一般事情不会让梁余声选择离开韩重云。
他兄弟是那样扛不住打击的人吗?所以只能是……
韩重云这时冷冷地扫过来一眼,吓得方洋赶紧停止脑内想法。
如果梁余声知道方洋误以为他被强了,他一定喷方洋一脸,但是他彻底断了与熟人的联系。
到了c市之后,天已经差不多亮了,梁余声连口气都没喘,直接去了当地的疾控中心。
第50章 求帮忙
疾控中心有免费的咨询室,梁余声就是奔着这里来的,他等了两个多小时,连早餐都没想起来吃,见着工作人员上班就进去好一通打听。
咨询室的工作人员每天都会接待好几个甚至更多的咨询者,但显然,她是第一次遇到梁余声这种情况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有人故意让你的伤口接触了含aids病毒的血液?”
梁余声哑着嗓子,略有些慌急地说:“是的,我的伤口是新的,但我不能肯定有没有血液交流,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最有效地减少感染的可能性?还是说,这种情况我肯定会被感染?”
工作人员看过了梁余声的伤口说:“如果没有血液交流,感染的几率还是十分低的,而且这种病毒在离体之后存活的时间不长,所以也不能确定你接触的血液的病毒数量是否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多。至于有效地减少感染的可能性,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方法,只能是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不要喝酒吸烟,睡眠也一定要规律,睡眠不足免疫力就会下降。当然还有最好先禁止性生活,另外要保证合理和营养充足的饮食。”
梁余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来检查?”
工作人员给梁余声递了一张单子,“这上面有一些我总结的需要注意的问题,还有关于什么时间排查等,你可以拿去看看。”
梁余声接过来了,发现只是做初筛就要在两周之后,而想要完全确诊到底有没有感染则要更久的时间,六周,甚至三个月。
可现在他觉得一分钟就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时检测区有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急勿勿地从他身边走过,后面有个工作人员跟过来说:“这位同志,你得拿了确诊报告才能去取药啊!”
梁余声猛地觉得全身冰凉。
其实今天温度挺高,阳光也从没这么刺眼过,至少梁余声觉得没有,但他还是冷。他甚至有些可笑地站在太阳底下发狂地想着,如果就这么暴晒一天他身上的病毒就可以全部死掉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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