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他都不能说出来,只是不咸不淡的瞥章铭一眼,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淡道:“你跑题了,我们在说照片的事。”
就凭章铭现在说的这几句话,柏萧便决定不能信他,章铭话里行间都在刻意针对秦栾华,他要真对自己没别的意思,想维系那所谓的亲情,干嘛还总看秦栾华不顺眼。
只是章铭过几天就要跟袁海欣举行婚礼,现在竟还跑来跟他攀交情,实在渣得有些过头了。
章铭紧皱眉头,一时想不通柏萧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多次想将战火转移到秦栾华身上,但柏萧似乎对秦栾华有着近乎绝对的信任,无论他说什么,柏萧都一副冷静淡定的模样,好像根本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秦栾华究竟做过些什么?
“我饿了,先吃饭吧。”正巧这时,章铭接到送餐电话,便理所当然的再度拖延起时间。
柏萧原就紧皱的眉头再度深了起来,极不耐烦的按捺住心情,偏偏胸腔内有一股乱窜的火焰,搅得他心神不宁,但他还没听到重点,现在起身离开实在不甘心。
章铭领着送餐人进来,柏萧才发现他还定了蛋糕,用精致的盒子装饰起来,章铭将蛋糕端放着唯一还能用的木桌上,笑道:“生日快乐,很惊喜吧?”
柏萧整个人都烦躁起来,他惊讶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惊喜,反而因为蛋糕会耽误时间而烦恼,他心里一时记挂着秦栾华,那条短信一直没有回音,实在不像秦栾华一贯的风格,现在章铭越是拖着他,柏萧就越觉得忍无可忍。
他甚至生出放弃探听谦谦身世的想法了。
章铭就当没看见柏萧表情一样,自顾自的说道:“我一直记得你生日,别怪我拖着你,我就想为你庆祝生日,没别的。”
柏萧冷道:“你觉得这种生日有意义吗?”
他现在坐在这里纯属被迫,根本没有任何喜悦感。
“当然有,你以前最喜欢让我陪你过生日,我都记着。”
“够了!”柏萧蓦然起身,浑身血液拥挤着冲上脑际,将每一个字咬的极其冷硬,“我没心情过生日,你要真有这份心,就直截了当告诉我,谦谦的妈妈究竟是谁?”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被章铭溜了这么几个小时,眼见天都黑了下来,他那股烦躁感愈发旺盛,偏偏章铭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甚至到现在为止,除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说清楚。
柏萧保证,章铭现在要敢说什么都不知道,他绝对冲上去就给两耳刮子。
章铭动作微顿,用一种受伤的表情看着柏萧,似乎没想到他如此不近人情。
片刻后他态度平静而坚决道:“陪我吃完蛋糕,我告诉你给我照片的人,也就是谦谦的妈妈到底是谁。”
柏萧狠狠喘着气,拳头紧攥得指骨泛白,肠脏似要被怒火焚烧殆尽,他拼尽全力才勉强将情绪压制下去,接着面无表情的再度坐下来。
就在他落座的同时,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柏萧那股怒火攸然便散了大半,这是他为秦栾华专设的铃声。
柏萧迅速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接听,便见章铭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乎想探听出些许端倪,柏萧考虑半晌,还是没接秦栾华的电话,不知为什么,他本能觉得应该防备章铭,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与秦栾华的关系。
等电话挂断,柏萧立即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还要等一会,晚饭就别等我了,你要吃饱哦,然后洗完澡给我暖好被窝?(? ???ω??? ?)?。
秦栾华很快回道——你在哪里?
——老屋。
——跟谁在一起?
柏萧这次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提起章铭太煞风景,并且秦栾华可能还会生气,便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形单影只,你吃醋啦?哈哈哈,好想看你现在的样子,别多想哦,爱你么么哒(づ ̄3 ̄)づ。
老屋偏僻的墙角下,手机亮起的微光映出秦栾华脸上冷冽的轮廓,他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指尖一抹微光闪烁,缭绕的烟气迎着空气盘旋直上,没入浓黑的夜色之中。
他低头盯着那条短信看了许久,又侧头盯着远处两道围坐在桌边的身影,以及那块已插满蜡烛的精致蛋糕,那股始终未曾散去的恐惧感被饲养得越发猖獗,不断反扑侵蚀着他的心脏。
恐惧、慌乱、无措,种种情绪浮上心头,带着势要淹没理智的磅礴气势。
秦栾华动了动手指,再次回了条短信给柏萧。
——我等你回家(づ ̄ 3 ̄)づ。
他发完短信,便强烈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把种种痛苦碾碎,在躁动与平静之间,毅然选择信任柏萧,即使他不懂柏萧为何与章铭在一起,更不懂他们为何还一起庆祝生日,更不懂柏萧为何要欺骗他。
他最最不懂的是,他明明已经恐慌到了极致,却非得选择最危险的那条路,不愿做出任何逼迫柏萧的行为,即使他有可能再度做出秦栾华无法接受的选择。
夜色沉沉,秦栾华悄无声息的一路跟来,又悄无声息的默默离开。
而他方才久久停留过的地方,早已铺了一地烟蒂。
第44章
老屋院门虚掩,多年无人造访的地面遍布荒草,再被秦栾华毫不留情的踩踏下去。
他眼底封固着一层阴霾,面无表情渗透出慑人的寒意,等坐进车内,这才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柏萧最后那条短信,“爱你”两字被嵌进他的心里,壁垒般的压制住汹涌澎湃的戾气。
随后他找出胡诡先前发来的短信,直接拨通短信里附带的电话号码,微薄的嘴唇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电话很快被接通,并辗转交到袁海欣手里。
秦栾华单刀直入道:“你跟章铭还没举办婚礼,这么快就以为他被你套牢,还毫不设防了吗?”
袁海欣原先疲倦散漫的语气骤然一变,认真道:“秦栾华?”
“是我。”
“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柏萧回来了,你可得抓住机会,别再弄出什么事来。”
即使隔着手机,都能听出秦栾华话里的冰冷与讽刺,“柏萧当然不会找章铭,但章铭可就不一定了。”
袁海欣语调沉了沉,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章铭,他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秦栾华停顿两秒,作壁上观般冷哼道,“就怕他不肯老实告诉你。”
“……我知道了。”
秦栾华沉声警告道:“袁海欣,你最好把你的人管好。”
“彼此彼此。”
挂断电话,秦栾华转身看了眼房内亮起的灯光,这才放心开车离开,他不会当面让柏萧为难,但诸如此类的办法却有的是,他就不信章铭肯为柏萧放弃袁海欣这根浮木。
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柏萧重蹈覆辙。
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纵然秦栾华将袁海欣这根定海神针拉下了海,一路仍然难免心绪不宁,脑海总想起柏萧跟章铭站在一起的画面,并试图抽丝剥茧般分析他们细微的动作,借此判断事态的好坏,他一会儿认为柏萧受到章铭蒙骗,一会儿担心章铭将往事和盘托出,柏萧震怒之下与他决裂,一会儿又觉得柏萧应该已经爱上他,断不能为章铭背信弃义。
就这样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理不出半个头绪。
以至于前面的车减速停下,他都没及时反应过来,等他迅速急踩刹车,汽车已经一头朝前撞了过去,两车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在这就是个红灯路口,才没引发一连串交通事故。
撞击瞬间,秦栾华身体猛地前倾,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紧接着耳膜一阵轰鸣,等那阵轰鸣声渐渐平息,他神智便迅速归位,清楚意识到自己这是追尾了。
他抬手摸了摸痛处,只摸到一手的血。
他这个撞车的出了血,被撞的车主反而生龙活虎,气势汹汹的敲他车窗,怒吼道:“你怎么开车呢?没长眼睛是吧,前面红灯看不见啊,快下来,我车被你撞坏了,你必须负全责。”
秦栾华头有点晕,揉着眉心瞥那人一眼,掏出手机给胡诡打电话,报出地址后让他赶紧过来。
胡诡听说秦栾华出了车祸,吓得屁股没擦就跳起来,一路快跑开车赶来。
“喂!你给我出来!”被撞的车主大有把玻璃敲碎的气势,“我已经报警了,你他妈到底想……”
他话还没说完,秦栾华便下了车,头部那片血迹顿时噎得车主说不出话,他讪讪盯着秦栾华,越看越觉得这人极为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道:“算了算了,你先去医院,车必须留下。”
秦栾华转身从车内找了纸笔,快速写下一串电话号码,“修车费用和你的检查费用我负全责,车我留下,这个人会马上过来处理。”
车主怔怔接过那张纸,还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肇事车主,这可不是一笔小费用,他就不据理力争几句?
头部出血量并不大,秦栾华怀疑是被尖锐处划伤了,他就近拦了辆出租车,让对方把他放到最近的医院,怕自己这一撞真撞出点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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