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之boss (月神的野鬼)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月神的野鬼
- 入库:04.10
牧清停住了脚步,看着一脸气定神闲的男人,“什么意思?”
“我那招牌可不是一般的招牌,那是我花了十五钱从别人手上收的,据说,这招牌能倒映人心里头最深的东西。”
“你扯吧,我刚看见的明明是……”牧清的话在看见那面招牌时戛然而止。
黑色的瓦檐,烟色的天空,一副灰色的招牌迎风翩飞,上面的字也随风而动,就这么戳进了牧清心里。
逼仄的街道,不咸不淡的喧闹,男人还在身后说着风凉话,语气宛如长叹。牧清就这么看着那八个字,觉得有寒意从心头冒出来。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牧清面前,五指齐平,茧痕斑驳,“付钱吧。”
有姑娘穿着干净的白鞋子踏过青石板,路过牧清身边时好奇地看了眼他。穿着青衣的男人眉眼清秀,若有所失。彼时整条街上都飘起了丝丝绵绵的雨,青衣欲湿,那人光是简单地站着就可以入画。
然后,眉眼如画的男人开口了,“反正老子没钱。”
姑娘嘴角抽了抽,转回视线很快走远了。
“你……”中年大叔顿时被气的不轻,“你这人怎么回事”
“就是你认为的那样,我没钱,所以我打算赖账了。”
“你……”男人的小胡子一动一动的,连那双小眼睛都瞪圆了。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他第一次遇上牧清这种人。那么一本正经地耍无赖。
“你就不怕我诅咒你,报复你?”
“那要不要我把生辰八字给你?”牧清很贴心地加了一句,“没关系,往死里咒。”
男人彻底炸毛了。又磨不过专程来砸场子的牧清,最后眼一闭,“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别妨碍大爷开门做生意!”
牧清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余光撇过那招牌,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迈开步子一直到走出去很远,牧清忽然回头,“大师?”
“干什么?”大师明显语气不是很和善。
一块纯白色的玉忽然划了道漂亮的弧度从牧清手中飞出来,正在摊子前的男人立刻扑过去接着那玉,最后整个人被桌子腰斩,直挺挺挂在桌子上。牧清忍不住笑了,“大师,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男人艰难地转过头,小胡子耸动着,“你小孩子懂啥,这叫生活。没钱过的日子还叫生活吗?还有你太皮了,怎么能这么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牧清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就这么不相信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为了柴米油盐奔波的中年人勒?
看着那男人甚至都来不及站好就这么抱着那玉笑的一脸□□,牧清告诉自己,人各有志,对,人各有志。
一直到牧清走出去很远,消失在转角,那摆卦的男人才艰难地站好,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瞧着牧清离开的方向,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该好好磨磨,太折腾了。”说着把手中的玉对着太阳瞧了瞧,满意地笑了。
第 35 章
牧清走回客栈的时候,牧冷正坐在大堂里和店家谈笑风生。桌子上摆了壶上好的青花酿,杯盏中的酒热气腾腾,白衣的公子齐肩碎发有一双黑耀石般的眸子。听到脚步声,牧冷轻轻飘过来一眼,接着转身对店家说了句:“这地方的风土人情的确惹人喜欢,下回再来,店家可得再同我叨几句。”
店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回身招呼伙计重新烫壶酒送上来,“公子喜欢就好,既然这样,小人就先不打扰了。二位慢聊。”说着那店家悠着步子朝楼下走去。
牧清神色微妙地在牧冷对面坐下,看着自家兄弟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看了看牧冷面前的酒盏,无声注视了许久,最后憋出一句,“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牧冷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哥,我都睡了七年了,不对,按照你师父的说法,我都睡了十四年了,你这算法违背自然规律啊。”
“行了行了,给你能的。”牧清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逗,顺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你这两天在琢磨些什么?”
“我在琢磨啊,你什么时候弯的?”
牧清幽幽抬头看了眼牧冷,“别以为我尊重残障人士你就能上天了,说。”
牧冷不置可否地笑笑,“其他人倒也罢了,有两个人很有问题。”
“谁?”牧清正色问道,牧冷虽说比较贱,但是脑子的确不错。这些年他的确存了很多困惑在心里,比如当年他收养沉冽那年云衡说他早就在清云宗呆了七年。
牧冷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清清冷冷,“云衡,还有最重要的,魔君司无忧。”
“什么玩意?云衡我就先保留一下意见,但是司无忧,那货的智商简直是对不起反派两个字。”牧清表示完全无法理解牧冷的想法。
牧冷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这局棋,就凭牧清的水平根本玩不下去,难怪他到目前为止都是被牵着走。怜悯地看了眼牧清,牧冷决定给他这可怜的亲戚讲讲厚黑学。
“别的我就不说了,哥,我就问你,云衡凭什么对你这么好,清云宗上上下下这么些人,他的嫡传弟子也有十几个,怎么就偏偏对你另眼相看?”
牧清皱着眉看了眼牧冷,“就凭这个你就觉得云衡有问题?那司无忧呢?”
“你穿回去需要的东西全在一个人手上,这如果真是巧合,我也不能说什么。”
“你的说法也有点道理,但是依据太单薄。”牧清缓缓摇了摇头,“牧冷,别的我不如你,但识人之道我还是有的。你没有和他们真的相处过,但是我有,我对他们有自己的判断。云衡对我,绝不是一句另有图谋可以解释的,真心与否,我比你清楚。还有司无忧,他的确有些难以捉摸,但是那一片赤诚,我能感觉到。”
牧冷终于缓缓抬眼,静静注视着牧清,一片暖色的春阳中,牧清的眼睛温和而纯粹。许久,牧冷半敛了眼,遮住了漆黑的瞳子。“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谁让你转述的时候没一点逻辑性,信息不够,我也只能脑补来凑了。到底情况如何,再观望吧。”
牧清嘴角抽了抽,信息不够,脑补来凑……你丫的幸好没去当公务人员,否则这儿一年四季都得下暴风雪。
“行了,别喝了。”牧清伸手把牧冷的杯子夺过来,“御剑喝酒算酒驾啊。”
牧冷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心,默了半晌,终于幽幽说了句,“哥,你真行。”
牧清淡定地端着酒盏酒壶往楼下走去,听了这句话,回头冲牧冷一笑,贼的跟只狐狸一样。牧冷顿时无语了。一直到牧清走下楼拐过楼梯,牧冷的眼神才变得晦暗不明。
懒洋洋的日光透过泛黄的窗纸静静打在牧冷的身上,年轻的公子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一下又一下。
“这一局棋,我陪你们玩吧。”他忽然笑了一下,漆黑的眸子深邃无比。
南润最近等司无忧的消息等的脸色越发阴沉。终于,华丽而肥胖的鸽子在南润崩溃前一刻姗姗来迟了。那一刻,牧清觉得南润就像抓到了和小三私奔的丈夫,那一脸的狰狞啊。
面无表情,拆了信,看过了。牧清站在一旁试探地问南润,“信上怎么说?”
南润转头看着牧清,眸光沉沉,缓缓开口道:“沉冽好像,恢复记忆了。”
牧清忽然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不清楚,司无忧信上说,他和沉冽打到一半,沉冽忽然就收手了。他好像,情况不是很好。”
牧清沉默了。
倒是一旁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牧冷开口说道:“不是说他死不了吗,那就先去看看情况再说。”瞥了眼一旁的牧清,“哥,你不说他又不知道你还活着,你这样倒不至于了。”
“我怎么了?”牧清抬眼看着牧冷,“我也没说什么。”
南润甩手把那只豪华版鸽子扔了出去,“那就走吧。这地方也待了挺久的。”
牧冷看着牧清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没有异议,三人就起身往魔界王城而去。
依旧是牧冷载着牧清在前面御剑,南润搁后面骑着波斯地毯飞行。在空中飞了大半天,牧冷忽然开口,“哥,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今天有没有喝酒。”牧清眼睛都没睁,就这么躺在剑柄处拽着剑穗回了句。
“是吗?”牧冷挑了挑眉。
“是啊,酒驾毁一生,这么严肃的话题。值得我深入思考。”
“待会就到了魔界王城,那么你打算和你徒弟也科普一下酒驾的危害?”
牧清皱了皱眉,“你别藏着掖着,有话直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徒弟?煎炸烹煮,总归是有个说法。”
“一刀剁了,其他的不管了。”牧清翻了个身用剑穗堵住耳朵。
牧冷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对牧清幼稚的行为他也难得没有进行评价。牧冷只是在想,这世上的谋画算计,其实都是四个字,攻心为上。这盘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看似复杂模糊,却也离不了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