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穆白说完,他漂亮的脸蛋浮现出快乐满足的笑容,然后他说:“沈穆白,我很好,才不怕他呢,有大白你在,我不怕。”然后他把手伸出窗外,说:“你快点儿回来哦。”
沈穆白说:“要多快呢?”
秋天笑笑:“你要是有本事,就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
“是吗?”
“嗯。”
“那你转身。”
秋天突然心颤了一下,犹豫着转了身,沈穆白就站在他身后,那一刻,秋天就湿了眼眶。
沈穆白走过去,拥住他,紧紧的把秋天搂在怀里,秋天哭了,沈穆白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不怕,大白在,不怕。”
就跟哄小孩似的,叫秋天一下子破涕为笑。
沈穆白也笑了。
秋天就真的跟个小孩子似的,抱着沈穆白不撒手,朝他撒娇,还赖皮的很,黏着沈穆白,连去厕所都要他陪着。
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怕的,可以说怕的要命。
他甚至觉得这四周都是邱岩那双可怕的眼睛死盯着他,叫他心难安。
晚上睡觉的时候,秋天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反侧的,一直喊冷,即使暖气开到最大,还打开空调,可还是冷,沈穆白紧紧抱着他,紧紧的,都出汗了,秋天还是喊冷,试了试额头温度,并没有发烧,他知道,秋天一定有心事。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沈穆白试探性的问:“那个邱岩,有没有来找你?”
秋天愣了一瞬,摇摇头。
沈穆白说:“秋天,听着,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要跟我说实话,秋天。”
秋天轻轻咬了咬唇,点点头。
沈穆白轻叹口气,拥住他:“千万要说实话,还有,你放心,即使警察抓到邱岩,你也会没事的。”
秋天扭过头看他:“你果然是万能的大白。”笑一下又说:“你怎么这么好呢?”
沈穆白说:“我有多好?”
秋天说:“你都不嫌弃我是在风月场所待过的,也不嫌弃我做过其他人的情人,更不嫌弃我做过违法的事情,你太奇怪了。”
沈穆白笑起来:“嗯,我也觉得自己奇怪,我也曾经问过自己,可,就是喜欢呢,喜欢你这个家伙,你说怎么办?只有把你紧紧的牵住,才让我能安心。”
秋天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沈穆白心疼的哄他的时候,他的泪水更是流的凶。
他说:“大白,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沈穆白说:“什么?”
秋天略微不好意思起来,别过脸眼睛看向别处,小声道:“你是不是爱我?”
沈穆白把他的脸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他认真的说:“你是白痴吗?这么后知后觉,我当然爱你了。”
秋天愣了愣,脸上晕开一点点红,他又问:“那你会……嗯,一直爱我吗?”
沈穆白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说:“一直这种事情我不敢保证,可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现在很爱你。”皱了皱眉,把秋天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着:“一直这种事情,要你我一起努力呢,你明白吗?”
秋天没作声,他喜欢沈穆白这样诚实不虚伪的回答。
沈穆白接着道:“你也爱我好不好?”说完深邃的眼睛看着秋天,等着他的回答。
秋天咬咬唇,含糊的说:“嗯,那个……困了……”
沈穆白笑笑,暗叹一口气:“走,去睡觉。”
拉着秋天站起身,秋天赖皮的要沈穆白抱,还树癞似的,双腿缠着沈穆白的腰。
沈穆白拍拍他的屁股,又咬咬他的耳朵:“癞皮狗。”
秋天趴在他肩头无声的笑了。
他说:“你别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不好。”沈穆白说。
秋天没再说话,他心里说,你会后悔的。
第二天,趁沈穆白不在地空,秋天拿着银行卡去了银行,把自己仅有的五万块存款全取了出来。
然后把钱揣在怀里,坐车去了那个破旧的居民区,到了那的时候,磕磕巴巴怯弱弱的说:“邱岩,我、我真的弄不到那么多钱,沈穆白那边,我实在张不了口,这里、这里有我这两年存的一点钱,你、你先拿着逃命好不好?”
又说:“等我再存了钱,你给我留个卡号,我会按时给你打钱的。”
还说:“求你放过我,我没有那么复杂,我希望自己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
更说:“对不起邱岩,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要安稳的活着。”
邱岩一直听着,看着,而后微微的笑了,抬手擦擦秋天挂满泪痕的脸,说:“拿着你的钱回去吧。”
又说:“不用害怕,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曾经和我一起卖过du品,如果警察真的抓到我,我也不会供出你的。”
还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复杂,我也只是希望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能幸福。”
更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小天,再叫我一声哥吧。”
秋天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叫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然黑的地雷,破费了
谢谢每一个看文的小太阳
芯芯谢谢你
☆、旧事
许久,许久。
邱岩轻轻的笑一声,呼出一口气,仿佛用劲全身的力气才颤抖着手点燃一根烟。
秋天,于他来说,是什么人呢?
他还真无法确定的给这个人一个身份。
情人?弟弟?亦或着陌生人?再或者一个想要亲近想要爱护的人?
从小到大,他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甚至是有些冷血的。这要归根于他那样支离破碎的成长环境和互相伤害的父母。
他的老家在乡下,父亲原来是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木纳呆板,可却很爱自己的妈妈,只是后来他也不知怎么了,父亲有一天就换了个人似的,整天酗酒还打骂自己的母亲。
邱岩脖子下有一个掐痕,听说那是父亲有一次喝醉酒想要掐死自己,幸好被母亲救下。
对于邱岩来说,这样的“听说”他不愿意相信,虽然父亲常常骂他,有时候还打他,但他还是认为父亲是爱自己的。
十岁那年,放学回家,推开那个有点儿旧的木门,走进院子里和往常一样去厨房找吃的,可却在经过堂屋的时候,听到从卧室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好奇心驱使,邱岩趴在窗户往屋子里张望着,他看到的是自己的母亲赤身露体躺在一个男人身下,那个男人不是爸爸,他甚至都没看清楚那是谁,便跑出了家门。
邱岩那时候就想,原来这么久,错的不是爸爸。
后来,邱岩还是奢望自己的母亲能回头的,可他也只能是奢望了。
十三岁那年,他要去读初中了,也是在那个夏天,父亲发了疯的打自己的母亲,他躲在自己小小的屋子里,用被子裹住自己,低低的抽泣着。
母亲被父亲打伤了,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痛苦的低吟着,邱岩倒了热水给母亲擦伤口,擦眼泪,母亲说,她不想活了,死了是一种解脱。
当母亲颤抖着手拧不开农药瓶的时候,是邱岩帮她拧开的,那个时刻,也是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喝下农药的,只是下一刻他就害怕了,夺过农药,把手指抠进母亲嘴里,哭着喊着要她吐出农药。
那个时候,邱岩小小的年纪里开始有了嗜血的报复。
母亲入殓那天,他没有哭,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脑子里一片空白。
父亲是在母亲死后第二年去世的,没有任何人知道,是他在父亲喝醉的时候,把老鼠药放到了他喝的酒里。
亲戚邻里都只是当父亲喝醉酒误食了老鼠药。
那一年他十四岁,失去双亲,村长和镇上的人出面商量,让他跟着大爷和小叔这两家过,一家半年。
他清楚的记得,那种寄人篱下的艰难日子,都是大爷小叔他们的孩子吃完自己才能吃,新衣服新鞋子这种事情从来没有,都是捡他们穿过的。
他记得,有一次过年,桌子上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其中有他很爱吃的辣子鸡,他趁大家不注意,偷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却还是被大爷扇了一巴掌。
那年春节,他是在饥饿和寒冷中度过的。
他还记得,初二那年他喜欢了一个女孩,那天他穿了婶子家同龄弟弟的牛仔褂子,他挺喜欢那个衣服的,有九层新呢,只是弟弟太胖穿不下才给他穿的。
女孩无意间说了一句,你穿这个衣服很好看。
邱岩听了是开心的,他正想开口,却听弟弟说,捡自己不要的穿的,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那一刻,女孩的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情愫,连邱岩都不清楚究竟是可怜多一些还是鄙夷多一些。
再那之后,他就更加自卑了。
初三那年,他十五岁,一次惹了大娘生气,被大娘揪着耳朵骂,更骂了自己的父亲母亲。
大娘说,你那个没有骨气的死鬼爸,还有那不要脸的浪货妈,怎么就留下你这么一个祸害精!
话音落地,邱岩就用劲全身力气把大娘给推到了,还打了大娘,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对常常伤害他的亲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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