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听过纪洲这种讽刺语气的陈嵩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冷并颤抖,他注意到曾经恋人脸上已经丝毫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谊,这才觉得冷。哪怕是半个月之前和他提出分手的时候,陈嵩都没有这种所谓彻底失去的感觉。
“疼。你能松手了吗?”纪洲看着陈嵩露出符合他年龄的茫然失措,在心底叹气,面对强硬的陈嵩他可以冷言冷语,但是只要这人一露出这种表情他就没节操的心软不忍心。尤其是在陈嵩仿佛被扎到了一样缩回手之后,纪洲竟然发现自己想伸手去拥抱他。
还好他还有理智。
“我走了。”
手腕上到底还是留下一道青紫的勒痕。纪洲甩甩手,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听到了对方用轻到听不清的声音说:“如果今天你走出去,我他妈就毁了你。”
纪洲脚步微顿,心底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这个狼崽子和他玩感情牌,如果是发狠那就容易多了。
“哦。”
他用这一个字来总结这一趟勉强说起来还算是顺利的旅程。
不过当站在电梯里面之后,面对陈嵩时那种轻描淡写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他靠在电梯一角,麻木地数着楼层渐渐向下。
只要和陈嵩打了一个照面,就要掏空了他这一个月的精力。他要一直忍着不去吵不去骂不去抱怨不让陈嵩能看出一点儿他的不满,才算是勉强给自己打了一个合格。
走出小区门,这一次对于保安的问好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扯开嘴角。深秋的夕阳总是来得特别早,快要落光的黄叶显得那枯褐的树干越加苍老。
熟悉的拨通了蒋七的号码之后,纪洲才想起来这人现在正在陪着自家老姐试婚纱,就直接挂断了这个还没来得及拨通的电话。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着,一个没有编辑姓名的号码突兀地出现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想法,纪洲直接按了拨号。
……
“没有身份证啊……那的确是不怎么好办。”带着保护帽面色黝黑的包工头皱眉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看着长相打扮就知道不是缺钱的主,顶多也就是离家出走来体验生活了。这么一想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样,你先试试能不能干,年轻人赚钱的招数多着呢,别太勉强自己干这种活。”
“怎么试?”
卫忠侯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己的一无所知。他是真的把那个司机说的话当了真,在纪洲离开之后就上网找了最近的施工场所,发现离得并不远。也注意到这里真的正在招搬砖的工人。
“把旁边那一摞砖搬到这边的车里,一块砖是一毛五……”包工头的话刚说了一半,面前这人走小跑着走过去。他也就露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这砖是大理石长砖,重量实,就是干惯了这活的工人一次顶多就能搬起二十块,一般人十块就够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让包工头和他身边正在干活的工人都愣住了。
他们就看着这个看起来身材算不上特别结实的年轻人,一块块在自己手臂上叠加,很快就到了四十块。
那是四十块!净重量至少能比成年人体重都要重!这一块砖净重量就是七斤半。
而且这人似乎还明显有余力,他把砖放在了车上,然后看着包工头惊愕的表情,拍了拍手上的石灰,“可以吗?”
“……当然、当然可以!这一块砖是一毛五,五百块砖之后每块两毛,一千块之后每块三毛。”包工头的态度明显比最开始看到卫忠侯的时候要认真得多,他又一次打量着这个人的身材,难以想象这种穿着衣服看起来不壮实的身体里面会蕴含着那么大的力量。“你是现在就能上手吗?”
“我……等一下。”
感受到裤兜里的震动,卫忠侯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才把那震动的小盒子拿出来,上面‘纪洲’两个字猛地出现让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
17.第十七章
包工头注意到这个不可貌相的大力士小心地用两只手握着手机,不甚熟练地接起来。
“有事?”
纪洲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对于卫忠侯这么晚接电话也并没有什么意外,“晚上去喝酒吧,带你见识一下新世界的红灯绿酒靡靡国度。”
卫忠侯皱眉,他记得蒋七说过这人似乎不能喝酒,“你不是喝酒会死?”
“哪有那么夸张,你别听蒋七胡说。”好不容易在下班时间拦到了一辆空车,纪洲对着那明显认出他来的女司机笑了笑,压低了打电话的声音,“我喝酒精度小的果酒问题不大。我坐上车了,等回去再说。”
说完不顾卫忠侯对面的反应,挂了电话直接上了车。
“!!!”卫忠侯先是看了一眼没有声音的手机,又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包工头,第一时间把手机收起来,“我今天做不了,明天再来。”
包工头点头:“家里人?”
卫忠侯一愣,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一副经历过岁月沧桑的了然微笑,“和家里人闹什么别扭,反正他们都是为了你好,明天你要是想来就来吧,反正我们现在缺人,不过你看你这大好年纪和我们这种老不羞的抢什么活?”
“……嗯。”虽然他听得乱七八糟的似懂非懂。
不过纪洲的确是对他很好。
所以——大概也许差不多他应该跑回去了。
纪洲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女司机简直就是这个世间的杀器,从我太喜欢你了到我刚上高中的姑娘太喜欢你了再到我母亲也太喜欢你更到我老公我老爸我家亲戚都太喜欢你了。
最终纪洲都不知道自己总共是签了多少名才能被这热情的母性司机放回来。
“将军!我就不进去了,你换衣服我们直接走啊!”纪洲打开门却发现沙发上没有人,电脑也是关着的。
他疑惑地向屋里看了看,这么快又睡了?他也才刚打电话回来不久。
“将军?卫忠侯?”
鞋倒是在门口。
“人呢?”一步也不想走的纪洲懒洋洋地靠在门口掏出手机准备给卫忠侯再打个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他房间的卧室门就打开了,卫忠侯裸着身子顶着一头洗发露眯着眼睛。
“我在洗澡——”
纪洲提高音量有些恼羞:“那就进去再接着洗!”
在卫忠侯光裸着的身体看不见的之后,纪洲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腹部以下。
在经历了精神疲劳之后,他又感觉男性自尊微微受到了一些伤害。
“蒋七不去?”卫忠侯的速度很快,他只套着一条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的内裤出来,长发湿漉漉地一拢,水珠顺着发丝滑到后背,而主人公浑然不觉得坐在沙发上询问,“就我们俩?”
“你先去穿衣服。”纪洲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对方身上,“我柜子里的你看哪件能穿就拿出来穿。”
卫忠侯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今天穿着的那一套已经在搬砖过程中变得不成模样,一路跑着回来之后更是忙着把一身的石灰粉末洗掉,也还好刚进浴室就听到了纪洲回来。
当然他不知道,他更需要感谢的是那个拖延了不少时间的兴奋女司机。
又换了一套运动服,毕竟其他的衣服卫忠侯认为自己还是需要时间去适应一下,这种风格宽松的他还是比较习惯。
“别去喝酒了。”出门之后,卫忠侯还是记得蒋七曾经说过的他喝酒会死,当下就指了指旁边的面馆,“吃面。”
纪洲踢了踢脚下的落叶,对于卫忠侯的好心只是看着他叹气摇摇头,然后面不改色地经过了那个面馆——
“我现在不缺钱了,你也不用帮我省钱了,贤惠将军。”
“……我是怕你死。”
明明好心却被故意曲解成这样,卫忠侯却没怎么恼怒,他敏感能察觉到纪洲的心情不怎么样,当然这一天从他见到纪洲开始,这人的情绪就一直不高。
以前每次恶战结束,清点了伤亡,他和幸存的战士们都会在沙漠最顶峰借着月光喝上几十坛烧刀子,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那个时候哪怕是最沉默的将士都会想着家里半盲的老母亲哭到昏厥。
在烈酒的熏染下,糊涂了一晚,第二天又会整理好盔甲继续大笑着打诨等着下一次恶战。
其实很多时候酒这种东西的确是有些好处。
“你喝酒真的没问题?”心里还是有点儿没底的卫忠侯再次重复一遍。
“要是喝酒我就死了,”纪洲站在以前常来的酒吧门口,仰头看着上面闪烁着的霓虹灯,“那还真是太容易了。”
这里算是半个公开的专门服务娱乐圈内人的场所,纪洲刚推门进来,在吧台的位置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纪哥!真是稀客!”老板曾经是二线女歌手,嫁给富二代之后就隐退安心做娱乐大亨的老板娘。她年龄比纪洲都要小两岁,打扮起来却是比她实际年龄要成熟很多。“早说你要来啊,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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