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嘁的一声，回头又问周一：“我刚和你老爸到了小区门口时看到前面一个人身影很像你，我就想呀，你这也有差不多两个月没回家了，怪想你了。”
周一打开电视，应道：“没准你看到的就是我。”
周妈妈摆手：“那小伙子和一女生走一块呢。”
周一点头：“我是先送了朋友回家，她亲戚家也是我们小区的。”
周妈妈呆了一下，又听周一问：“欸，我送人回家耗了点时间，你俩咋还落我后面回到家呢？”
周妈妈被他这么一打岔，也忘了刚刚心头突然划过的疑问：“老头忘性大，今晚还准备烧鱼，忘了买姜。还好小区超市有。我进去给你老爸打下手。”
手机铃响，周一掏出手机，喷火龙。
上一次王凌云住院时，方嘉之也因为发烧兼急性肠胃炎发作进了医院，周一在给方嘉之宿舍老大打电话了解情况后没有去看方嘉之，只为了减少两人之间不必要的纠葛。
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天，周一以为的方嘉之恼羞成怒从此再也不理会他，却还是每天又开始收到对方的短信，语气如常地给他介绍店里的菜色，提醒他吃饭穿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同一个身体，即使那两年的记忆模糊，每次看到方嘉之的短信，周一内心深处还是会有些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清楚究竟是欢喜还是纠结，是感动还是心酸。
每每这个时候，周一就会提醒自己，你是直的，不是那个弯的周一，不要被他的遗留情绪影响。
后来周一就干脆直接不读取信息，可他也没有删除，就让未读信息一直攒着在那个号码下面。
所幸方嘉之据说是出差了不在学校，这阵子周一并没有在校园里遇见过他，也就更没有在话剧集训时和方嘉之碰到一块。
但是现在，那只喷火龙打来了电话。短信可以不看，电话的话……他打过一次没人接就不会再打了吧？
周一将手机调了静音，盯着屏幕上的“喷火龙”。
一分钟后屏幕暗了下去。周一仍失神般盯着屏幕。
屏幕突地又亮了。
周一回过神来，还是“喷火龙”。
我，那，不是我想接，但是那个暴脾气都已经是第二次打过来了，没准真的有什么事呢？之前他都只是发短信，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打电话过来吧？还连续打过来两次。
好吧，如果他还打第三次，我，我就接！
周一站起身，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不再盯着发亮的屏幕。他绕着茶几走了半圈，瞄了一眼手机，正好看到通话断了。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真的，还会再亮起来吗？
“儿子？”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周一惊觉回神：“啊？老妈？怎么了？”
周妈妈递过手机：“怎么傻愣愣的？手机调静音了有人打电话你也没发现，还好我正好看见。”
周一：“！！！”有些尴尬地接过手机，看了看署名：曹小宁。
周一忽略心里那股失落，打起精神接了电话：“喂，曹……”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又怒又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等周一回话，那头自己就接话了，“好吧，我知道，你刚刚走开没听到是吧？”
周一：“……”
电话那头一时也没了声音。
过了会儿，可能是等不到周一出声，那头迟疑地开了口：“周一，你真的要，和王凌云在一起吗？”很快他又自行插话，“其，其实，你这两年也没给我添太多麻烦，你也不用去找女朋友，我们还在一起，嗯，也是很好的。”
“……”周一直接把电话挂了。
电话很快又打过来，周一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接通了。
方嘉之有点豁出去地语气：“我不管！我当了你一年的男朋友，那你至少也要当我一年的男朋友吧？之前都是你照顾我，那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一年后的事就一年后再说。”
说完他就挂了，完全不给周一开口的机会。
周妈妈又一次经过客厅，惊奇地问：“儿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又惊又喜，又怒又无语，五味杂陈的，你这是被表白了还是失恋了？”
周一收起手机：“遇到一个打错电话的神经病。”
周妈妈怀疑地看他两眼，最后挥挥手：“过来帮忙端菜拿碗筷，可以开饭了。”
吃过晚饭后，周一提着垃圾下楼。扔完垃圾，周一想要走走散散心，心情实在是一团糟。
没走两步，却看到前面王凌云一手牵着一个小孩，一手提着行李包，两人往小区门口走去。
周一忙上前叫人：“凌云！”
王凌云回过头，看见周一，扯出一个笑容跟他打招呼。
周一走近一看，嘿，那小孩还是熟人。
小孩显然也还是记得跟他玩过几天的周一，乖乖地打招呼：“漂亮姐姐好。”
周一：“……”
王凌云憋着笑给周一介绍：“这是我二叔的儿子，我的小堂弟，九九。”又给小孩纠正，“九九，这个是哥哥。”
周一蹲下身抓住小孩一顿揉：“他知道的，这个坏小孩，故意的！”
九九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待周一停手了就伸长胳膊圈住周一的脖子，周一便顺势把他抱了起来。
王凌云问：“你们认识的呀？”
“国庆假时每天早上陪他堆沙子认识的。”又疑惑地问王凌云，“你这么晚要带他去哪？”
王凌云神情有点愁苦：“他家里现在情况很混乱，晚上没人照顾他，我把他带出去住一晚上。”
周一抱着小孩，想起小孩曾问过他的问题，大致了解了情况。想了想，不大放心这两人，又都是熟人，便说：“要不去我家吧，我家有房间。你们也还没吃饭吧？今晚我爸菜做得有点多，走吧，上我家去。”
王凌云推辞了两回，最后想了想，偷偷和周一咬了耳朵：“九九他家这会儿闹得厉害，他妈妈让我带着他在外面住，但是我家那边也来凑热闹，我更不放心家里头，但也不放心九九一个人住宾馆。九九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他一晚？不好意思啊。”
周一见她实在是担心家里的情况，他帮忙照顾九九也是可以的，便拍胸口答应会好好照顾小孩。
王凌云摸了摸九九的脑袋，细声问了小孩，愿不愿意跟哥哥回家玩。
小孩小手抱着周一的手臂，一开始没有应王凌云。王凌云又哄他：“你不是很喜欢跟漂亮哥哥一起玩吗，哥哥带你去看他家哦，等你玩够了姐姐就去接你。”
小孩才抬眼看了眼王凌云，问：“那妈妈呢？”
王凌云继续哄：“妈妈会和姐姐一起去接你。”
小孩最后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周一，又看看王凌云，蹬腿要周一放他下来去尿尿。
两人看着九九跑开，王凌云突然靠近周一，周一下意识地就退后了两步。
周一心里突然有点发虚，却听见王凌云问他：“周一，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周一：“……”
王凌云一直没有听到周一的回答，自己笑开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喜欢我。不对，你前两次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我……”
“周一，我很好奇，对于男人来说，两个人走到一起，是因为什么？”
周一看着王凌云疑惑的眼神：“大概，是一个人想要照顾另一个人吧？”
“所以你之前说，你单身，我也单身，让我考虑考虑你，是因为，你想照顾我？”
周一想起第一次见到王凌云，性格很强韧的女生，爽快利落，做事认真。自己看着却觉得她很辛苦，总想要帮她，像是欠着她的。
后来相处久了，两人也聊得来，便想着，大概这就是喜欢吧，所以就向王凌云提出，要不要考虑在一起。
周一没有恋爱过，不知道别人被拒绝了会是什么心情。也许是和王凌云感情太好，总觉得无论王凌云接受与否，两人感情不会变化。加上每次王凌云说是认真考虑，实则每次给出的理由又都那么不靠谱。那两次，两人多少都有点玩笑的性质。
于是两次被拒绝时他都没有太过失望。
甚至说，每一次将问题抛出被坚定地拒绝后，他就像有人帮他下了心中想要的那个决定，让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些虽然两人心里都有数，直接说出来又有点不得劲。
王凌云拍拍周一肩膀：“周一，很感谢你帮我那么多。家里的事情复杂，我今天想得有点多。我也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一点。”
……
第27章 节操：周妈妈，干得漂亮
节操：周妈妈，干得漂亮！
周一：……
小孩尿尿完回来后，王凌云便要回去，周一也准备抱小孩上去吃饭。分开时小孩叫了王凌云一声，说：“姐姐，不要让爸爸欺负妈妈。”
王凌云捏了捏拳头：“放心，姐姐的拳头可厉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