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尺是在一点点地丢掉对他的喜欢吧。
虽然他稍微有一点不习惯,但这不妨碍俞参商觉得这是好现象。
2月18日,农历腊月三十,过年。
这一天tomorrow组合没有任何通告,白尺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利索后敲了俞参商的门。
不过是三天没有敲过他卧室的门而已,再次做这个动作,白尺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俞参商很快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是白尺,莫名有了“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想法,问道:“有什么事?”
白尺咳了一声,说道:“今天过年嘛,你跟我一起回我大伯家吃年夜饭怎么样?”
俞参商拒绝了,“你去吧,我今天还有事。”
白尺笑了笑说道:“那我走了,再见。”
白尺的动作很快,等俞参商再次抬起头,就已经看不到人了。
俞参商很快听到了别墅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这是俞参商第一次一个人过年,他回到卧室,把写的密密麻麻的纸推到一边,把他和妈妈的合照放在桌上,对着照片发呆。
白尺这几天一直没明目张胆地对俞参商好,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邀请他回家过年,意料之内的遭到了对方的拒绝,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直到白尺坐在车里,他才记起,他其实没打算跑出来的。
他本来的计划是,如果俞参商拒绝和他回家过年,他就不回去了,留在这里陪俞参商。
可这会他都跑出来了,再回去算什么事啊?!
于是,白尺开车回了趟家,先给长辈们拜了早年,说了俞参商这边的情况,又给白渺发了红包,这才开车往别墅赶,还在途中给俞参商打了个电话,“参商,你待在别墅哪儿都别去,我载了一车年货回来,你得帮我搬。”
俞参商言简意赅,“好。”
白尺立刻挂了电话。
白尺让俞参商帮他搬东西,等他真到了地方,却是一个人一趟又一趟地把年货都放在客厅的角落,等俞参商听到动静下了楼,白尺早就搬完了。
白尺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摆出一副不再外出的姿态,惹得俞参商问道:“你不是回家过年吗?怎么还不走?”
白尺以为俞参商这是在赶他走,茫然道:“参商,我不能呆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年吗?”
俞参商不理解了,说道:“哪有撇下家人,和外人一起过年的?”
白尺说道:“家里人挺多的,不差我一个。”
俞参商懂白尺坚持留下来,是想陪他过年,说道:“我不需要你陪我过年。”
白尺几天没厚着脸皮说话了,不要脸的功夫半分都没落下,“那你愿意陪我在这里过年吗?就我们两个人。”
俞参商一直和她妈妈一起过年,别看他们只有两个人,每年的年夜饭比很多饭店推出的年夜饭套餐都要丰盛。俞参商没指望今年过年有人陪,早早地就在饭店里订了年夜饭。反正那么多食物他根本吃不完,多白尺一个人正好少浪费点粮食。
俞参商下了楼,和白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两人占据的都是沙发的边缘地带,隔了好远,“我订了年夜饭,挺丰盛的,两个人也吃不完,你下午去饭店取吧。”
☆、第064章
白尺站在一旁看着俞参商把他带回来的菜一盘盘摆上餐桌,摆得特别整齐。
俞参商摆了一半,发现白尺根本没有搭把手的意思,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像之前那样指使白尺做事情,就由着白尺站在那里,抿着嘴把饭菜都张罗好了。
俞参商这会穿了件薄毛衣,袖子推上去了,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勾的白尺总想伸手捏住,把俞参商拽到自己身边。俞参商的眉目被柔和的灯光包围着,温暖了他的气息,没那么冷了,也多了好几分生活的味道。
白尺看痴了,满脑子都是上辈子他和俞参商一起过年时的场景。
由于白尺忙于工作,俞参商也越来越忙,他们两个只一起庆祝过一次除夕。
那一天,俞参商和今天一样在饭店定了年夜饭,也是俞参商忙着摆菜。与今日不同的是,白尺当时跟树懒似的双手紧紧搂着俞参商的腰,两个人的年夜饭在礼节上没什么讲究,就是涂个高兴,白尺摇头蹭背地强烈要求俞参商喂他吃饭。俞参商被白尺的无赖举动闹得受不住了,只能每摆好一道菜,就拿着筷子给白尺嘴里塞一口。以至于一桌子菜上齐了后,就没有一盘是完整的,全都有缺口。
俞参商早知道会这样,没多说什么,倒是白尺心虚地抢救了几盘菜的卖相,又小心地给俞参商喂了一口他喜欢吃的虾仁,说道:“反正咱们又不拍年夜饭照片发微博,菜丑就丑吧。”
白尺不提就罢了,他这样送上门找批评,俞参商自然不会再客气,“它们都是在你动嘴之后才成了这幅德行。”
“可菜都是你夹的,然后喂到我嘴里的呀?这个锅不能让我背。”白尺微笑着说道,见俞参商不高兴了,又说道,“别再讨论这些上不了微博的菜了,我才是今晚的主菜好么。”
俞参商端坐在桌前,意味深长道:“在吃完年夜饭后,我会记得好好享用你这道主菜。”
白尺一摔筷子,“呸呸呸,我刚才说错了,你才是主菜。”
俞参商给他们二人倒了红酒,字字句句戳的白尺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啃了他,“有什么好争的,不管谁是菜,被吃的都是你。”
直到餐桌上终于放满了菜,俞参商也站在一旁不动了,白尺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从客厅里搬了些红酒、白酒过来。
俞参商淡淡道:“明天还有通告,今晚不能喝酒。”
白尺往餐桌上放了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说道:“喝一点又没关系。”
晚上六点三十分,白尺、俞参商面对面坐在餐桌前,面前是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白尺先举起高脚杯,“为tomorrow在明年会更好而干杯!”
俞参商与白尺碰杯,他只抿了一口,白尺一饮而尽,又添上了一点。
白尺又举起高脚杯,说道:“我们的第二张专辑一定会大麦的!干杯!”
二人一连碰了四五次,俞参商的第一杯酒还没喝完,小半瓶红酒已经进了白尺的肚子,他干脆开了瓶白酒,倒了半杯,继续和俞参商碰杯。
白尺再没有说什么愿望和祝福,对着俞参商举起,喝一口,冲着俞参商晃一晃酒杯,喝一口……
他渐渐没了和俞参商碰杯的意思,一个人闷头喝着。
半玻璃杯的白酒很快就见了底,白尺又倒了半杯。
俞参商发现白尺的状态有点不对,皱眉道:“你先吃点东西再喝。”
“好。”
白尺点点头,在这盘夹一筷子,在那盘夹一筷子,他面前的空盘子很快就盛满了菜,埋头一个劲地吃着菜,一口口往嘴里塞。
白尺的脸红红的,不知是热得还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吃得很香,俞参商看得也有了胃口,给他自己夹了不少,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突然就明白了以前同学所说的看着下饭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不可能吃得完一桌子菜,白尺玩了盘子中的菜,就端着新打开的白酒和杯子,晃晃悠悠地一个人去沙发上窝着了,双手捧着玻璃杯一口口抿着,想起俞参商原来对他有多么好,从来不会放任他一个人窝在哪里,更觉得喝多少酒都不够了,恨不得把那箱白酒都搬到脚下,喝个痛快。
过了一会,俞参商也过来了,拿起茶几上的酒瓶放远了,说道:“你今天不能多喝。”
白尺一口闷了玻璃杯里剩下的白酒,起身把空玻璃杯向俞参商轻轻一推,利索地爬上沙发,窝在靠边的位置歪头看着坐在他斜对面的俞参商。
白尺不再喝酒就行了,俞参商不介意白尺一直看着他,打开电视看起了春晚。
才看了一会,就觉得肩膀一沉,白尺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这会正枕着他的肩膀看电视。
俞参商嫌弃道:“你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白尺坐直了,挪得离俞参商远了一点。
白尺这会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俞参商伸出两根手指冲着白尺晃了晃,“这是几?”
白尺摇了摇尾巴,哼道:“二。”
白尺这会还没醉糊涂,只是头有点沉,晕得厉害,看见俞参商就忍不住想往他身上靠。
距离俞参商冲着他晃手指才过去了不到五分钟,白尺就又靠在了正在看电视的俞参商身上,鼻子嘴巴冲着俞参商的颈窝直喷气。
俞参商伸手把白尺的头推远了,“白尺,我们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就不能有点自觉吗?”
白尺的眼睛跟蒙了一片雾似的,脑子里一片清明,“我又没说过我喜欢你,你也没明明白白的拒绝过我。”
俞参商转身上了楼,把那束早就蔫了的玫瑰花塞到白尺怀里。
白尺眼睛一亮,说道:“你竟然还没扔?”
俞参商只想把这些花瓣都撕碎了糊白尺一脸,“我刚从卧室的垃圾袋里把它拿出来。”
白尺把怀里玫瑰花上的纸屑都捡起来放到一边,把玫瑰花牢牢圈在怀里,说道:“你坐下来看电视吧。”
俞参商说道:“不看了,我回房间。”
白尺拽住俞参商的胳膊,“参商,你不用等我对你表白了才把拒绝的话说清楚,你现在就可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