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泅渡 (弃明投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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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子冽抵达华盛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排着漫长的队伍等着过海关，折腾了两个小时后总算是顺利地踏入了美国的领土。拿着行李往外走的时候，看见一个金发女孩举着一个牌子写着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该给自己取个英文名呢？”他看着自己名字的拼音有感而发。
　　他走到金发女孩面前，“你好，我就是子冽教。”他心想这么说自己的名字，真是有够蠢的，等安顿好了一定要好好地想个英文名。金发女孩看着这个美丽的东方男孩，开心地说：“你好，我叫Jordan。”
　　“嗯？Jordan？Michael Jordan的Jordan？”教子冽知道乔丹的英文名，看着眼前这个芭比娃娃，怎么叫了个这么爷们儿的名字，是不是他父母希望下个孩子生男孩啊，就跟咱中国的招娣什么的似的。
　　Jordan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Jordan不是男孩子的名字啦，是个比较中性的名字，男女都可以用。就跟Taylor一样，我想你不会认为Taylor Swift是男的吧？”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教子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我对美国的文化不是很了解，希望我没有冒犯到你。”
　　“不会啦，我觉得很有趣，你以后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哦，对了，我都忘了告诉你，我是这一届的新生代表，所以今天是由我来接你的。”
　　“非常感谢，你等了挺久的吧。”
　　“应该不久吧，其实也没注意时间，我带了本书坐在一边看，直到听到你的航班降落的通知才跑过来的。你该不会认为我一直傻站在这里举着牌子吧？”Jordan认为这个美丽的东方男孩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想要多逗他几句。
　　教子冽的脸微微红了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Jordan知道不能再逗他了，不然他以后会对她产生恐惧的，便马上转移话题道：“你一定很辛苦吧，飞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一起回学校吧？”
　　教子冽一听可以回学校了，马上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起来，那个他向往的法学殿堂已经近在咫尺了，真是让人蠢蠢欲动。Jordan看着他那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真是觉得有点跟不上，可就是觉得他很好看，很可爱。嗯，可爱？这个词用在一个180厘米的成年男子身上有些不搭，可她就是觉得他好可爱。
　　汽车开进校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虽然看不清实景，但是教子冽能够感受到一种宏伟的气息，甚至能够闻到书本味。嗯？味道？应该是自己饿了吧。幻觉，嗯，一定是幻觉！
　　车子停在一栋宿舍楼前面，Jordan带着教子冽走到了他的宿舍门口。她告诉教子冽，每间宿舍里住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也是今年的新生。不过因为那个室友不在，她也不是很确定另外一个人是谁。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并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教子冽，之后便离开了。
　　教子冽到处打量着自己的宿舍，感觉和中国的宿舍有些相同，又有些很不同。不过无论宿舍的条件如何，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个栖息之处便可。等他把大部分的行李都收拾完毕后，他的室友终于回来了。
　　一个亚洲男孩走了进来，他们彼此都在打量着对方，眼中都有一丝欣赏。教子冽看着这个亚洲男孩，一看就是个硬汉，虽然长相英俊，并不是那种硬朗的五官，但他和西方人一样，有很注重锻炼他的肌肉，和他一比起来教子冽就显得有些单薄了。他一看就是亚洲人，可全身却散发着美国人的气息。
　　“你好，我叫Nate。请问你是中国人吗？”Nate大方地伸出手和教子冽握了握。
　　教子冽一怔，难道自己的脸上写了中国人？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好，我叫子冽教，我还没想好英文名。还有我是中国人。”
　　Nate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教子冽一阵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嘲笑你，我是觉得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你需要我帮你起英文名吗？”Nate收敛了一下笑声，可是嘴角的弧度还在。
　　教子冽还在听到他标准的普通话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突然反应过来说：“哦，好啊，你能帮我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对了，你也是中国人吗？你的普通话真好。”
　　Nate笑道：“我是美国人，在美国土生土长的。我的父母是中国人，所以我是第二代移民，我爷爷他们都还在中国，我也去过中国几次。”
　　“哦，这样啊，那挺好的，咱们可以说普通话，这样我们说别人坏话的时候他们都听不懂。”
　　Nate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好心地提醒道：“现在好多美国人都学中文，你可要小心不要让他们听见你说他们坏话哦。”
　　“切，那我说我们村子里的方言土话，他们肯定听不懂。”
　　“可以啊，那你教我几句，以后我也可以说。”
　　这回轮到教子冽哈哈大笑了，“看来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Nate笑笑，表示默认。“对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英文名？”
　　“这个啊，我还真没想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听着顺耳就行。”
　　“那叫Liam怎么样？和你的冽听起来有些相近。”
　　“Liam？听着不错，就它了。请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遍，你好，我叫Liam 教。”说完两个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幸运极了，找到了一个有趣又谈得来的室友，想必以后的校园生活不会无聊了。

　　第五章

　　第二天教子冽办好了手机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回家，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喂，妈，是我，小冽。”
　　“你这是什么电话啊？号码这么奇怪！你都毕业好几个月了，什么时候开始找工作？”教母毫不浪费一分一秒，说话直逼重点。
　　“妈，我跟您说件事，您可千万别生气。”一想到母亲接下来的态度，教子冽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你该不会是欠别人钱了吧？”教母突然惊叫起来。
　　教子冽揉了揉差点聋掉的右耳，“不是啦，我怎么会干那种事情。”
　　教母听到安心下来，“有屁快放，到底什么事？”
　　“那个……我……我现在在……在美国……”教子冽艰辛地说完了这句话。
　　“什么？！”一声怒吼冲出听筒，“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妈，我这不是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钱，好孝敬您和我爸吗？这边的一切费用您都不用操心，我自己会搞定的。我这个学校特别出名，以后回国肯定好找工作。”教子冽苦口婆心地给母亲解释。
　　“那你要读几年？”
　　“三年……”
　　“三年都没有收入？！等你读完你都二十五岁了，你爸爸二十五岁的时候都有你了。你二十五岁才从学校出来，以后怎么找老婆啊？”
　　“我会努力两年读完的！妈，我人已经在这里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教母深知此时已无力回天，只能叹口气道：“两年后必须给我回来，不然就不要回来了。”说完重重地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还在想着母亲的话发呆，Nate就正好回来了，一脸兴奋。“Liam，我认识一个学长在学校的餐厅打工，说有两个空缺，问我有没有兴趣。你想一起打工吗？”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怎么找个工作呢，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你晚上有时间吗？晚上我请你吃饭。”
　　“那你就请我去学校的餐厅吃好了，正好见一下我学长，把工作的事情谈一下。”
　　“好，我真是巴不得马上就可以开工了。”教子冽摩拳擦掌、兴高采烈地说着。
　　“哈哈，你怎么激动成这样？”
　　“实不相瞒，我家里条件特别差，我们村里只有两个人考上过大学，而我就是其中一个。所以我得想办法赚生活费，你现在给我介绍了工作，那就意味着我的生活费有着落了，能不激动吗？”教子冽的眼里闪烁着感动和激动。
　　“哦？从你的穿着打扮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家条件不好，我想着就是普通的家庭。”Nate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实在不觉得这么漂亮、着装得体的人会出身贫寒。
　　“嘿嘿，”教子冽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当然，我们是做律师的，你说什么都不会从我口里跑出去的。”Nate好奇地望着他。
　　“我从小就臭美，虽然我是个男孩，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和村里的老人学缝制衣服，那时候别人穿剩下的衣服给我，我总能改造改造。”教子冽回忆起小时候，眼神里夹杂着酸楚和怀念。“一直以来我都有给自己做衣服，长大了知道怎么穿好看，就按着自己喜欢的风格来做。现在有时候用别人的旧衣服改，有时候买点布来自己做。”
　　他翻箱倒柜一会儿拿出个手握缝纫机，“你看，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啦。”教子冽满脸自豪地说，“要不是裁缝不赚钱，我肯定当裁缝去了，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Nate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大男人还能做出这样细致的活。虽然教子冽长得秀气，可一点儿也不娘，男人味十足。同时也万分心疼他，大部分人的童年都是玩乐，哪有需要给自己做衣服的。“我还真挺喜欢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的，要不你也给我做件？我跟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