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赫没有走。还是留了下来和男生一起打扫,收拾好一切后。男生就走了,林赫一个人锁好教室门。慢步到车站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车站零星的站着几个人。林赫站在树下,望着不远的地方熟悉的身影。泛黄的灯光透过夜色,照在车站牌前那高挑的身影上。影子被拉得很长。
林赫静静的看,没有说话。缘分吗?可能吧。林赫以前从未信过佛之类,莫须有的事情。也不信所谓缘,觉得都不过是世人故作玄虚罢了。那有什么因果循环,那有什么今生前世,假的!都是假的!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信。这世上真的有无法用科学验证,飘渺而不可确定的事情。
可是如果有佛,那为什么像贾德这样的烂好人都死了。而逼他去死的人还活着呢很多事情,林赫不愿意深想。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恋,太壮烈,太凄凉。后果也太沉重,年少时林赫不懂。现在林赫也不懂,甚至更加不懂。
林赫走到灯光下,站在他的身边。轻声道:“老师”贾德抬头恍惚的看着林赫的方向。看见是林赫,温和的笑了。
贾德小声说“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今天轮到我值日,迟了点”
“和爸妈说了吗,这么晚了他们会担心的”
林赫笑着对贾德说“他们离婚了,我一个人住。”贾德一愣“对不起,我不该说的”“没关系”林赫好笑的看着贾德懊悔的样子,真的没关系。对他来说,父母离婚这件事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贾德看着眼前这个笑着说没有关系的男孩,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他默默的看着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他。以一种呵护的姿态。
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林赫一跳,却也慢慢在温暖的怀抱里放松下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老师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高考。无论什么事都会过去,过去之后你会发现其实那都没什么。”贾德放开林赫,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老师是孤儿院长大的。从来都没有见过爸妈,但是我一直相信他们是爱我。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只不过他们也有他们自己苦衷。”
林赫在心底冷笑,什么叫苦衷。林赫表示他不懂,也不在乎。不过他到底没有把这番话说出了口,贾德和他不同。他是知道的。
贾德笑的很温暖,他想要温暖他的学生。可惜他好像失败了,虽然他的学生和他一样在笑。但他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冷漠。贾德面上还在笑,心底却在叹气。
“我车到了,走了。”贾德指了指巴士。“我也坐这辆”林赫上前跟贾德一起上了巴士,车上人还很多只能站在通道上。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到是贾德和林赫聊了不少各地的风俗和美食,他惊奇的发现他的学生对这方面也有接触。
光顾上聊,却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贾德就到站,跟林赫说了再见就下车了。林赫也和他说了声再见,等贾德下站了。林赫随即也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每回临近开学的时候,我都在祈祷暑假作业不用交!暑假作业不用交!暑假作业不用交!可是佛就是听不见我的呼唤,伤心。
第6章 分手的前轴
林赫看着贾德下车的时候才知道,贾德居然也住在这。也不知道怎么了,阴差阳错间他不想告诉贾德。他也住这里。当然了,林赫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下车之后,他没有跟着贾德,而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常年一人的生活,锻炼了林赫的一身好手艺。他做菜的手艺虽然不能和五星级的大厨相比,但也好吃得很。有空的时候,林赫会亲自下厨做一桌的好菜。一个人,一桌菜,放着音乐,独自评点饭菜好坏。无论咸淡都不会有人去争论,安静,闲适,平淡。
不是挺好的吗?没有争吵声,没有束缚,轻松且自由。
林赫也是这么认为的,默默地坐在饭桌旁。满桌的菜式都是他喜欢,也是他拿手的。他吃的的很认真,细嚼慢咽。他吃饭的样子很好看,光是看着他吃。你都会想象出饭菜的美味。
吃完饭,收拾好餐桌。他一人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大榕树出神。他不知道他重生的意义,他对他生活虽然谈不上满意,但那也是他所选择的。就算重来一世,他还会这么选。那他的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就算重生了他不是超人,他不能拯救世界,世界也不需要他去拯救,他只是想做自己。
可重来的一世,把一切都打破了。没有商界精英,没有他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能按照前世的路走下去,高考就像拦路虎一样挡在他的前方。想起当年高考的时候,他冷漠的看着那些为高考焦虑的学子,却没有想到他也会这么一天。因果循环吗?
林赫被自己这个好笑的答案逗笑了,笑着笑着。他想,也许重生之前的他会被现在的他逗笑吧。像个笑话一样。
他望着窗外,原来除了高大的榕树之外还有一片星空。静寂的夏空,满天繁星闪灼了盛夏的夜。照亮了黑。有时一两颗星划过星空,拖着白色的尾。它飞过时,夜空都为它晃动,林赫的心随着它刺破黑暗。
同样的星空下。贾德靠在厨房门框上,静静的看着厨房里那个认真做菜的人。“厨房烟大,出去坐着吧。很快就可以开饭。”贾德看着笑着的男人,温顺的点了点头。愉悦的转身回到客厅坐在餐桌前,等着男人开饭。
男人看着贾德回到了客厅,脸上的笑沉了下去。关上火,掏出来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快速接通。用小声却甜的出蜜的声音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话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好想你啊,你在哪儿?”
“我也想你。刚下班,回家了。做饭呢。”
“你一个人?我去你家吧或者你来我家吧。我好想你”
男人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声音又说“还是我去你家吧,我喜欢你家的床。软软的,很舒服。”“去你家吧,我房客在,不方便。”男人温柔的说,对方答应了,撒着娇叫他快点过来。
客厅传来贾德的声音问饭好了吗?男人捂住手机答他快好了,又对手机另一头说几句话挂了。男人开火热了热菜,叫了一声饭好了,便熟练的装盘。贾德走过来,娴熟的从他手里接过菜。男人温柔的笑,一只手搂住贾德,亲热的吻脸。
贾德好笑的看着他“徐宁,不要闹”徐宁没有理他,吻上了贾德的唇。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就像贾德是他一切。他挪到贾德的耳朵旁说“抱歉,我可能不能陪你,公司有急事。要我回去加班。如果太晚了就不要等我了,我可能在公司睡了。”“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徐宁满意的看着贾德温顺的样子,大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却没有看见贾德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暗。
贾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安静的看着徐宁向他挥手道别。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贾德笑容淡了,闭上眼睛,沉默。一个人回到餐桌前,吃饭,洗碗。关上水龙头,脱下塑胶手套。贾德靠在洗手池旁,沉默。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贾德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容。回到客厅懒散的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里烦人的推销声让沉默的人更加沉默。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旋转,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看着钟想到,该洗澡了。
于是回到卧室拿出了睡衣,顺便又把徐宁的脏衣服收好,一会洗完澡就一并洗了。洗完澡之后,贾德把脏衣服放入洗衣机。随它去洗了。在这之前,在他们还买不起洗衣机的时候。他们的衣服都是贾德一个人手洗的,其他时候都还好,唯独是冬天。长时间的触碰冰水会让他的手长冻苞,一碰就疼,很久都好不了。
有过过去,所以他很珍惜现在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都快十一点了。他坐回沙发上,手拿遥控换台。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好看的。关上电视,他望着墙壁的一角发呆。窝在沙发上的身体,慢慢的卷缩成一团。好困,他想睡了。却又不想睡。
闭上眼睛,认真听楼梯间的脚步声。安静的环境,一丝一毫的声音都会被放大。贾德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夜之间他被惊醒了很多次。早上起来的时候,徐宁也没有回来。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就在公司睡了,叫他不要等他。
贾德默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他还是回了徐宁短息,问他要不要他做好早餐给他带去,顺便也带一套衣服去。发完短息,贾德开始做早餐。贾德做饭的很好吃,当初徐宁这个做饭白痴还是他一手教会的。
早餐做好,他一人开始吃的时候。徐宁又回一条短息。大概意思是叫他不用拿了,早餐他随便吃点就行了,而且他在公司有放衣服。贾德看了一眼,没有回。他该庆喜他根本就没有做徐宁的早餐吧,免得没人吃都浪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