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谁管你玩游戏,别跟我这儿装傻,我问你,要以我为原型拍电影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同意么?”
“剧本你有么?给我看看。”
“有是有。”陈文寻吞吐道:“给你看也行,不过你可不能发火。”
郁溪不说话,一脸清冷的对他摊开手掌,他只得拉开抽屉,把剧本放上去。
郁溪就坐在他面前打开看,看得老头儿冷汗涔涔,跟当众处刑似的。
果然看了不到五分之一,郁溪把剧本一摔:“这是我么?”
陈文寻:“别发火啊,江依不是教你别莽撞冲动、收敛自己的性子么?”
郁溪:“她又不在!”
陈文寻:……
他安慰郁溪:“这当然不是你,你要有这么乖顺,我这么多年来不知省多少心,可这电影跟你本人什么样,其实没关系,你就是中国航天女性的一个代表,一个符号。”
郁溪:“还有我舅舅舅妈,怎么就变成无条件支持我学业、勤恳朴实的好乡亲了?”
陈文寻也尴尬:“艺术处理,政策需要……”
“你明明知道,要不是遇到江依,我甚至有可能没法走出大山。”她捡回剧本哗啦啦翻一遍:“这里面可有一次提到江依么?”
陈文寻顿了顿,联想到自己的经历,难免触景伤情。
但也只得劝道:“你知道现在的环境,有些事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他一边讲一边偷瞟郁溪脸色,眼看关门弟子的一张脸越来越冷,心道完了完了,这电影不会要被小祖宗搅合黄了吧。
郁溪猛一下站起来,惊得他一哆嗦,却听郁溪道:“行,拍吧。”
陈文寻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你同意了?”
郁溪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还冲他笑了下。
她臭着脸还好,一笑却令陈文寻更觉毛骨悚然:“你为什么同意?打什么主意呢?”
郁溪也不答,拉开门出去。
贺其楠躲在门口偷听,没想到郁溪出来这么突然,猛退一步,窘到转身就想逃。
却被郁溪叫住:“贺其楠。”
走近,高挑的身量带来压迫感:“我同意拍这电影,不是因为你要演。”
贺其楠嘟哝:“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也不要觉得拍电影期间,你会跟我多接触什么的。”
贺其楠一直背着手,这时往她面前一递。
一盒精致的蛋糕卷。
“贿赂我也没用。”
“不是给你的,是给江依的,帮我谢谢她。”
“哦。”回过味来:“……嗯?”
这两人什么时候有私下接触的?
面前的贺其楠已经快速遁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交代:“要趁新鲜吃,不然会坏!”
这晚,一直困扰她们的实验数据小获突破,郁溪获得短暂喘息,没再犹豫,打车直奔江依的出租屋而去。
江依开门时意外:“小孩儿?你怎么来了?”
郁溪托起蛋糕卷。
“给我的?”
“贺其楠给你的。”挤进门,把江依抵在门边不让她逃:“她说要谢你,谢什么?”
江依鞋尖勾起来,轻轻踢她小腿:“小孩儿,你这样圈住我,是不是又闹情绪了?”
郁溪吸一口气。
一脸别扭,却全无在陈文寻面前的嚣张气焰,乖顺退开一步。
江依轻笑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蛋糕卷,往茶几边走。
身后一股拉力。
回头,见郁溪食指勾住她衣角,轻轻晃两晃,埋着头:“姐姐。”
“她谢你什么?”
江依被这样委屈中带点亲昵的语气化成一汪水,清冷的人撒起娇来,像是在南极遇见赤道光景。
弯眼笑着解释:“她为了演好你,每天不吃晚饭,饿哭了。”
“哈?”
江依眼尾上挑,清妩中带点以前不多见的俏皮:“我带她到一家路边小店,解救了她。”
她把郁溪牵到茶几边坐下,蛋糕卷放下,自己往厨房里走:“我去拿餐具。”
放下甜品叉,一把向着郁溪,一把向着自己。
却被郁溪把她面前那把收走:“没说给你吃。”
江依:“这不是小贺感谢我,你特意送来给我吃的?”
“不是哦。”
郁溪眯着眼,就在先前的委屈和乖顺中显出一点执拗的坏。
叉起蛋糕喂进嘴里:“其实我来呢。”
“是为了当着你面,把这蛋糕吃掉,一口都不给你留。”
江依好笑道:“吃我的礼物,还理直气壮?”
“嗯。”郁溪认真点头:“别人讨好你的,都不行。”
江依整个人往后躺,靠住沙发背,越发显得身娇体软:“试镜一天好累,本来以为有甜食吃,还开心呢。”
“想吃,也不是不行。”
“又大方起来了?”江依一歪头,发尾在颈窝折出好看的弧度。
“嗯。”郁溪放下叉子,指尖蹭了点碟中所剩的奶油,抹在唇角。
她心砰砰直跳,却强作镇定:“来这吃。”
在江依含笑注视的目光中越发脸热——这是先前江依逗弄她的小技巧,被她有样学样。
江依眉眼含春风,却不揭穿,双手撑住沙发,身子软软靠过来。
郁溪被心跳催促着几乎不敢看她脸,眼神落在家居服领口,拉链摇摇晃晃,勾勒出里面带暗影的三角地带。
又忙不迭移开眼,越发觉得热,却被江依带点凉意的指尖托起下巴。
冰肌玉骨,几近销魂,更遑论娇软双唇,似芙蓉花瓣。
被江依舌尖刮过,奶油顺着唇角滑进郁溪嘴中一点,本是带些涩味的抹茶,这会儿只觉甜得发腻。
江依浅尝辄止,刚想离开,却被郁溪双手擒住纤腰,向上一抱。
一声低低惊呼间,江依面对面坐在了郁溪膝头。
江依低喝她:“做什么?”
“不做什么。”
郁溪扶着她腰,的确极其克制,只与她眉心相抵,仿佛要看进她眼底里去:“就想问问你,姐姐,你怎么从来不吃醋呢?”
江依轻敛睫毛,咬了下唇。
郁溪如临大敌的退开:“你不要做这种动作。”
好妖精。
本以为自己掌握主动,却因江依不经意的一举一动脊背发汗,嘴里终于示弱:“算了,要不你还是下去吧。”
搂在江依腰际的双手用力,想扶人下去,却被江依双手柔柔按在肩头:“谁说我不吃醋?”
“你吃吗?”
郁溪难以置信的欣喜语气,促动着江依讲出实话:“吃,但我比你大那么多,总不能表露出来,显得太孩子气。”
她扬着嘴角下结论:“我得克制。”
一个神情就惹得郁溪心乱起来:“要是不克制呢,你会怎么样?”
“真想知道?”
郁溪点头,眸子里的炽热诚挚,一如她们相遇的那个夏天。
江依时至今日还记着那盛夏,明晃晃的阳光,晒得路边的野生向日葵打蔫,汗水从毛孔里蒸发,又被身体更深处某种黏腻的潮意填满。
欲望被晒得发烫,悉数回来。
她带着回忆的笑意,撩了下肩头垂落的发,偏头。
郁溪脖子白皙而修长,她习惯端正,即便坐着,也和她整个人一样直挺挺的,像直指天空的树干。
却没防备被江依一咬,让郁溪低呼出声:“嘶——”
江依并没松口,郁溪咬住下唇,生吞下半个音节。
江依发了点狠劲,用力咬一口又吮,痛意顺着颈脉淌遍全身,却带来一阵刺激的快意。
江依伏在她肩头说:“如果我不克制,早就这样狠狠咬你了。”
郁溪心间一震,伸手紧搂住怀中人软软的身子。
她的脸也埋进江依发间:“我很开心。”
“江依,我很开心,你以后都不要克制好不好。”
江依轻轻推她,暂且离开她怀抱,拉出一段距离瞧她颈间:“咬破了。”
抬手,四指并作一处扶在郁溪颈间,拇指触感似温润羊脂玉,在那块红痕上来回揉搓。
郁溪起了层密密麻麻的痒,似电流传遍全身,自指尖传回,又是一阵酥麻。
江依睫毛半垂,在眼下晕染出暧昧的弧度,她带着三分懒散意味瞧着那吻痕,视线对郁溪的撩拨意味,甚至比手指更甚。
让她不得不开口求:“今晚我可以不走吗?”
江依睨着她:“不走,也不能做什么。”
郁溪哑声道:“我知道。”
那也不想走,即便留下来面对江依更是折磨。
两人洗浴之后,都齐齐整整穿着睡衣,江依靠在床头看剧本,郁溪对她背身而卧。
“灯光刺眼么?”
“不会,你看你的。”
郁溪阖着眼,手指攥着被角,她从小在各种恶劣环境里学习,很擅长控制自己的注意力,比如这会儿,她刻意屏蔽掉身边的江依。
命令自己: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小训练出的顽强意志力起了作用,她还真睡了过去。
她在梦里刚舒一口气,随即发现——庆幸得太早。
那梦并不是什么让人放松的内容,反而让人一阵阵紧张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