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怕他不怀疑我呢,”穆枫冷笑一声,“他最好能派那个鹰再来杀我一次,露出尾巴才好让我抓他啊。”
杜悠远沉默一会儿,忽然说,“就怕他不是针对你,反而是拿白镜报复你。”
穆枫顿了一顿,眯了下眼睛,“小白身边有不少人了,他自己身手也不错,不会那么容易被算计的。”
“……那种人,防不胜防,谁知道逼急了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杜悠远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还是暂时和白镜保持距离的好,你的弱点太明显了,你看我,外人面前对谁都好一点,平摊了仇恨值,反倒保护了韩清。想找我麻烦的至少不会直接对韩清下手,你就不一样了,傻子都知道要攻击白镜,以前这种事儿还少么?”
穆枫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非常时期还是谨慎一点吧,作为朋友给你个忠告。”
穆枫默了一会儿,半晌又哼了一声,“用不着,我能保护好他。”
杜悠远看了他一会儿,知道没法说动他,也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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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事情便有了结果。
《死亡空间》的拍摄接近尾声之时,穆枫他们得知了华烁的管理层再次更换的消息,秦烁查了两个月,穆枫也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程度,总之是秦枭总裁及董事长的位置被撤除,秦非再次上位,穆枫看这架势估摸是老爷子在“大儿子被小儿子暗杀”和“曾经暗杀自己的杀手是小儿子的人”这样的双重打击下震怒不已,才下了决心把疼爱保护了十多年的秦枭给彻底清了出去,秦烁在道上混了一辈子,本身就是多疑又谨慎的性子,再加上遇到过太多肮脏龌龊的事情,儿子刺杀完兄长再杀老子夺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他干脆就剥夺了秦枭的所有权力,连派给他的一些秦家的人都回收了。
穆枫听完这消息就乐了,但凡上了年纪又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人大多都是脑补帝加被害妄想症,秦烁还真是没让自己失望,雷厉风行得让穆枫都想拍手称赞。听说秦枭被秦老爷子关了禁闭,他那些暗地里的手下也正在被秦烁追杀,反正他们秦家自己窝里斗热闹着,穆枫和杜悠远悬了几个月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秦枭也不是傻子,他很快会知道是有人栽赃了他,嫌疑最大的当然是处处和他针锋相对的天娱,不过以他过往心狠手辣的作风,但凡有嫌疑的就直接清除了,肯定是查也懒得查,尤其是那个什么鹰,还怕手里会多一个无辜人的血么?
不过好在秦烁把秦枭看得死死的,老爷子估计是怕他再联合那伙人谋杀秦非甚至自己,所以秦枭就算再狠毒,拔了爪牙也只能在笼子里咆哮,暂时没什么危险,重要的是那伙正在逃亡的杀手,穆枫猜测那些人正在想办法把秦枭救出来,等什么时候秦枭离奇失踪了,自己就危险了。
穆枫看着不远处片场中央的白镜,坐在休息篷里微微出神。
杜悠远已经走了,也的确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几天又零星传出了他和其他影星的绯闻,在外人看来韩清的确就是他宠着捧着的小情人之一,但穆枫清楚,被杜悠远放在心上的也只有韩清一个人,否则他不会动用那么多关系来跟自己合谋扳倒秦枭,单单就是为了给韩清差点被秦枭害死的事情报仇,可那个男人和自己不一样,他并没有打算公开承认和韩清的关系,他甚至是利用和散播各种绯闻来掩盖这层关系,也因为是这样,想谋害恒远的人只会攻击杜悠远本人,不会去针对韩清,就像穆枫自己的上辈子一样,丑闻满天飞也都是他自己的丑闻,旗下艺人如何全凭他们自己的造化,而不像现在,白镜成了攻击天娱的靶子,有点举动,有点作品,都会被水军见缝插针地抹黑。
穆枫承认杜悠远这步棋称得上高明,但他舍不得,他舍不得白镜跟韩清一样承受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真的爱到了骨子里,谁的眼睛里能容得下一粒沙子?即使知道那些都是逢场作戏,心里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介意?
穆枫一想到前世白镜眼里的绝望和心如死灰,他就心疼又懊悔,他不会再让白镜露出那样的表情,至少在感情上,他要给他绝对的安全感,他舍不得他自己一个人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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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镜觉得今天的韩清有点不对劲,难得连续NG了三四回也不在状态,导演无奈,只得让他俩休息一下,转而先拍叶梦和罗昊的对手戏。白镜拉着沉默不语的韩清到了休息篷,穆枫立刻过来给他端茶倒水,还脱了大衣盖在他身上,殷勤得不得了,白镜笑着说了句谢谢,却把那杯茶递给了韩清,把衣服也盖到了他身上,然后蹲下来仰视着男人失神的脸,小心问了一句,“韩清,你怎么了?”
韩清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只默默喝了口茶。
白镜抿了下唇,人家不想说他也不想刨根问底,只得在边上坐着陪着他,只是韩清坐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心烦,说了一句我出去透透气就转身走了,白镜有些担心,毕竟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把这个人当朋友了,他想了想,回头看向穆枫,“枫,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穆枫过来整了整他的衣领,拉紧了他的衣服,“因为杜悠远的事儿呗,走了三天,跟一个女星如胶似漆了三天,也是够拼的。”
“你不说那是做戏的么?”白镜皱了皱眉,“韩清不也知道吗?”
“知道是一回事儿,感情是另一回事儿,你说我要是告诉你,我决定为了保护你出去跟其他人鬼混了啊,都是假的啊,你别信啊,你就真的能无动于衷了?”
白镜沉默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穆枫顿了顿,忽然笑道,“那,你相信我么?”
“嗯?”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你会相信我吗?”
白镜呆了呆,半晌又摇摇头,“你不会这样。”
“呵呵,”穆枫笑了笑,伸手抱住他亲了亲,“的确,我会自己守着你的,我不会让你有危险,也不会再让你难过的。”
白镜愣了下,“什么难过?”
穆枫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自己这辈子从遇到白镜开始就一直在疼他,还真没让他难受过一回,便赶忙耍流氓转移他注意力,一爪子按在他胸口,寻着某两个小点点捏了一下。
白镜低叫了一声,赶忙推开他,脸红了,“你干嘛,大白天的,外面这么多人呢!”
穆枫嘿嘿一笑,安抚地揉揉他的脑袋,重新把人抱住,“明天我就回去了,公司积了不少事儿,大概一周后回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白镜点点头,抬头看着男人眼中柔软的目光,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抬手按住穆枫的后脑勺,用力吻住他的嘴唇,穆枫眯眼一笑,胳膊一用力把人抱起来,拎在怀里深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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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枫回到北京昏天黑地地连轴转了四天,总算把积压着的工作解决了一半,他坐在太师椅上抻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活动活动筋骨。
秦枭还被他老爹关着面壁思过,短时间内白镜他们算是很安全的,杜悠远也是因为这样才放心离开,跟自己一样抓紧时间回来处理公司的事情,穆枫望着窗外的夜色,恍惚又想起前世的经历来,上辈子的杜悠远也是时不时过来,或利诱或威胁地跟自己讨要韩清,自己那时候是怎么都不肯给的,自己霸着韩清一辈子,却又只把他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陪床工具,扭曲了他的整个人生不说,还毁了一段良缘,还好这一世一切都在正轨上,他也真心希望那两人能从此幸福。
“咚咚。”
敲门声响,穆枫回身说了一句,“进来。”
陆九走进来的脚步有些急迫,穆枫皱了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来,果然,男人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大哥,秦枭逃了。”
“什么?!”穆枫一惊,黑眸立刻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晚上,秦爷也是今早才发现的,我们的人刚刚得到的消息,”陆九说着,递给穆枫一张照片,“这是关着秦枭的房间,窗外的护栏被人从外面拧开的,应该是被那伙人救走的。”
穆枫心下一沉,立刻抓起一边的衣服披上,语气有些不快,“怎么都过了一天才知道,这天都黑了!”
“秦爷没想声张,一切活动和平时一样,我们的人是自己发现了那扇窗户不对劲才偷偷去证实的,”陆九跟着穆枫匆匆走出门,又说,“现在秦家的所有人都在保护秦非和秦爷的安全,不知道秦枭被关了这么多天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联系剧组了吗?白镜那边怎么样?”
“我跟阿彪确认过了,暂时没什么问题,我刚给你订了机票,要过去看看吗?”
“废话!秦枭那个疯子,逃出来第一件事要么宰了秦非要么就是宰了我,现在我好端端坐在这儿,最危险的就是白镜他们!”穆枫几乎是跑着下了楼,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本没心思接,一看是杜悠远,心脏猛地一缩,赶忙接起电话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