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又看向萧可,刚要询问,却听萧可低呼道:“糟糕,我没有戒指!”
韩熙林说:“我带了。”
“快给我。”萧可记得,戒指应该由新郎先为新娘戴上。
刚才还百依百顺的韩熙林,此时却断然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该由我来套牢你。”
见萧可还想抗议,韩熙林索性拉过他的手,取出戒指抵在他的指尖,同时催促道:“快说我愿意。”
见他又像告白时那样玩强迫,萧可深感无奈。
身后的烛光跳跃不休,将韩熙林指间的铂金圈戒照得浮光剔透。萧可忽然注意到,这枚戒指有些奇怪:表面平滑圆润,里面却满是凹凸不平的纹路。仔细一看,倒像是——
“韩熙林,戒指里怎么有指纹?”
“你的戒指里是我的指纹,我的那枚有你的。”解释完,韩熙林再次催促,“乖,说我愿意。”
旁边的临时神父哭笑不得地提醒道:“这似乎不合顺序,该由我来提问,他再回答。”
萧可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人围观,顿时面上微红,不好意思再继续争执。
不等男子再开口,萧可率先说道:“我愿意。”
话语出口的瞬间,韩熙林已为他戴好了戒指。
感受到金属的微凉触感,萧可觉得,冥冥中仿佛有条无形的红线将两人绑得更紧,似乎一生一世也不会松开。
韩熙林亦有同感。等萧可接过他特地订制的戒指,为他戴上,他立即揽过萧可,深深吻了下去。
双唇将触未触之际,萧可听到他格外坚定的声音,“小可,我爱你。”
“我也爱你。”萧可环住他的脖颈,带着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
时光不老,此刻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了。周三之前会更两个番外,一个是邓再荣的过去时和现在进行时;另一个是韩董和小可真·领证结婚+养娃记+一些后续交待。
新文还在研究大纲,会在情人节开文。大概是有脸盲症的食梦兽攻,如何追到开猫咪咖啡馆的糕点师。都市妖兽文,内有历史人物出没。急待姑娘们包养~收我吧收我吧,群么之~
第95章 邓再荣的故事
冬夜寒凉。--教堂顶端矗立的圣母像挡住了大半星辉,坐在石阶上的青年面孔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唯有手中的香烟明明灭灭,有如星屑。
他在黑暗中吞云吐雾,脑中似乎掠过许多事情,又似乎一直在放空。不知坐了多久,一道人影突然凑了过来,“哥,你在这儿发什么呆?我让人把教堂清理干净了,刚好昨天认识的那个妞发消息说想请我吃夜宵,我马上就走。你要一起吗?”
邓再荣将香烟夹在指间,不答反问,“其他人呢?”
“韩哥和小可回酒店的蜜月套房去了,其他人都去看夜景。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不对,还有曲征。”
曲征就是刚才为韩熙林和萧可证婚的临时神父,也是他们这几人的幼时玩伴。以前邓再荣认为这只是个友情变淡、而且微妙地对彼此生活方式互相看不顺眼的普通朋友,但因为某桩意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定位了。
“他怎么没跟韩伯父他们一起去?”
“他说还有事。”邓一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再度催促,“哥,我快迟到了,你到底走不走?”
异国他乡,曲征能有什么事要办?估计还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想到这里,邓再荣说:“难得有女孩子不是因为钱而约你,去吧,继续发挥魅力。”
“嘿嘿,那我先走了。”邓一博得意地笑了起来,荒腔走板地哼着歌往山下走去。
短暂的热闹过后,教堂彻底安静下来。邓再荣抽完手里的烟,刚刚起身,才发现曲征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温文面孔上隐约有几分探究之色。
见状,邓再荣索性又坐了回去,拨了拨略卷的额发,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吧,熙林虽然把你请来参加婚礼,但并不知道那晚的事。在他眼里,你还是那个洁身自好的五好青年、我这种人的道德标杆。趁现在没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谈一谈。”
走近几步,曲征俯视着俊美得有如大理石雕像的青年,声音里带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紧张,“那天晚上我很抱歉,但——”
邓再荣以为他道歉之后会跟着说教,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其实说穿了没什么,你回国做了两个月的封闭项目,素得太久,正好我也有需要。**,互相解决一下罢了。反正谁也不知道这件事,直接当没发生过就好。”
说到有需要时,邓再荣在心中自嘲地笑了起来。
其实那夜他想要的并不是生理的快感,而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拥抱,好让他遗忘心底的空虚。
想起那一夜,许多旧事不免纷沓而来。
去年因为邓一博闹出的乌龙,陈尚行首次在分手后联系了他。他则在萧可第一家店开张的那天,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答应弟弟一起过去捧场。
他知道陈尚行也会到场,却没想到,此时对方身边已有了新人。做为曾经的恋人,邓再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陈尚行是彻底陷进去了。
陈尚行是他的初恋,当年他曾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等到与父母决裂,开始同居生活后,他才慢慢意识到,世上有许多问题,并非相爱可以解决。
从小被当成企业继承者培养,不知不觉间,邓再荣已经把经商由任务变为爱好。加上手头积蓄有限,没有安全感。同居没多久,他便看准某个商机,成立了一家公司。
陈尚行起初是支持他的,但随着公司逐步做大,不可避免的,他投入其中的时间精力也越来越多。有时为了应酬,甚至两三天都不回家,陈尚行为此渐渐感到不满,提了几次让他结束生意。
那时陈尚行已经小有名气,片酬可观,维持两人的生活绰绰有余。认为邓再荣没必要再忙什么生意,当个全职男友,靠他来养就好。
性格强势的邓再荣自然无法接受这种吃软饭的提议。和同样大男方主义严重的陈尚行吵了几架,最后勉强达成共识,同意各让一步:他会缩减公司规模,对方则不再提全职这件事。
但或许是争吵时用词太激烈太伤人,又或许当年两人都太年少气盛,不懂得包容。误将退让当成理亏,把说服当成征服,谁也不肯先低头服软,都憋着一股气想改造对方,让对方认可自己的想法。
暗自较劲的结果,是说好的让步形同废约。两人依旧各行其是,彼此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吵架次数越来越频繁。到了后来,甚至连床上都变成了战场。
刚刚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时,邓再荣的所有春梦里都是自己在主动,把梦中的床伴做得舒爽。和陈尚行在一起后,因为对方不肯,他才退让做0号。感情正浓时这自然没什么,但发生摩擦后,憋了火气的邓再荣不免有怨言。每次两人亲热都要争辩一番,弄得火药味十足。
他们一个片约不断,一个忙于生意,见面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相聚时却把大部分精力用来争吵。感情生理的双重裂痕,让彼此都筋疲力尽。终于,在邓家夫妇找到邓再荣,表示愿意接受儿子取向的那天,陈尚行提出了分手。
带着被父母认可的喜悦回到住处,邓再荣原本想与爱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并趁机修复一下感情。孰料,率先开口的陈尚行说的居然是分手。
邓再荣至今记得,自己当时冷静得可怕,甚至还心平气和地同陈尚行到常去的餐厅吃了顿拆伙饭,然后才回家打包行李。
那两年他们每次见面都会起争执,最后总是不欢而散。反倒是分手这天,彼此风度翩翩,甚至颇有几分平淡温馨的味道。如果那天不是分手日,他们一定会是最完美的典范情侣。
也许彼此心中都有几分遗憾,但他们最终还是分开了。
没有挽回,没有眼泪,没有争执,没有失眠,没有不甘。情绪平静得如同死水,仿佛过去相恋的三年都是笑话。像是受了蒙骗的皇帝终于发现自己没穿新衣,只得尴尬而无奈地极力淡化,绝口不提,恨不得从来没有发生过。
为了阻止父母的决定因没有男友而再次动摇,试图改变他的取向,邓再荣决定一定要带个男人回家。
分手后的第二个月,回家的前一天,他在朋友的牵线下相中了一位急需用钱的模特。当他把大卷钞票塞进对方的紧身牛仔裤时,小男生英俊阳刚的面庞上顿时露出惊喜而诚实的笑容,“谢谢邓大哥,以后我一定不给您添麻烦。”
小男生说到做到,十分敬业。每次邓再荣冲他招手时,他总会尽职尽责地满足金主所有要求。在不被需要的时候,安静得像一盆耐旱盆栽,甚至不必费心浇水。
这份温顺正是邓再荣和陈尚行极力想在彼此身上得到的。
他们为之争执整整两年的东西,现在居然只花了点小钱就如愿以偿。原本只是江湖应急的邓再荣不禁对这种模式着了迷,但厌倦的速度也同样快。那段时间,他换金丝雀的频率比弟弟换女伴更高。
但没过多久,他渐渐发现,除了顺从之外,自己无法再得到更多东西。比如事后自然而然的亲呢爱抚,比如日常突然想起某个人的微笑喜悦。那些聪明漂亮的男孩可以用无数高超技巧让他尽兴,却无法在取乐以外的时间,带给他哪怕半分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