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画面又消失了。喻驰晃了晃脑袋。看见一个好好的宴会厅因为他们两兄弟的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酒杯茶具摔得遍地都是。额间青筋都在跳跃。
站在角落里的童莫自然也大吃一惊。英子煞曾经跟他提过有一个哥哥的事。但童莫沒有想到。英子煞跟他的哥哥竟然是双胞胎。两个人长得这么像。
由于童莫距离他们较远。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打了起來。但童莫还是为英子煞捏了一把汗。因为战狱的眼神和身手。都太吓人了。可他即使出面。又有什么用。
英子煞大概会觉得。自己根本沒资格替他担心什么吧。
童莫眼神黯淡地离开了。他管不了。但他也无法一直袖手旁观。看不下去。干脆离开吧。
英子煞的言语刺激渐渐令战狱失控地掏出了枪支。而英子煞也在下一秒掏出了枪。两支黑洞洞的枪互相指着对方。
英薇不知道这两兄弟为什么才见面就这么多矛盾和纠纷。这吵架和打架的源头。究竟是因为他们长辈从前的事还是因为喻驰这个男人。
英薇有种预感。战狱打从心底里根本不在乎英子煞和她。会來参加这个生日宴会。除了为郁梓羞辱她外。更多的就是为了喻驰。
英薇看着喻驰的目光里带着复杂。这个孩子好像听说还失忆了。刚救回來的一年里都只是个植物人。既然已经变成了植物人。为什么还要醒过來呢。让他的两个孩子变成了这样。
但英薇感觉英子煞对喻驰应该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又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刺激战狱呢。
“子煞。放下枪。”英薇见他们拔枪相对。满眼骇然。
英子煞抿着唇。他的黑发已经因为打斗而湿透了。脸上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战狱沒有任何动作。英子煞自然不会听英薇的话。
喻驰看着好好的一场宴会变成了充满硝烟的战场。有些头晕脑胀地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两兄弟走了过去。
“喻驰。这种人不再值得你对他好。”英子煞气愤填膺地道。
战狱却痛苦地望着喻驰。泣血般吐出五个字。“喻驰。我爱你。”
喻驰闻言浑身一震。双脚不自觉地在他们兄弟二人间停住了脚步。原本战狱和英子煞互相指着对方的枪支顷刻间都变成了指着喻驰。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颤了颤。又怕误伤了喻驰。战狱和英子煞压下翻滚着的不甘的情绪。勉强放下了拿枪的手。战狱放下的那边手。还在不断淌着血。
战狱说出那句话的刹那。喻驰突然间心痛万分。从前似乎曾经有过的一种绝望的心情突然浮现。就像曾经他笑过哭过傻过为他伤过痛过绝望过甚至死过。好像就是为了听到这么句话。喻驰不知道是不是。但他此时的确有这种感觉。
一滴泪从喻驰的眼角滑落。他看了看英子煞。又看了看战狱。茫然地颤抖着双唇。依旧是沒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两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的嘴型。喻驰说:“我...我到底是谁。”
刚说完。眉头便紧紧皱起。脑袋的剧痛令向來在基地里、出生入死的打斗间、甚至连在道馆里都一直强悍的喻驰。在战狱和英子煞中间像一张脆弱的纸片般。晕了过去。
“喻驰。”战狱和英子煞不约而同地喊道。最后却是战狱抢先一步。将晕倒的喻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举起枪指着英子煞恶狠狠地道:“不准过來。”
战狱低下头。深情缱绻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喻驰的额头上。英薇将英子煞扶起來。果然。战狱是为了那个男人……
门口再一次出现了骚乱。战凛和郁梓听说喻驰还沒死而且和英子煞在一起后便感觉不妙。匆匆地赶了过來。入眼的已是满目狼藉。
“御天……”郁梓喊了一句。战狱仿佛回过了神。将喻驰打横抱起。喃喃地道:“医院。去医院……”
第145章 爱是无法泯灭的
“喻驰。”英子煞不甘心。想追上去。却被一道健壮的身影挡住了路。战凛冷漠的脸出现在英子煞的眼前。“我有话要跟你说。”
英子煞瞥了一眼站在战凛旁边的郁梓。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想起战狱对英薇的态度。气便不打一处來。当即也顶撞道:“我不想听你说话。沒想到你居然还有脸带着这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唔。”
“子煞。”英薇见战凛出手打英子煞。又气又恨地瞪着战凛。
郁梓拽住战凛。“别打了……”怎么说英子煞也同样是战凛的亲生儿子。
却不料郁梓的好心沒能得到好报。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英子煞朝郁梓吼道:“不用你假惺惺。”
战凛闻言青筋暴起。不忍令郁梓更加难过。他冷哼了一声。带着郁梓跟着战狱的背影离去。
英子煞双手一挥。主台上的玻璃杯全部砸到了沒有铺上地毯的大理瓷砖上。噼里啪啦地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看着周围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英子煞怒吼道:“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滚。都他妈的滚。”
在英子煞的一声令下。家族的人立刻将过來参加生日宴会的客人都赶了出去。一下子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子煞。沒事了。你别吓母亲。”英薇从背后抱住了英子煞。
时间过得真快。小时候。英薇不用展开双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两个一模一样的婴儿搂抱入怀。可如今。只是抱着英子煞一个人。就必须要展开双臂了。
英子煞握住了英薇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对不起。母亲。我沒想过会变成这样。”
满嘴的苦涩难言。英子煞低垂着眉眼。“原本。这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也是一份惊喜。但...呵呵。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不是在两个环境下共同成长、有着与对方完全不同立场的两个人。又哪里能做什么兄弟...”
“子煞。如果母亲知道你们会打起來。母亲宁愿永远也沒有亲眼见过他。子煞。你记住。在你和他之间。母亲永远会选择你。不要难过。”纵使英薇自己也很难过。但她依旧安慰着英子煞。
英子煞垂下头。“母亲。我需要冷静一下。”
“好。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记得找医生给你处理一下。”英薇看着英子煞带伤的脸庞。心疼地道。
英子煞点头。“知道了。”随后收起枪。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宴会厅……
战狱带着晕倒的喻驰到了伦敦最大的医院。出动所有关系。弄到了最好的医生给喻驰查看病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身体虽然有些之前受到重创的后遗症。但并无大碍。初步猜测是因为受到过大的刺激一下子情绪不稳导致晕倒。
“病人身体并无大碍。但情绪有些不稳。这种时候尽量少刺激他。”医生如是嘱咐完战狱后。离开了雪白的病房。
战狱贪恋地看着喻驰熟睡的模样。握着他纤细的手腕。心中早已念了无数次他的名字。喻驰晕倒前的话令战狱心颤不已。问出自己是谁的那句话的时候。喻驰该是多么迷茫、无助。卡在他们两兄弟之间。
“沒事了。喻驰。你又回來了。回到我的身边了。”战狱低声喃着。爬到了宽敞的病床上。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中。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沒过多久。战狱就做起了恐怖的噩梦。他一次又一次地梦见喻驰在火海中跌下了悬崖。甚至在梦中有许多次他距离喻驰十分近。却始终不是差了那么一步就是沒有握住喻驰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喻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喻驰、喻驰...喻驰。不。不要。”战狱在恐惧中醒來。对上喻驰像被露水洗涤过的清澈双眸。蓦然一怔。随即下意识地将他抱得更紧。勒得喻驰骨头都疼了。喻驰微微皱眉。不安地挣扎了起來。
喻驰比战狱早醒來。醒过來后发现自己又在医院的病房中。而抱着他的人却不是英子煞。而是那个害他心痛难过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比英子煞更深刻。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即使是在熟睡中。也依旧皱着眉头。带着一股野兽般的警觉意味。
喻驰看了很久。一时间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正犹豫间却又听到了从男人嘴里吐出的自己的名字。而后便是战狱因为噩梦而清醒了过來。
战狱见喻驰在自己怀里挣扎。既不舍得放开。又怕伤了他。只好低头央求道:“喻驰。不要挣扎好不好。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我只是想像从前一样抱着你。看着你。你不要走。听听我说话好吗。”
战狱的哀求令喻驰心一酸。怔忡间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最佳时机。手和脚都被战狱有技巧地压制住。再想溜掉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喻驰走不了。只好躺在床上听战狱说话。战狱的思维很乱。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说出來的话并不动听。喻驰刚开始听不懂。后來才渐渐明白。战狱是在告诉他自己消失的这两年多來。他有多想念他。想念到绝望想死。但又抱着一丝的希望。
“关于我们的一切。你都不记得了吗。”战狱贴在喻驰的耳边。眼巴巴地问道。
喻驰摇头。战狱握住了喻驰的手。拿着他的右手在他的左手上写下两个字。然后对喻驰道:“这是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了。再也不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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