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时常会想起大学的时候徐正熙帮他扔了王翔的电脑以后,那个手足无措后悔的样子,赵小布那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徐正熙也会那么在乎自己。
赵小布还会想到才开业的时候,徐正熙挑三拣四,对这个客户不满,那个客户不爽的。他还记得有一次,帮一对新人拍结婚用的素材,结果新娘子比较胖,上镜怎么都不好看。新娘子一直要求徐正熙把她拍瘦一点,徐正熙听烦了就把相机扔在一旁,跟她说要么减肥要么不拍,长就长这样还妄想能拍成林志玲。新娘子当时脸都气绿了,艾桐和赵小布在旁边劝徐正熙都没有用,他的犟脾气上来了就怎么都下不去。
就好像现在,徐正熙和他自己犟上了。其实赵小布不介意他的心里有陶野的,毕竟这么多年了,赵小布也很了解徐正熙,既然两个人已经是相爱的了,徐正熙只是在心里多一个陶野,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徐正熙恐怕并不这么想吧。他会觉得愧疚,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赵小布,会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居然在和赵小布在一起这么多年以后还是放不下那个根本得不到的人。赵小布了解徐正熙,他知道徐正熙一定是这样想的。
但是赵小布不了解陶野。赵小布在回忆过去的时候,也会想起那些陶野和徐正熙说说笑笑的日子,也会觉得陶野对徐正熙是有感情的。所以那段日子里,赵小布一直一直不敢去打扰,他只希望徐正熙能够幸福。
现在,陶野又冒出来了。赵小布有多么生气,徐正熙又知道吗?赵小布怨陶野这么多年不出现,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赵小布怨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能成为徐正熙心里的唯一,赵小布怨自己居然不敢去和陶野抢徐正熙……
所以徐正熙和赵小布在一起这么多年以后,第一次接近一星期的分居。赵小布不知道徐正熙是不是要选择陶野,他只知道徐正熙并没有跟他说不去南京。赵小布的心里依旧是忐忑的,他担心徐正熙真的会选择陶野,但是赵小布又是尊重徐正熙的。
如果徐正熙真的要选陶野,赵小布也无话可说,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已经尽力了。
徐正熙出发去南京前的那几天,就这样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光里度过了。终于到了要出发的那一天,赵小布帮助徐正熙收拾好换洗衣物以及洗漱用品,将箱子交到了徐正熙手里,徐正熙看了眼箱子,不禁笑道:“小布,你怎么收拾这么多东西啊?就去两天,随便带点就行了。”
“没事儿,多拿点准没错的。”赵小布摸摸徐正熙的头,继续说道,“这还是这几年你第一次出远门,我不放心,多拿点吧。”
看着赵小布担心的面庞,徐正熙有些心疼,知道赵小布是关心自己,便也就不再计较重量这个问题。徐正熙回抱住赵小布说道:“小布,谢谢你,这两天要辛苦你看家了。”
两人小打小闹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不得不出门的时间了,赵小布便开车将徐正熙送到了机场去。一路上两人都只是日常的闲聊,一点尴尬的气氛都没有,徐正熙没有提陶野在南京的事情,赵小布也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徐正熙快要过安检的时候,赵小布才终于一反常态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徐正熙,这个吻绵长细软,天知道,赵小布都有多感谢他们那一场凑巧的相识,才有现在这样的机会可以拥抱徐正熙。
结束那个吻的时候,徐正熙才反应过来她们是在机场,脸蛋红的像个红苹果,用手轻轻捶打了几下赵小布的胸膛,可是赵小布只是宠溺的看着他,再摸摸他的头。
“我进去了哦?”
“去吧。”
徐正熙快过安检的时候还回头和赵小布做了个“拜拜”,脸上的笑容比什么都灿烂。赵小布看着徐正熙渐渐消失的身影,望着那个方向久久不能回神。在这种时候,赵小布才终于落下了泪。
胸口好疼。赵小布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皱皱的衣服握在手心,就好像赵小布那颗一直在跳动的心,变得有些扭曲。赵小布就这样开车准备回去了,启动汽车以前,赵小布终于发了信息给徐正熙。
“正熙,我知道陶野也在南京,也知道他联系了你。如果,我说如果,你要留在那里不会去的话,你告诉我一生,我帮你把你的东西寄过去。”
颤抖着双手发出了这一条信息,赵小布心里真的很难受。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徐正熙赶在上飞机前回了赵小布。
打开双闪,赵小布将车靠在了一旁,整个人无力地坐在车座上,好不争气地嚎啕大哭起来。徐正熙发来的信息很简单,这条信息让赵小再控制不住自己。演了一早上的戏,就为了让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可是现在他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淡定。这可能是出生二十多年来,赵小布记忆里能记得的哭的最惨的一次。
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也不为过。
“徐正熙:好。”
第四十章(大结局)
徐正熙在候机厅里等待的时候收到了赵小布的信息,他很惊讶赵小布居然知晓陶野的事情,他更惊讶这几天赵小布看起来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还一直假装着。徐正熙觉得脸上肯定在发红,他在羞愧。
他没有开口和赵小布说陶野的事情,并不是想要隐瞒什么,而是他自己也并没有决定要不要见陶野,他也只是收到了陶野的信息,但他并没有回复。
现在赵小布这样一说,徐正熙突然语塞了。他终于知道赵小布为什么都没有抱怨他好几天不回家,他也终于知道赵小布为什么一次帮他收拾了那么多行李。他觉得赵小布很傻,又觉得赵小布很聪明。
徐正熙搞不清楚自己的内心,他觉得自己不会离开赵小布的,但是赵小布这样一说,他却心虚了。他也很害怕见到陶野,但是不见的话,心里可能就一直都会有一个疙瘩。他不希望自己和赵小布因为这个疙瘩而又更多的不愉快,他也不希望赵小布像这几天一样的隐藏他自己。
徐正熙很自责,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时候真的做一个了断了,所以他回了赵小布“好”,然后关机,坐上了去往南京的飞机。在下飞机的那一刻,徐正熙重新打开手机,没有赵小布回复他的信息,心里不是没有失落的,但是他也明白,赵小布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犹豫了一些时候,徐正熙终于还是回复了陶野的信息,两人约在了明天录节目以前,在电视台附近的咖啡厅见面。这个夜晚,徐正熙注定无眠。
见到陶野的时候,徐正熙是震惊的。这么多年过去,陶野几乎都没有怎么改变,还是大学时候的样子,连皱纹都没有多长几根,但是有一样,陶野不一样了,徐正熙能感觉到陶野老了。不是说年龄的老,也不是说身体的老,而是感觉,陶野不再是过去那个锋芒毕露的陶野了。
两人其实聊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言谈间,徐正熙也知道了陶野的一些近况。原来他和顾雪也已经分手好几年了,现在有一个已经交往了一年的新女友,两人是同一个公司的。陶野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篮球了,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工,每天朝九晚五,过着普通的生活。和顾雪分手后,陶野也没有再联系过她,与其说是不联系,不如说是联系不上。
顾雪比徐正熙有骨气,说分手,就真的再也不和陶野联系了。徐正熙私以为,顾雪是真的轰轰烈烈爱过,再没办法做朋友,所以不如就这样痛痛快快相忘于江湖。徐正熙不知道顾雪有没有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的时候,但是他羡慕顾雪,顾雪总是能做到那些他做不到的事情。
陶野看着徐正熙,也简单的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知道徐正熙现在依旧和赵小布在一起,陶野表示祝福他们,徐正熙也很自然的受下了。徐正熙没有再问陶野有没有喜欢过他,他就当作所有的答案都在当年的那个吻里了。
徐正熙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优秀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着陶野,却已经没有当年那种想要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的感觉了。陶野不再是过去那个陶野,徐正熙也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徐正熙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徐正熙要请陶野一起去《非诚勿扰》,陶野答应了。徐正熙在后台准备的时候,陶野便一直静静地坐在观众席上等着徐正熙出场,徐正熙不知道此刻陶野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他也明白,他在陶野心里更多的还是只是朋友吧。
可是说来也奇怪。再见到陶野之前,徐正熙还会忐忑,一想到陶野还会心跳加速,可是当真见到了,并且也知道陶野除了叙旧没有别的意思以后,自己居然并没有难过,反而有一些如释重负。
等到徐正熙上台的时候,陶野在台下鼓掌鼓得特别大声,徐正熙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脸上欣慰的笑一笑,接着开始录制节目。
“这首歌,我要送给我的初恋,他曾经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这也是我为他写的歌。如果他能够听见,我想要跟他说一声谢谢。我的青春因他而完整。我想对他说,谢谢你,来过我的故事里。”说完这段话,徐正熙便唱起了《等你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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