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遇见你 [出版书] (张文爽)

昏暗的灯光似乎也掩盖不了陶野身上的光芒，徐正熙想，只要陶野是笑着的，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那时候，该有多好。

第九章

之后的几天，徐正熙发现顾雪面对陶野明显的多了笑容，他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有没有什么多的联系，可是这样的变化让他心里并不是很舒服。这一次校篮球队在区上拿了考前的名次，因为比赛时间是在上课时候，徐正熙没有看成，所以说什么也要跟着陶野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庆功会。
陶野说他也邀请了顾雪，并且顾雪还答应了。徐正熙见着陶野一脸沉醉的模样就不舒服，出言挑衅道：“你小心她放你鸽子！”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的，没想到却成了真。
庆功宴的地点是在学校的体育馆，室内的篮球场上，篮球队的队员们围坐一旁，用警匪买了一堆小吃，还有饮料和啤酒。啤酒是高二的学长们买的，在此之前徐正熙和陶野都是滴酒未沾过的三好小少年。
篮球队的队长叫做余畅辰，这是徐正熙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得观察他，这个让艾桐整天在他身边发花痴的篮球队队长，看起来比平时打球时候要帅一些。打篮球的时候，他总是狰狞着一张脸，徐正熙觉得特别难看，相比之下，他身边的陶野就显得阳光帅气多了。徐正熙想，大概余畅辰并不知道他打球的时候有多丑吧，才会在这时候不停地对着所有人放电。
陶野总是在徐正熙面前夸余畅辰，说学长他打球技术有多好，带队也很厉害。每次陶野兴致勃勃讲解的时候，徐正熙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他又不懂篮球，只会些皮毛，而且陶野用那么崇拜的眼神向他夸赞别人，光是回想起那些场景，徐正熙就感到烦躁。因此徐正熙这一次正式得面对余畅辰，不免带着些抵触情绪。
不过一阵相处下来，徐正熙也觉得这个队长似乎是个不错的人，和在篮球场上那狰狞的面目比起来，显得亲近多了。可是一旁的陶野，却因为顾雪迟迟没有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不停地看着手机，很焦躁的样子，也没有和其他队员有更多的交流。
庆功宴很快就过去了，吃的东西也都吃完了，只剩下一些啤酒。大家看着时间也差不多的样子就想着要回去了，本打算大家一起收拾收拾就散伙的，可是陶野执意要留下来，赶走了其他人，只剩下徐正熙和他两个。
“陶野，回去吧。”徐正熙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不过好在徐爸爸出差去了，只要提前和妈妈说一说，应该还可以再多呆一会。
“我还要等顾雪呢！”
“她不会来了。回去吧。”
“就是你乌鸦嘴！”
这句话哽得徐正熙说不出话了，张嘴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发出声来，最后只好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陶野抬头看看徐正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憋屈得骂了一声“艹”，然后拿起面前的啤酒就开始猛灌。徐正熙见了立马上前阻止，可是陶野的一句话就让徐正熙不再动作了：“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让我喝。我要喝个痛快，然后忘了她。”
原来面对顾雪，陶野也是这样矫情的，徐正熙想。他就这么静静得坐在一旁，看着陶野一罐又一罐的透过口腔，流过喉咙，漫进胃里。徐正熙看着难受，可是他却没有阻止陶野，或许是信了那句“忘了她”，又或者是陶野说的“兄弟”吧，总之他选择了不去看，跟妈妈发了要晚回的短信以后，就开始收拾起了场地。
吃剩的垃圾徐正熙一点一点的收拾着，也把方才几人练球时候用的篮球收到了储藏室去。从储藏室出来，徐正熙发现陶野已经喝趴下了，无可奈何得走到旁边去叫醒陶野，但是陶野一个翻身，将徐正熙压在了身下，嘴里还念叨着：“顾雪……顾雪你来了啊……”
徐正熙使出吃奶的劲把陶野从身上推开，可是陶野只是摊在地上不再动弹。徐正熙回想起来储藏室里有垫子，便试图叫醒身边的陶野。
“陶野，起来了，睡地板会生病的，陶野！”
可是陶野还是死躺在地板上未动分毫，出于无奈，徐正熙只好费尽力气将陶野拖到了储藏室的软垫上。随后自己也坐在软垫上，靠着背后的箱子大口喘气。陶野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还沾着一些水汽，徐正熙看的心疼，伸手去抹掉那些泪痕。他不明白陶野为什么这么喜欢顾雪，就像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陶野一样。
“陶野，你睡了吗？”
陶野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动静。徐正熙静静地看着，看着陶野的头发，陶野的额头，陶野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徐正熙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喝的啤酒现在上劲儿来了。
摇了摇脑袋，将脑子里的奇怪念头全都甩开，这时候徐正熙开始后悔之前自己不应该看那些耽美文了，现在这样二人共处一室的状况，他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脑补了。
或许是因为快进入夏天的缘故，夜晚也没那么凉了，相反的还有一些闷热，陶野躺在软垫上，开始不安分的扯衣服，因为长期锻炼而线条分明的腹肌露了出来。虽然这并不是徐正熙第一次见到了，但是平日都是白天人多的时候，现在两个人单独相处，还挨得这么近，徐正熙的耳朵根子都迅速红了起来。
见陶野还有更多动作，像是要把裤子脱掉的样子，徐正熙赶紧上前去拉住他的手，阻止了陶野做这样危险的举动。可是陶野安静了，徐正熙却开始慌了。他和陶野的距离不到10公分，陶野身上好闻的味道直接从鼻腔灌进了大脑。
储藏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陶野微弱的呼吸声，还有徐正熙此刻“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徐正熙好像是着了什么魔，离得陶野越来越近。陶野突然动了一下，吓得徐正熙赶紧从他身上起来，不停地在心里谴责着自己。可是没一会儿，安静的空气里就充满了陶野的体香，徐正熙看着陶野的睡颜，看着他起伏的胸脯，还有他轮廓分明的嘴唇。
当徐正熙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亲上去了，结结实实得和陶野的嘴唇挨在了一起。徐正熙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陶野的面容，他还是安静的睡着，未动分毫。徐正熙立马坐了起来，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现在的心跳比方才还要快上好几倍，咚咚咚咚得跳个不停。
徐正熙好怕陶野醒来，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还转头时不时得看看陶野，十分紧张，生怕自己的一点动静就将睡眠中的陶野吵醒。
好在陶野并没有什么异样，夜也渐深了，月光越来越浓，从窗户照进来，照在陶野好看的侧脸上。真的是好看的，徐正熙想。在徐正熙的额脑袋里真的是有太多的不明白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上了陶野，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是男孩子，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敢告诉陶野，他不明白为什么陶野在他眼里总是那么好看。
“陶野。”徐正熙轻声唤道。他多希望下一句话他可以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实施总是与想象相违背。即使再这样安静的夜晚，他铁定陶野听不见他说的话，但他还是像被扼住了喉咙，更加小声，近乎嘶哑得说出了那句话。
“陶野，我喜欢你。”徐正熙说，“就好像你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一样，我的脑子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看着你这么喜欢顾雪，我真的有很难过，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你知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我只记得有一次艾桐在说隔壁班南康和白起的的时候，你说他们俩大男人动作暧暧眛眛的很恶心，可是我们呢？真的是我自己想象太多吗？如果你能够喜欢我，那该多好啊，你说对吗，陶野？”
可是并没有人会回答，徐正熙貌似平静得说完这些话，才惊觉脸上有些凉凉的，这些别再心里面许久的话，终于当着陶野的面说出口了。他知道陶野醒来以后什么都不会知道，可是徐正熙似乎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他知道，他喜欢陶野，确实得非常得喜欢着陶野，所以他只要陶野开心就好。
陶野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小男孩儿，在某个他喝醉的晚上，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让他快乐，只有他的笑容，才是小男孩儿心里最大的守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正熙揉揉眼睛，是真的有些困了，犹豫着要不要叫醒陶野，还在徐正熙思索之际，陶野自己醒过来了，揉揉尚还迷糊的眼睛，嘟起了嘴巴。这一幕看在徐正熙眼里让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睡意全无。
“正熙？”
“嗯。”徐正熙吞了吞口水。
“几点了？”
徐正熙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快十点了。”
“这么晚了？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就一个多小时吧。”
陶野慢慢得从软垫上坐起来，伸了个懒筋，张开嘴巴大大得打了个呵欠。仍旧保持着一只手揉眼睛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另一只手也用上了，伸进衣服里挠痒痒，一副刚睡醒的大叔摸样，可到了徐正熙眼里，陶野依旧帅的没有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