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做一步,意识都在做激烈的斗争。窦争用最恶毒的言语自我羞辱,恐惧中,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然而当他用尽一切办法取悦顾慨棠,慢慢得到了对方的回应时,窦争感受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喜悦,以至于第一次进入的地方被粗鲁的插入,窦争也没有躲,而是紧紧搂住顾慨棠的脖颈。
——亲吻他的耳朵。
第83章 装什么装?你喜欢海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但很快窦争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顾慨棠亢奋的反应明显不同寻常。夏天天亮的早,大概五点左右卧室里就有光线照进来,窦争看到顾慨棠的瞳孔又黑又暗,迷茫的扩散着,耳边的喘息声急促而粗重。
顾慨棠的体温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手臂上肌肉的线条格外明显,窦争觉得奇怪,他正被顾慨棠死死压在下面,面颊贴着床单,窦争艰难地扭过头索吻,然后顾慨棠就用手抓着他的腰,把他翻了过来。
窦争的情况不比顾慨棠好,他浑身湿透,好似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紧闭的房间里弥漫着汗水和精液的味道,窦争的大腿都在发抖,被扭过去时,根本没办法抵抗。
他也不想挣扎,窗外一丝阳光完完整整地照在床上时,窦争喘息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仰着头,用同样汗湿高热的手臂搂住顾慨棠的脖子,把顾慨棠揽进怀中,力道之大,好像要把他嵌在自己的身体里。
搂住顾慨棠的同时,窦争忍不住射了出来,他身体紧绷、嘴唇颤抖,找寻着顾慨棠的耳朵,断断续续、喘不过气地说:“海棠……我……我……你。”
云消雨散,窦争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心脏无法恢复平静,体温也居高不下。
他害怕顾家人突然回来,也担心顾慨棠会醒来,窦争拖着身体拿了卫生纸,清理后面时,擦出了血丝。
怪不得这么疼,窦争轻轻倒吸气,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床,胡乱穿上裤子,就开始收拾残局。
把激情时撞掉的物品摆回原位,把可能被人发现的液体擦净,然后窦争又用毛巾擦了顾慨棠的小腹和下体。
顾慨棠身上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酒气了,窦争跪在床边,不像刚刚收拾房间时那么慌乱,他轻轻地帮顾慨棠整理身体,用手指梳了梳他的头发。
窦争身体中心最深处还在隐隐作痛,但看着顾慨棠,窦争那种深深的爱意就怎么都藏不住了。
窦争的动作变得很慢,他躺在顾慨棠身边,盯着他的睫毛,说:“……等你醒来,找我好不好?”
顾慨棠呼吸平稳,当然不可能有反应。
“算了,”窦争垂下眼,说,“你等我来找你。”
窦争从顾慨棠家出来才发现外面下了雨,怪不得屋里那么闷热潮湿,但他没带伞,只好淋着雨往外走。
习惯了之后也没有那么疼,最起码还是能走得很顺利的,窦争全身湿透地站在出租车站,觉得自己这样可能不会有司机愿意搭乘,想了半天,也只能给闵敏打电话。
“喂,”没等闵敏说话,窦争就问,“我能去你家住一宿吗?”
闵敏父母离异,平时就自己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尽管闵敏是女生,可能有些不方便,可窦争从来没把她当女生看,所以也无所谓。
闵敏撑伞去接他,看见一脸苍白、嘴唇干燥的窦争,一惊,然后点点头:“你被海棠揍了吧。”
窦争:“你说什么?”
“可怜,可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闵敏踮起脚尖拍窦争的肩膀,“毕竟海棠看起来就是那种喜欢女人的人,不过,这么好的机会……”
窦争表情蓦地变了,他问:“什么好的机会?”
闵敏看窦争表情严肃,‘咦’了一声,啧道:“装什么装?你喜欢海棠,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84章 毕竟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这个人,窦争希望能够努力的去争取。
窦争愣了一会儿,想到顾慨棠的反应,再想想闵敏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看着闵敏一副了然的模样,不由恼羞成怒。
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因为他还要到闵敏家借住。
窦争没带换洗衣物,连条毛巾都没有,还要麻烦闵敏去买。闵敏一边抱怨着说:“你是专门来折腾我的。”一边开门走了,听见闵敏关门的声音,窦争躺在床上,确定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时,才露出了一副疲惫的表情。
他究竟在干什么啊……
窦争想了一会儿,头脑昏昏沉沉的,进入深度睡眠前,窦争还在想过段时间去找顾慨棠,跟他好好说清楚。
毕竟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这个人,窦争希望能够努力的去争取。
然而第二天窦争就开始发烧,他后面好像感染了,伤口比第一天还要痛,解手时流了血。不过也只能挨着,因为窦争不好意思拜托闵敏去给他买药。
闵敏也不知道窦争具体是什么情况,就拿了家里的退烧药喂给窦争吃。年轻人身体好,可窦争烧了整整两天,才能从床上下来。
闵敏问:“你准备去哪里?”
窦争闻闻自己身上有馊味的衣服,说:“我去找海棠。”
“这样去?”闵敏说,“你洗个澡吧。”
窦争说:“好,你有没有衣服可以给我穿……”
“你滚。”
窦争干干净净地来到顾慨棠家门口,也没有犹豫,按响了门铃,可等了好一会,也没人过来开门。
其实窦争有顾慨棠家的钥匙,见这么长时间没人过来,就自己开了门。
他发现顾家空无一人,谁都没在。
窦争四处找人,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明明是夏天,却觉得有点凉。
窦争想了想,给顾慨棠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顾妈妈,她对窦争打来电话感到惊奇,更惊讶的是窦争是用自己家里的座机打来的。
顾妈妈问:“小争,怎么了?”
“……”窦争不答反问,“怎么是你接电话?”
顾妈妈压低声音说:“慨棠在灵堂,你有事吗?”
窦争一愣:“灵堂?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广东。”顾妈妈道,“谢冕家。”
窦争站在那边,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妈妈还在说:“追悼会还要持续几个小时。你有急事就先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谢冕怎么了?”
“他……他母亲去世啦。”顾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说,“就在高考那几天,当时都没敢和谢冕说。这孩子,真是可怜。”
窦争顿了顿,道:“算了,我也没……什么事。你们什么时候回北京?”
“后天回去。”
“那……”窦争吞了吞口水,“海棠回来,让他来找我?不,姐你跟我说,我去找他……”
顾妈妈说:“好,但是他们兄妹俩说和同学约好出国去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
“……”窦争愣了,他扶了扶额头,按住鼓动的青筋,低声说,“那我等他回来,再和他说吧。”
“咦?”
“姐,我先挂了。”
“小争,”顾妈妈急急问,“爸妈说你最近都没回家?怎么回事啊?”
窦争装作没听见,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做过那种事之后顾慨棠是什么感觉,但看顾妈妈的反应,她还不知道,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吧,怎么能说得出口。
窦争打开顾家的冰箱,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转了一圈,又回到闵敏家。
闵敏正准备出门和同学去玩,看见窦争,无奈地说:“怎么又来了。这次不付房租费,我是不会让你进来的。”
窦争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把零钱:“够不够?”
“够你个大头鬼。”闵敏说,“你怎么不回家?”
窦争突然很愤怒地朝她吼:“回什么家?我搞了人家的儿子,你让我回什么家?”
闵敏愣了,穿鞋的手一停,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要不,跟我一起出去玩?”
窦争知道自己没理由和闵敏发脾气。要不是她,他现在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可就是很烦,烦得忍不住想和人吵架。
窦争用力抓了抓头发,说:“不去!”
等闵敏走后,窦争就睡了过去,一连睡到第二天下午,闵敏叫醒他,问:“你睡这么长时间,是身体不舒服吗?”
窦争说:“我头好痛。”
“又发烧了?”闵敏想摸他的额头,但是被躲过去了,她只好起身去拿体温计,道,“你要是再这么烧下去,真的要去看医生了。”
窦争不置可否,他太渴了,喝了很多水。喝水时,闵敏问他要不要吃东西,窦争摇摇头。
“你一整天没有吃东西。”闵敏说,“喝点粥怎么样?”
窦争把体温计从腋下拿出来,想了想,说:“好。”
他的体温并不高,三十七度五,没有发烧。然而窦争精神状态不好,不想吃饭,只想睡觉。有时候他明明控制着不想睡,但是坐在那边就闭上了眼睛。
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窦争鼓起勇气给顾家打电话,还是顾妈妈接的,她说顾慨棠出国了,这次倒是有了准确的时间,说……顾慨棠半个月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