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见他下来本准备出声询问试镜的情况，又临时改了口，殷切的问道：“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没事吧？”乔希阳算是她手里资质最好前途也最不错的艺人，她当然是要捧着对方一点。
“角色应该没有大问题。”
“那是好事啊。”经纪人面上一喜。
“好什么好。”乔希阳依旧面沉如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他又解释了一两句，“今儿个我见着秦韶了，看到了他的正脸。”
“那不是很好吗虽然你们之间没什么竞争的，但是他后头的水应该不浅，交好总比交恶来的快。”
对圈外的观众，秦韶可能只是个老是演男主的貌丑演员，是拉低剧的颜值和逼格的存在。但对圈内的人而言，秦韶代表着大投资，名导名制作和男配火的机会，不然她也不至于安排演了几部电影的男主的乔希阳来竞争这青春文艺片的男配。
乔希阳却没有因为经纪人的话表情哪怕有一丝的放松，他狠地锤了一下车垫，真皮的车垫凹进去又很快的恢复原状，他咬牙切齿的道：“到底是谁说秦韶长得丑的？！”
就那脸还丑，他做男配，分分钟被对方吊打好吗？！秦亿对他的笑容，连他都有点把持不住，更别提看脸的观众了，他感觉到了来自宇宙的深深恶意。
到底是谁说秦韶长的丑的这个问题也在试镜的几人心中打上了一个大问号，他们都是娱乐圈里混了好些年的人，阅人无数，看过在脸上动了刀子的明星更是多不胜数。这面前这张年轻英俊，俊美到过份的脸根本没有半点人工的痕迹，要说丑，这天底下还能找出来美的吗？
秦亿看了几人脸色，在等待了五分钟后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可以，请随意。”原本对秦韶这个内定演员十分不满的人多了几分期待，之前听说秦韶演技烂长的丑，就是后台硬，既然长的丑是谣传，说不定人演技也是杠杠的呢。
他们指定了剧本中女主与男主相处的一个桥段让秦亿来演。
秦亿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把已经熟记于心的台词迅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调整了面部表情，准备开始表演了。
在石家大宅看远程直播的石靖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5章 量身定做
秦亿从开始表演到结束，试镜的人选都要被逼哭了。他们看过演技烂的，没见过烂成这样的。
他们原先对业内传闻的秦韶演技烂的流言其实是没有那么相信的，毕竟流言实在是太夸张了，就算普通人也不至于表演烂到那种地步，更何况秦韶是个演员，还是个演五部剧男主的演员。
秦韶的那五部电视剧，宣传力度大，演员阵容强大，他们有些也是看过的，看播出的效果，演员秦韶作为主演，演技也马马虎虎过得去，多少有点演戏的经验吧。这又是青春片，不需要什么演技。
今儿个见了秦韶这张脸，他们就更加怀疑传言的真实性了，先前对方演的角色都是些刻意丑化的，演技要求又要高，很容易就演的不出彩。拿影帝的水准来要求一个新人，那肯定是觉得这个人的水平差到了一定程度。
但秦韶表演完毕之后，他们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他们不应该质疑业内传闻的真实性的，对方演技之烂，出乎他们的想象，演技烂得清新脱俗，简直令人发指。
就没见过一个人能把告白的话念的老学究念书一样，那么富有磁性的声音，硬是能被秦韶发挥出催眠功效也就算了，那种僵硬的表情，僵硬的四肢动作简直就像是从丧失片里走出来的好吗，要是换颜值不够高的一张脸，分分钟把女主吓跑好吗，就更别说什么心动的话了。
这一段按照剧本来，本来是男主撞到被罚站的女主，手里捧着的作业本落了一地。
两个人一块捡本子，男主温柔的和女主说话，然后靠三言两语和一个笑容就征服女主。要表现出高中生的青涩。两个人手碰在一起，同时表现出两个人之间那种纯纯的暧昧的流动，对一个有专业素养的演员来说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总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场景，演员可以发挥的空间不多，主要还是看脸。女主试镜室自然是没有的，本子也是没有的。秦亿也要做的就是要模拟出那个场景并且能够让在场的一同入戏。
秦亿真的非常努力的去做了，他在脑海中模拟出捡本子的状态（在场人员看来就是一双十分有灵气的眸子突然就毫无生气，双目放空像是失了明的人）
他又脑补了一下自己见到女主的状态，秦亿能够接触到的女性实在是太少了，他甚至不曾午夜梦遗过，也没有会让他在床上画地图的梦中女神。
能够在他脑海中与女主这种年轻的美貌的女性划上等号的也就是家里的女佣，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他在表现出暧昧的情感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石靖之式的高高在上的威严，这让他的面部表情在在场人员的眼里充满了违和感。
至于动作就很不要提了，秦亿有个毛病，他要是不想着表演还好，一旦提醒自己这个是表演，肢体动作就十分僵硬，非常的不自然。
很显然这一次的表演他再一次的失败的彻底。就算不看导演编剧的脸色，他自我的感觉也不够好。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演员，首先就要有强大的内心，即使导演把你骂得狗血喷头也要坚持住，这是秦亿每天睡前都要在心中背一遍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以前参演电视剧的时候，秦亿化的妆那么丑，他都不在乎。就更加不会把来自导演的辱骂放在心上了。不过因为秦亿的背景和他谦恭的态度，无论NG多少次，导演也不会怎么骂他。
在按照自己的理解表演了男主和女主的对手戏后，秦亿用自己的声音把几位表情像便秘了很多天的制片人导演和其他在场的专业的工作人员从内心崩溃表情崩溃的状态拉了回来。
“这就表演结束了吗？”导演摸了摸自己微挺的小腹，心有余悸的问。
“我表演完了，谢谢各位。”秦亿整个腰部和肩部向前倾了十五度，鞠躬的时候将双手自觉放在裤线稍前，礼仪无可挑剔。
“好，很好，就这样！”专业性相对较低的工作人员从昏昏欲睡中醒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穿着校服的秦亿姿态优雅的行了个礼，当即就被这曼妙养眼的一幕煞到，啪啪啪的鼓起掌来，用清脆的鼓掌声打破了试镜室内那种难言的沉默。
这第一声鼓励意义不同，秦亿也并不吝啬对自己友好的人释放好感，他的唇角微扬，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后者立马更加心神荡漾，鼓掌都卖力了几分。
毕竟是内定的人选，要是秦亿不参演，片子就没有人投资，也根本不可能拍得成，其他几个人两两交换了意见，最后还是由最擅长组织语言的男编剧出来做了个总结：“你的表演呢，非常的非常的有特色，你回去等消息吧。”
秦亿倒没有那种选角选不上的紧张感，虽然他并不知道石靖之和江河在幕后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江河叫他来试镜往往意味着剧组在好些日子后会通知他去参演这个角色，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对结果并不关心，而试镜的过程中导演脸上的表情如果有一点的赞赏都足够让他高兴。
只要有一点点的进步，就应该开心，并且为此更加努力。
出来的时候，意料之内，江河在那里等着他，他上前打了个招呼，表情有点儿沮丧：“试镜结束了，感觉不是很好。”
江河微笑着鼓励：“少爷肯定没问题的，先让七号他们陪你回去，我有些话要和他们谈。”
秦亿瞅了他片刻，敏锐的直觉雷达让他觉得里头的人有点危险：“不可以做过份的事情。”
江河继续微笑：“大家都是文明人，我怎么会做过份的事情呢，没什么，就是和老朋友叙叙旧。”
“真的吗？”秦亿狐疑道。
江河笑得都快脸抽筋了：“我怎么会骗少爷您呢？放心吧！您再不回去，家主要不高兴了。”
秦亿立马就想起了石靖之不高兴的样子，他不再有半点的迟疑：“那我就先回去了，有好消息一定及时通知我。”
秦亿前脚刚走，试镜室几个人就激烈的争论起来。显然这个秦韶的演技之烂已经超出他们的忍受范围，只有先前被一个笑容电得晕乎乎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好话：“我觉得，其实他演的还挺好的呀，那个笑容好温柔，要是我是女主，肯定会心动的。”秦亿真正表演的笑容她压根没看到。
这部电影的导演还挺有脾气，在争吵的时候小小的爆发了一下，作为一个导演，他实在不明白，制片人为什么非得选这么一个人，捧人也不能捧没天份成这样的啊！
在他们开吵之前，江河进来了：“都是老朋友，叙旧的事情，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谈，作为秦韶的经纪人，我觉得有几句话我得为我的艺人讲一下。秦韶是个好演员，他也没有走过后门。”
嗤笑声立刻在房间里响起，“江河你好歹也要点脸，他不是靠后台，这圈里就没人是走那扇门拿到角色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