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回去,我给你揉揉头。就舒服多了。”
“快点开,我就想快点休息。”
“好。靠我肩膀上来。”
周麟笑骂着滚蛋,好好开你的车。
到家之后,洗澡上床,贺廉靠在床头,周麟横在床上,脑袋枕着贺廉的大腿,贺廉给他揉着太阳穴,按摩眉心,一直到头发里,捏一遍,压低声音和他说话。
周麟舒服极了,按摩的不轻不重,似乎所有抽痛感,太阳穴上得鼓胀感都消失了,一下下的捏着揉着,还有他的闲话家常。说什么明天心理诊所回来一个有妄想症的中年妇女,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说上课的时候学生们似乎比以前的多了,很多都是其他学系的来旁听。
周麟恩恩地答应着。很快就昏沉沉的了。
最后就连贺廉把他搂进怀里都不知道,非常乖顺的怎么抱怎么搂,怎么亲都不管了。
刚一起床还不等洗漱完牛,鲁炎打来电话。
“周少,你是交给京城的公安局还是交给那个公安局啊?”
周麟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
“一大早,京城的公安局就来人要带走施乐,他们有逮捕令,说反扒大队抓到有利线索,施乐在京城偷窃,他们依法进行抓捕。这边还没上警车,隔壁城市的公安局也到了。”
周麟赶紧给潘革打电话。
“眼下怎么办?是给你,还是给京城的公安局?”
“按照正常的途径来说,她在哪犯得案,哪就有抓捕的权利。最近她在京城盗窃,京城公安局抓她没错。”
“我还想交给你,让你审出点什么。”
“没事,你不方便出面我和京城的公安局打个招呼,他们往这方面审,也会得到想要的。”
周麟也没办法了,潘革不能赶权办案,案发地在京城,施乐也只能交给京城的警察。
合情合理合法。
特意给京城的公安局打了电话,潘革也打了电话,京城的公安局着重审讯她是否知道李坤的一些事情。
小齐去拿审讯口供,看得很仔细,你知道李坤最近干了什么吗?他是否和你说过很快就要发财的话?是否有做过违法的事情?
施乐一口否认,不知道,没说过,不清楚。他最近和谁经常见面?见面的话会不会不让你在场?行踪是否有诡异?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非常痛快的交代了所有偷窃的事情,但是只要涉及到李坤,她都矢口否认,永远都是不知道。根本就问不出什么、”
小齐复印了一份口供给周麟带回来。周麟皱着眉头看,小齐在一边叙述。
“我也面对面的问过施乐,施乐咬死不开口。”
“什么表情?”
贺廉有些好奇的问。
“什么表情?就是,就是打死也不说那种,大义凌然。冷冷的笑,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骨头还挺硬。”
周麟有些气恼,他应该先审问一下在交给警察的,本想交给潘革,肯定能行。没想到被京城的警察横插一脚夺了过去,也没问出什么来。
“要不,我去一次吧。”
就不信了攻不破施乐的心理防线,她不是军人没有多好的心理素质,很快就能问出点什么。
“贺先生去了也没用了。施乐被转移了、”
小齐摆摆手。
“转移到那去了?”
这不对啊,没怎么着呢就转移?
“遣送回原籍,她在她的原籍也犯了很多案子,据说牵扯进一个小偷集团里了。这边一公布抓到了施乐,原籍县市就来提人,下午就被转走了。”
贺廉皱紧眉头,怎么感觉慢人一步?
“没办法了,从她嘴里问出李坤是不是剪掉我刹车线的计划泡汤了。”
周麟也觉得有些被动。但也没办法,他是副市长,不主管公安系统,可以说上话,却不能干扰人家正常办公。
“没事,慢慢来。”
贺廉拍拍他的手。
“现在着急也不行。”
只能慢慢考验李坤,趁早把李坤踢出去、希望李坤最近多办一些不靠谱惹祸的事情,就有借口了。
“程副市长最近一直都是正常上下班,他的秘书也没有离开程副市长的身边。都很稳定。也没有调查出什么。”
小齐汇报最近的工作。
“放长线,不着急。最好抓住他最致命的把柄才行。”
也就是说,目前动作还不能太大,小心为上。慢慢收集资科,抓到有力把柄,在反攻。
卧薪尝胆吧。
厚积薄发。
成大事就要考虑周全,不能太急躁有漏洞。
让小齐回去继续好好工作,监视着程华和他的秘书,表面上也不要露出什么来。
“我新请的人都到位了,人手填足。今天我也和我提拔的那几个人开了小会,提升了奖金,怎么也是我这边的了。”
“李坤最近不会有大动作了。他也不敢,只要防止他不要再把以前的人塞进来就行。”
“知道,鲁炎会盯着。”
周麟伸个懒腰,这天天的,忙的他晕头转向的。
抓头看着贺廉,他一声不吮的倒茶,端着杯子喝水也有点兴致阑珊的。
“哎,你怎么了?”
刚才小齐在不好问,怎么他进了茶楼,就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带着小齐出来喝茶,告诉别人是出来放松下,其实是找个地方听小齐汇报工作。贺廉也就跟过来了。
贺廉叹口气,直接躺在榻榻米上,头枕着周麟的腿,摘了眼镜抬起胳膊捂住了多半张脸。
“我感觉自己挺没用的。”
周麟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助腿,他经常躺在贺廉的腿上,现在贺廉躺他膝盖上了。
“怎么了?”
贺廉揉了揉眉心。眉头皱得很深。
周麟按住他的眉心处用力往两边推。别皱眉,他不适合皱眉,皱眉的话感觉整个人都忧郁了,像个忧郁书生。
“下午来了一个幻想症的中年阿姨。是阿姨的侄子送过来的。侄儿是我的学生,我上课第二天,学生就来拜托我能不能给他姑姑看看,他姑姑幻想应非常严重。
学生说,他姑姑结婚之后经常受到姑父的殴打,结婚快三十年了,挨打挨了快三十年,他姑父长期饮酒,家庭暴力,辱骂他姑姑,他姑姑一直不敢反抗,忍受着家暴,孩子也是非常不尊重母亲。
最近十年他姑姑一直幻想着,她是一位五十岁的少妇,丈夫很有钱,对她很好,女儿很可爱很听话,她是一个贵妇人。她们生活优越,富足,丈夫温柔体贴,女儿正准备上大学,所以只要她出门,她就会说和先生参加晚宴,看见经过的女孩都会上去拉着叫女儿。她的孩子都骂她是疯子。她姑姑就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我这个学生家是外地的,考到这里之后,就去探望他姑姑,觉得他姑姑太可怜了。想让我帮忙是否能让他姑姑正常生话。所以下午,我见到了这位阿姨。”
第一百三十章 不是你的错
周麟嗯了一声,听着,贺廉偶尔也会和他说起遇到的一些患者,太凄惨的,或者是看着都不忍心的都会说一下。但是从没看到过他有这个表情,很挫败,很失望,也有些迷茫?
“这位阿姨打扮的干净整洁,说话非常有条理,其实也不错,虽然四五十岁了,但是一举一动都很优雅。条理清晰,我和她聊天,她会和我侃侃而谈,女儿多高,多漂亮,多听话,长什么样子,最喜欢什么东西。她先生又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的,每次情人节生日结婚纪念日都会送她礼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幸福的,甜蜜,甚至是一种满足。沉浸在她幻想出来的世界内,她是一个拥有一切幸福安逸且没有痛苦打骂的女人。他侄儿希望他姑姑恢复正常,你说,我要是告诉她,你没有女儿,只有一个顽劣不听话骂你是疯子的儿子,并且是这个儿子亲手把你送进精神病医院的。有一个酗酒长期殴打你的丈夫,每天都打你,打得你在地上翻滚,我打破她的幻想,是好的吗?”
贺廉翻身抱住周麟的腰。
“我是医生,她病了,我应该给她治疗。但是,现实太痛苦,她知道了会不会疯掉?还是说,不如让她沉浸在幻想里,虚构出来的世界至少让她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贺廉有些为难,甚至是有些迷茫,站在医学角度,这是病,要治。站在人性上,宁可她疯傻下去,至少目前是幸福的。
周麟摸着他的头发。有些无奈。
都说周庄梦蝶,是人梦见自己化成蝴蝶,还是蝴蝶做梦以为自己是人?谁也说不清。
现实,幻想。在遭到重大打击,长期受到暴力,她也就躲进自己的世界内。
打碎了的话,现实太残忍。贺廉这是左右为难。
“别人认为她疯了傻了,被关进精神病院是可怜痛苦,站在这位阿姨的角度,何尝不是一种美满。她活在她的世界里,那就活着吧。人这辈子吧,有时候就和做梦一样,她只是美梦不愿醒,现实对她而言那才是噩梦。”
“我给我的学生做了建议,最好就这样吧。他姑姑也不会伤害别人,就是沉浸在她幻想的世界内,也是一种避世的方法,不是治不好,而是所谓治疗才是一个噩梦的开始。我学生有些失望,他认为疯了就是疯了,幻想症这是病,病好了之后,可以和他姑父离婚啊,在殴打的话可以报警啊。小孩子有时候特别天真,报警?如果警察真能管家庭暴力就没有那么多被打的女性,被虐待的孩子。我和这位阿姨聊了很久,学生最后带着他姑姑走了。然后我听见学生和他姑姑在争吵,原来他姑姑把我心理诊所的女护士当成她的女儿了,学生对他姑姑说,你醒醒吧,都是假的,你没有那么好的老公和女儿,都是假的,你幻想出来的。阿姨特别震惊。我安慰几句,斥责了学生,但是,那位阿姨好像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