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齐镜声坐在起居室的小沙发上查资料。
黎嫂看他穿一套厚睡衣,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秋天凉,暖气还没有热起来,怎么又光着脚。”
齐镜声抬起脚盘在沙发上,点点能量终端屏幕,“没关系,我不冷,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黎嫂凑近了看上面的资料,“一个小男孩,唔,成绩不错,但是,这年纪已经不适合给少爷当伴读了吧。”
“才念中学四年级,我明年就去读大学了,哪里能当伴读,”齐镜声笑起来,端起白水喝了一口,“我在学校咖啡厅遇到的,这孩子打零工赚学费,我就多问了几句。”
黎嫂听他把尚小寒的情况讲了讲,立刻怜惜起来,“太可怜了,少爷要资助他读书吗?他这样的年纪打零工是违法的,遇到黑心老板还很危险。”
世家通常为了避税都会捐助许多慈善环保类型的机构,家里的小孩子用点儿零花钱凑热闹,不论是为了装点门面还是当做和养猫狗一样的趣事来玩儿,都很常见。
毕竟他们一件礼服一个玩具经常就抵人家数月收入了,不是大事儿。
齐镜声点点头,“我和他聊了一会儿天,后来又见了两次,发现他天资不错,有很努力,养起来也是个好苗子。索性送了他念书的钱,不过最近他家里有些纠纷,这就不是我合适出面处理的了。”
黎嫂是受过训练的职业管家,从刚才的故事一推测,秒懂,“我来解决,少爷需要我做什么?”
“并不太麻烦,去联系个律师,帮他拿到家长选课签字,授权住校独立学习,生活费强制划账就好。”齐镜声已经查了相关法规,还联系职业律师咨询过。
尚小寒还有四年成年,必须有监护人,父母双方远近亲族皆无,只有陈珍,这是没办法解决了。那么只要让她不影响小寒的生活学习即可,成年后会自动脱离关系。
那套给遗属的房子,还有抚恤金,在齐镜声看来,都不是什么大钱,能挣来固然好,尚小寒心里可能舒服些,挣不来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陈珍不过一蝼蚁,上辈子小寒成年后她还为了什么事儿来纠缠过,当时齐镜声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尚小寒独自解决了。
黎嫂微微皱起眉毛,“养起来是个好苗子的话,住校是不是就不太合适了。公立学校,再怎么好,假期也没人管的。既然出手帮助教养,索性帮到底,接来我家吧。”
儿子已经跟了齐镜声,以后的关系板上钉钉,照顾个半大少年并不费事儿。
齐镜声微笑,“黎嫂想的周到,假期到你那里,也方便我去探望。只是这件事,不要让家里知道。尤其是那边。”他指了指春在堂。
年龄差了十七岁的小弟弟刚出生,他就忽然开始在外头养人手,说出去不好听,也有点儿没气度。
黎嫂非常理解,“少爷放心吧,我就说是家里亲戚的孩子。”
“那就好,从头到尾别泄露出我最好,”齐镜声站起来伸伸懒腰,“律师费结算的时候来找我。”
“是。”黎嫂半鞠躬退出去,有点儿成了少爷心腹大有用武之地的小激动,回到值班的房间就打电话给儿子,“周末假期了,回去把你隔壁的客房收拾出来。”
黎贺睡的迷迷糊糊,“家里没人啊,收拾客房做什么?”
“不要管那么多,到家了再跟你说。”黎嫂挂了电话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翻出自己的能量终端,写了一份注意事项计划才去睡觉。
尚小寒第二天一大早在厨房细微的叮当声里醒来,睁开眼反应过来在陌生的房间,赶紧爬起来把被褥都收拾整齐,洗漱了去厨房,“黄奶奶早,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黄老太太拿着小菜刀切咸菜丝,“不知道你的食量,我做了好些煎蛋培根,你看看自己是喜欢吃烙饼呢,还是吃杂粮馒头,锅里的粥自己盛。”
父亲去世之后,他有四五个月没有吃过这样的早餐了,尚小寒吸吸鼻子,轻手轻脚地盛粥端盘子,“谢谢黄奶奶。”
“乖孩子,”黄奶奶捏捏他的肩膀,“这样子你妈妈爸爸看到要心疼的,对自己好一点,日子总会好起来。”
尚小寒吃好了早餐,抢着洗了碗,去跟黄奶奶交代他有个朋友说可以请律师帮忙。
老太太睁大眼睛,“律师要许多钱的吧?烈士的后代,上头应该管,你放心,肯定都给你办的好好的。”
可是尚芸芸也是烈士的后代,在这个层面上,两人是平等的。
尚小寒没法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太理智,莫名其妙就很信任齐镜声了。
早晨八点多,黄叔叔从驻地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上报给后勤领导,领导承诺今天之内就联系民政部门过问情况。
尚小寒听了略沮丧,公权力机关沟通起来,总是很慢的,还要打叠起精神安慰黄奶奶,“您说的没错,果然都会管的。”
上午十点,他接到了陌生的通讯呼叫,一个略刻板却很柔和的女人问,“请问,是尚小寒同学吗?”
同一时间,齐镜声的信息进来,“已经派人去帮你处理了,是黎贺的妈妈,不要客气。”
尚小寒没看到信息,有点儿紧张,“我是,您是?”
“我叫方宁,镜声少爷说您需要帮助,我现在在戎陆小区的外面,您方便出来一下吗?”
尚小寒站起来忍不住拉拉衣服,“您在哪个门,我立刻就出去,谢谢。”
“小区东门对面的茶座,你进门就能看见。”黎嫂挂了电话走回座位坐下,听说话是个懂事的孩子,希望真人表里如一。
律师坐在她对面查看简单地卷宗,“这件事,如果要上报到部队后勤和民政部门,有专门的调解员,不过时间花费的长一点。”
黎嫂扣扣桌子,“您说的时间长一点是指争取生活费,我在意的是孩子会耽误学习。因此首先让他的监护人把该签的字签了,让孩子安稳去学校,钱不是首要问题。”
律师就微笑起来,“那么很容易,您安心呆在这里,午饭之前我就能办理完毕。”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在慎园工作的人,他是不愿意接这样近似公益的案子的,毕竟按法规收取律师费,都是按比例抽成,能从小孩子的生活费里获得几个钱呢?
但是这位说钱不是问题,事儿就好办了。陈珍那样的中年妇女,看履历一无所长,吓唬一下很容易解决掉。
尚小寒挂掉通讯就看到齐镜声的信息,心里的一点儿忐忑消失无踪,回复了一句,“谢谢^_^”
齐镜声补了一段长解释,“生活费的争取时间会比较长,先让你安稳去上学,后面的事情慢慢来。家里有喜欢带走的东西可以统统拿走,都放到黎贺家里。房子暂时是争取不到了。”
尚小寒很高兴,“能上学就好,房子已经面目全非,且只是给我们使用,没什么好争取的。”没了牵挂期待的人,一所空房子,没有意义。
第20章 需求
尚小寒到了茶座门口时候看到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一脸五彩斑斓,这样子见同龄人还好,见一个听声音就很严肃的大人,心情忍不住就忐忑起来。
黎嫂看过齐镜声给的照片,在座位上站起来冲他招手。
尚小寒有点儿局促地拽了拽衣服,规规矩矩走过去,先鞠躬,“方女士,您好。”
黎嫂仿佛没看见他脸上的伤,冲自己左手边的椅子示意一下,“坐,吃早餐了吗?喜欢什么样的点心?”说着就翻开了水单。
尚小寒连忙摆手,“已经吃过了,现在并不饿,谢谢。”
“好吧,”是个乖巧的小孩子,黎嫂笑容愈发慈祥,“那么我就替你做主,要一杯果汁吧。”
加了单,她才介绍律师,“这位陈律师,擅长财产纠纷和家庭矛盾处理,我叫他来帮你解决问题。”
尚小寒站起来又鞠躬,“陈律师好。”
陈律师倒是提起来他的伤,“你现在的监护人殴打你了吗?”
尚小寒紧张地摸摸嘴角的伤,“没有打我,这是在附近被小混混抢钱时候受的伤。”
陈律师的表情略遗憾,不过按案件情况,“没有行为暴力,但是精神暴力是肯定的,这个毫无疑问吧?”
无视、冷嘲热讽、不给饭吃、丢掉父母遗物,那确实是,尚小寒点点头。
陈律师笑眯眯地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那就用这个理由,我得到的资料里,提到她把你的东西丢出门外,换了家里的锁,对吗?”
“是。”尚小寒继续点头,“我还有证据证人,她把我屋子里的书本笔记都卖给了经七路的废品收购站,而且昨晚因为我在家中吵闹,她报警说家中有人入室抢劫,当时来的保安大叔可以给我作证。”
律师笑容扩大,“嗯嗯,再仔细想想,除了这几件还有其他吗?”
尚小寒想来想去,“不给我留饭,不给零花钱伙食费,但是这个没有其他人证。”
“但是你的儿童账户里没有入账记录对吧?”律师飞快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小孩子的午餐都是在学校吃,儿童账户和手腕上的通讯器绑定,可以在学校的各种终端机上消费,几乎所有父母都会给孩子账户打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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