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灏亨好奇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司徒笙伸手,眼巴巴地等着他掏支票砸自己。
张维朝出来扫兴:“这是我自己的事,没道理要二少出钱。”
英灏亨点头道:“有道理,那算了。”
伸手伸得胳膊酸,听话听得牙齿痛的司徒笙面部微微地抽搐了两下,从容地将手缩回去了。
张维朝想着自己要还给司徒笙的钱,又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的钱,迟疑道:“有没有便宜点的方案?”
司徒笙道:“有啊。方案一:两千万,毁尸灭迹,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张维朝拼命摇头。
“方案二,送进警局。这个简单,收你……二十万好了。”
张维朝还在迟疑:“他们也是生活所迫。”
司徒笙抬手挡住眼睛,嘴里怪叫道:“圣父的光辉闪瞎我的狗眼。”
英灏亨还是坐在那里悠悠然地吃薯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张维朝道:“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司徒笙抢来最后一根薯条,假装没看到英灏亨投来的愤怒目光,慢条斯理地说:“最简单的,来一次打一次。每次收你一千块。”
第6章 第二局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的确是既简单又实惠的经济套餐,对个人财政陷入窘境的张维朝来说,有着无可抵挡的吸引力。他稍作考虑,就采纳了,只是提出一个疑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呢?他们吃过一次亏,一定会更加谨慎小心。哪怕我抢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他们也可能在你赶来的路上就逃之夭夭了。”
“你可以选择每天一万元全包套餐,我们事务所将提供贴身保镖服务。”司徒笙热情地游说,“无论是徒步山区,还是出海远游,都能保证你的人身财产安全。”
“你知道我没钱。”张维朝哭丧着脸。
英灏亨意味深长道:“不用贴身保镖,他也有办法找到他们的。”
张维朝愣了下:“什么办法?”
司徒笙无辜地摊手。
英灏亨笑了笑,突然朝司徒笙扑去。司徒笙下意识地跳起来,左脚还没离开沙发垫就被抓住了。英灏亨扯着他的脚踝往自己身下一拉。司徒笙身体失衡,双腿叉开一百二十度,身体重新倒在沙发上,他又惊又怒地看着借故抓住他裤子的英灏亨:“你他妈的想做什么?”
英灏亨在他大腿上重重地捏了下:“谁准你说脏话的?”
司徒笙被他自来熟的口吻气乐了:“你是我谁啊?你管我?”他左膝盖往上一顶,刚好顶在英灏亨的腹部。
英灏亨眸光一沉,干脆双手拉住他的腿往自己身体两侧一拉。司徒笙趁势想勒他的脖子,却被突然倒下来的身体压住,动弹不得,司徒笙急得满嘴乱骂。司徒笙自诩身手灵活,寻常难逢敌手,可惜英灏亨抢占先机,先压制住他的一条腿,再将他囚困于方寸之地,让他一身本领无从施展。
张维朝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等英灏亨一双手在司徒笙身上胡摸,才出声问:“二少,你这是做什么?”
英灏亨一边格挡司徒笙不安分的双手,一边掏他的口袋。他天生大力,又练过拳,司徒笙的抵抗如毛毛雨一般,毫无威胁。
最终,司徒笙被折腾得精疲力竭,干脆放弃挣扎:“行了,摸到就拿出来吧。”
英灏亨一手插在他的裤袋里抓着东西,一手搭着沙发靠背,坏笑着问道:“摸到什么?”
司徒笙愤怒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英灏亨盯着他被气到发红的脸颊,有些移不开眼。身为本市著名的高富帅,他见过的美色不知凡几,也有司徒笙这一类的古典美人,个个表里如一,静如处子,如他这般外表娴静内在跳脱的还是头一次遇到,竟出奇地吸引人。
他一向不亏待自己,没看够就看个够,也不管自己的做法有多么怪异。
司徒笙翻了个白眼:“你有完没完!”
英灏亨道:“翻白眼不好看。”
司徒笙被气成斗鸡眼:“这样呢?”
英灏亨笑了,将东西掏出来,托在掌心上研究:“监控?”
“嗯哼。”司徒笙缩腿,慢慢地从英灏亨身下退开,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飞快地跳下沙发,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张维朝赶走,自己霸占。
张维朝犹豫着坐到英灏亨身侧,伸头去看他手里的东西:“他们放的?”
司徒笙道:“不好说。也许是另一拨喜欢偷窥你的人。”
张维朝苦笑:“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司徒笙摊手:“这要问你了。”
英灏亨将监控摄像头丢回给司徒笙:“这是市面上最便宜的监控摄像头,电池最多持续二十四小时,内容被录制在SD卡里,需要手工读卡。”
司徒笙道:“以他们的智商和情商,最多等到今晚。”
张维朝突然站起来:“你是说,他们会回来拿这个摄像头?”
司徒笙和英灏亨同时点头。
张维朝焦急道:“你怎么不早说?万一他们刚刚来过,我们不就错过了吗?”
司徒笙平心静气地说:“这封恐吓信你是在家里收到的吧?”
“你怎么知道?”
“除非是熟人或超级高手作案,不然恐吓信都会寄到恐吓对象固定出现的场所,以免误传。你打给我的电话是家庭固话,以你当时的惊慌,一定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安全可靠睿智英明的人帮你分担忧愁,如果在别的地方就会使用手机等其他通讯工具,所以,我猜你收信时正在家里。”
张维朝恍然大悟。
司徒笙继续问道:“你收到恐吓信之后,是不是去找过保安?”
“有。不过我没有提起恐吓信,只是问问有没有人上楼找我。”张维朝迟疑道,“我是不是应该如实相告?或许调出公寓的监控能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司徒笙道:“不用了。这栋大楼只安装了一个监控,就正对着一楼的电梯门,位置十分显眼。但凡有点智商的罪犯,都不会大大咧咧地跑到电梯门前搔首弄姿。”
张维朝灵机一动:“所以,他们是从楼梯走的。”
司徒笙打了个响指,给他一个赞许的笑容。
虽然是一步步被点拨出来的结果,张维朝仍感到一阵兴奋:“啊哈!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我们算得一清二楚!但是,你怎么能肯定他们还没有来拿摄像头呢?”
司徒笙手指对着太阳穴缓缓地转了两圈:“开动一下脑筋。”
张维朝冥思苦想:“因为白天的关系吗?不是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吗?这种事,晚上比较好吧?”
司徒笙道:“算你答对了一半。你要这样想,在收到恐吓信之前,你会防备有人偷偷潜到你家门前送恐吓信吗?”
张维朝摇头。他又没有被害妄想症。
司徒笙道:“那么收到恐吓信之后呢?”
“那当然。”张维朝领悟道,“你是说,他们怕我设下埋伏?”
“至少,他们会预防你联合保安加强巡逻。”
“那他们不会来了?”
司徒笙道:“监控摄像头还在这里。除非他们突破智商的极限,想出一个更精妙的替代办法,不然,他们不得不来。但是会选一个他们认为更为安全的时间来。”
张维朝拍大腿:“我懂了。你不是说我答对了一半吗?那另一半是什么?”
司徒笙看向英灏亨。
英灏亨嗤笑一声,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辱智商:“摄像头的电池最多能持续二十四个小时,在电池用完之前,他们不会来。”
张维朝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司徒笙道:“给你一个简单点的问题吧。”
张维朝兴致勃勃地看向他。
“我们再吃点什么?”
“……”
张维朝叫了一份披萨,三个汉堡,一瓶可乐。
三人边吃边看电视,放的是警匪片。看到卧底从容地周旋于犯罪分子之间,将资料传递出去,张维朝几乎想站起来拍案叫绝。
司徒笙道:“要不是碍于导演,大佬早在卧底站起来的时候就想把他揍趴下了。”
张维朝道:“为什么?”
英灏亨道:“卧底是趁大佬转头的时候藏起资料,但是大佬扭头的方向正好有一面大镜子,也就是说,卧底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
“……”
张维朝看着屏幕里卧底走路的潇洒英姿,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帅。
警匪片放完,开始放宫斗片。
张维朝看着连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的故事,竖起耳朵等两人吐槽,自己好插进去发表一番意见,无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声音,不由转头去看。
英灏亨靠着沙发打瞌睡。
司徒笙低头玩手机。
“你们不看吗?”张维朝小声问。
司徒笙头也不抬:“这款适合你的智商。”
张维朝:“……”
夜渐深,张维朝看着月光一点点地从阳台入侵客厅,按捺不住地站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
外面漆黑一团,寂静如斯,只有楼上楼下偶尔响起电梯门开闭的声音。
“他们什么时候来?”张维朝拍拍司徒笙身后的沙发背。
司徒笙打了个哈欠:“你打电话问一下?说不定他们的车半路抛锚正等人营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