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灵举着手机的手抬得很高,光线照过来,可以让白芡从她现在这个仰视的角度,把对方的神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她温善的神情在看见少女的囧况时变得有些严肃:“白芡同学,请你相信一下老师,让老师帮你、好吗?”
说完,冷静地补充了一句:“在老师眼里,你还只是个小孩,所以不用担心,把这一切都交给老师就行,要是就任由你这么趴着,情况肯定会恶化,所以现在,老师先把你扶起来。”
她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抬脚往前,将手机摆放在上方的置衣架上,确保光线能将少女的身子照清楚后,蹲下了身。
虞绍灵的神情非常冷静,这反倒让白芡冒出了一种羞愧感。
老师这么关心她,她却在脑子里想些不存在的事,真的太差劲了。
暗自感到羞愧的小兔子,全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虞绍灵现在能把手机放在架子上,那刚才一开始进门时,为什么不这么做?
单纯得有些笨的小兔子,就这么被伪装完美的女人安抚了情绪。
她红着脸道了声谢。
虞绍灵面色平静地搭上她的手,才刚碰上,娇/软的小兔子就先吃痛地低喃了一声。
上方的光线是直直照着少女的,可以将她此刻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却是使得虞绍灵的半张脸隐在了阴影中。
听见少女近在咫尺的娇呼,女人眼底的暗色沉了一些,声音却是依旧平静:“受伤程度比老师想象得重,看来只能把你抱起来了。”
说完便改了姿势,一手穿过少女的后脖,一手穿过她微曲的腿弯处,一个打横,就将这只可口待宰的无辜小兔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女人看似瘦弱,手中的力道倒是很足,轻而易举地直起身,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盥洗池上。
平静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微带苦恼地开口:“白芡同学,老师再帮你冲一下吧?不然就这样换上衣服,你应该也不会太舒服,对吧?”
自己已经被看/光,女人刚才抱她时,手也已经和她的肌肤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就像是一些终于和对象初/尝/禁/果的女孩子,最后一条线已经被打破,那么后面的第二次、第三次,自然也就不再抗拒。
她的脸依旧有些红,飘忽着眼神不敢看人,只是轻点了下头,用动作表示了自己的回答。
虞绍灵没有马上就拿着花洒来帮她冲洗,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沾了一些泡沫的碎发看了几秒,很快下了决定。
她朝着少女贴近,顺手解下对方那颗用来固定丸子头的发绳,一边将她略湿的头发重新以丸子头的形式固定好,一边解释:“头发也湿了,但是再不把衣服换上,白芡同学可能要感冒了,所以老师先帮你换好衣服,等会儿再帮你把头洗一下,好不好?”
女人的身子近在咫尺,她可以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白芡没有将这味道和其他东西联系在一起,她的余光瞥见女人的侧脸,光与阴影之中,照出她精致的半张侧脸。
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不想再继续同人这么近距离地维持这个姿势,少女慌忙应了声好。
得到答案,女人也正好将她的丸子头扎好。
她起身,去拿了喷着水的花洒过来。
开始像少女给自己清洗的动作那样,一点点地冲刷走沾在对方身上的细密泡沫。
小兔子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这一刻真正到来时,还是没有办法真的以平常心去面对。
那双本可以捏着盥洗池边缘的手,因为疼痛而无法施力,没能以此做支撑的少女,下意识地咬紧了唇。
——仿佛这样,就安心许多。
紧闭着眼的少女,浑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看在女人眼里,就是朵娇/艳/盛/放、只差栽花人亲手采撷的海棠花。
若不是时机不允许,虞绍灵大概已经吻了下去。
她的心情和另外两个已经玩/弄过小兔子的家伙是一样的。
小兔子/娇/嫩。
现在还不能太过分。
两人的对话,被掩盖在朦胧水雾之中。
“白芡同学,这里也得洗一洗。”
少女的声音羞得几乎听不出原来的软调:“老、老师,这里不脏。”
“刚才整个身子都摔到地上了,这里怎么会不脏呢,乖,老师答应你不看,轻轻地张开一点就好。”
沉默良久。
在女人颇有耐心的等待中,紧闭的贝壳,颤抖着打开了自己的壳,将里头藏着的那颗漂亮珍珠,展现在了空气中。
“唔,老、老师,好了吗?”
女人声线沙哑:“好了,白芡同学在这等一等,老师去帮你拿衣服。”
隔了一会儿,虞绍灵拿着一套尺码正好合适的睡衣回来。
等白芡重新完整地被女人抱出门时,她的脸几乎都不能叫脸了。
通红得仿佛在那上头打个鸡蛋,就能立刻被煎熟。
虞绍灵没有忘记要帮她洗头的事,帮她用毛巾包好头发,将少女侧放到床上后,温声道:“老师去接点热水,马上就来帮你洗,乖乖躺着先别动。”
女人的细致对待,让白芡脸上的热意一点点地褪去。
一想到女人整个过程中的坦然与淡定,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想太多了。
思考期间,虞绍灵已经端着温水出来。
她把脸盆放到地上,解开裹着黑发的毛巾,继续替少女洗起头来。
女人的动作实在轻柔,本来还没有多少困意的白芡,眼皮越来越沉,在虞绍灵为她清洗完最后一趟、替她擦好头发时,终于没有熬住,就这么闭眼睡了过去。
虞绍灵倒完水出来,看见的就是少女这副实在困极了的样子。
她没有去拿只是用来做摆设品的吹风机,又是一记响指,少女原本还淌着水珠的长发,像是被一阵风吹拂而过,瞬间就干透了。
虞绍灵小心翼翼地把人放正,起身时余光瞥见少女那双受伤的手,正要用同样的念力直接将人的手治好时,脑海中就先响起了一阵温柔的反驳声。
“她明天是我的。”
女人暂停了动作,开始用神识和对方对话。
“她现在睡得不舒服,没看见她眉头都是皱着的吗,今晚我把她治好,明早再收回,到时候再让她去你那里,可以吧?”
对方这回没再反驳,安静地接受了。
虞绍灵没有再打响指,而是抬手在少女的手臂上方轻轻滑过,收回手的同时,对方那紧蹙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间舒缓开了。
女人盯着她看了几眼,毫不犹豫地凑过去,在人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吻。
刚同人分开,神识里的其他人,已经在那骂出了声。
叽叽喳喳的,比一群围在一起的小鸡仔们还要吵。
“是你们自己不把握,关我什么事。”
她这般在神识中说完,起身将被子替人盖好。
虞绍灵没有跟着躺下去,而是出了休息室,往二楼上去,身子出现在走廊门口的刹那,时间正好变为八点整。
一间间隔断的房间,在她眼前就是一幅幅没有遮挡物的画,她一眼扫过,最后停在其中一张画面上。
女人起身往下走,并未启唇,空灵的声音却从不知处出现,穿透这道道墙,让里头正在休息的所有学生都能听见。
“路人M,路人N,老师不是说过了吗?八点整的时候,我要是没看见你们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是要让你们罚站的。”
两个没有准时上床、又没发现女人身影的心存侥幸的男人脸色纷纷一滞。
下一秒,惩罚之影已经熟练地像拎鸡崽一样,把瑟缩成一团的两人分别从床上拽了下来。
安静的走廊里,两阵痛苦的哀嚎声同时响起。
原本还觉得宿舍应该可以暂时让他们放松一下的其他玩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走廊有风,将血腥味顺着房间的门缝,毫不吝啬地带入每个玩家鼻腔中。
这一晚,注定不是个能让人安然睡觉的夜晚。
或者说,只要一天不离开这个鬼地方,就一天没人能安定。
大概是那两阵同频惨叫声的穿透力太强,使得楼下原本安然睡着的小兔子,都被弄得又蹙了眉。
虞绍灵回来时恰好看见,不等她开口,神识中的其中一人就已经先一步命令道:“以后这些罚站的,把嘴也给捂牢了。”
一阵机器一般的声音僵硬地回答:“是。”
既然已经有人警告,那虞绍灵也没有必要再多提。
掀开被子爬上床,将那个睡得不安稳的少女往怀里揽了揽。
温热的手掌,带有安抚意味地在小兔子的后背轻轻拍着。
在她的安抚下,小兔子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
……
白芡睁开眼时,意识还有点迷糊。
瞧见这陌生的环境,脑子才清醒过来。
她记起来自己昨天被带进了这个游戏副本里,却忘了受伤的事,下意识就要撑着手肘坐起来。
床虽然软,但手毕竟那么用力地在浴室地面上磕到过,现在稍一施力,又被疼得瞬间冒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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