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啊,你替我挡枪,险些被人打死了,这也是你主子让的么?”
“你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你主子让你说的么?”
“你说我是你的人,我是过么?”
“你说做戏要做全套,是为了你主子还是为了我啊?”
“娘的苏护你给老子醒了!你不是说要负责到底么混蛋!你跟我说清楚,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是耍着我玩,如果你是为了你主子我马上就滚,滚的远远的!如果不是…娘的苏护!”
纪延咆哮,眼泪决堤。
他抱着苏护的脑袋嚎啕大哭。
“你怎么就不能等我…你明知道会这样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么…你都要走了你都不跟我说句实话么…你干什么啊混蛋…”
“你就不算个爷们!我用不着你负责,老子睡你了,老子负责!你一个人跑这来是什么意思,你躲着谁呢!你命就这样,老子认了,老子陪着你,让老子送你让老子给你收尸都不成么?!”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啊?!”
“苏护——你他娘的就是个混蛋!”
“苏护——我干什么要认识你啊!”
“苏护——老子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苏护…你还没说过你喜欢我。”
狠狠的搂着他,纪延晃动着,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苏护…”纪延俯下身,贴着他血淋淋的耳朵,“老子喜欢你啊。”
再也看不着他那烦人的眼神,再也听不着他嘲笑他了。
人没了。
什么都没了。
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连最后一面都没有。
苏护没有了。
这世上,再没那个人了。
捧着苏护的脑袋,纪延郑重其事的亲了—口。
嘴唇颤抖,却也坚定。
嘴里是血的味道,还有眼泪。
一吻定情,一吻定终身。
你是我的人,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纪延握着苏护的手,捡起地上的枪,嘴唇重叠着,他带着他的手指扣动板机。
枪声破空,惊动飞鸟,一切,又归于宁静。
他和苏护的交情没到那个份儿上。
他们连个关系都没有,算爱人?算情人?或者只是做那事儿的伴儿。
什么都不算。
苏护你开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苏护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动没动心,反正纪爷是爱上你了,是认了你了。
你欠我的解释,我找着你去要。
你别想着一句话不说就走,黄泉路也好奈何桥也罢,纪爷一定把你拎回来,让你给老子把话说明白。
纪延开枪了,他决定跟着苏护,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替苏护心疼也惋惜,也替自己的命运感叹。
这世道,命不在自己手里,苏护是个棋子,他纪延何尝不是。
有朝一日,因为命令,他也会像苏护一样将生命抛在后头,人家让他死,他就得死。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跟着苏护去,潇潇洒洒的解脱。
他比苏护幸运,因为他的命是自己决定的。
他也比苏护幸福,因为他没让苏护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儿。
但有一点,他比不过苏护。
苏护没尝到那种失去恋人的撕心裂肺的疼。
在最后,纪延是感激何惧的。
在县厅,何惧对他说了实话,背后牵扯的那些何惧没说,他只跟他讲了苏护。
他告诉他,苏护暴露了,为了保护他主子的身份,他一定活不了 了。
何惧也告诉他,苏护大概会去哪里。
何惧还说,纪延你怎么决定我不管你,你自己考虑吧。
纪延给他敬了个军礼,无数次的军礼,这次真正发自内心。
他感激何惧的坦诚,也感激他最后的放纵。
何惧给了他自由。
不然,他连个告别都没了。
苏锦和踏出地道,身体蓦然一抖。
不…
不对…
他知道苏护不对劲,他是在试探苏护。
苏护拿走他钥匙他知道,尽管苏护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一直盯着他,钥匙什么时候没的,什么时候拿回来的,他全知道。
才一到手,他就去了这密室。
这里保持着原样,他知道苏护回来,他同样知道他什么都拿不走。
因为那里就没有他要的东西。
可这同时意味着,苏护和他的主子知道他的身份暴露了。
为保全自己,苏护会有什么下场?
苏锦和只是想证明心中的猜测,可是他这个局做完之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他连忙去找苏护。
可是府里上下没人看到过他。
苏护不在府里了。
当然不可能在。
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苏锦和心惊肉跳,那一刻他手忙脚乱他不知该去找谁。
最后他跑到了应泓那里。
苏锦和冲进去的时候,没有下人拦着,看到应泓,他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应泓你得去救苏护!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想着要害他!应泓求你你帮我把苏护找回来我真不是…”
苏锦和哆哆嗦嗦的蹲下了,他拽着应泓的衣摆说不出话,应泓看他一眼,喊人牵马过来,他把苏锦和拽上马背,同时让人去通知其他人。
另外那几个人。
第二0五章 最终的归处
丰城与溯辽间的破庙,这个早被人遗弃地方,却和苏锦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第一次离家出走被应泓遇到而来的地方。
唐仕勉阴婚的地方。
如今,这是苏护和纪延离别之处。
应泓带着他在丰城寻找,没有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是人找到了。
苏锦和没问应泓是在哪里找到又是谁先发现的,他一脸茫然的坐在马上,直到来到这座破庙。
除了他和应泓,其他人都到齐了。
他们站在破庙之前,破旧的木门虚掩着,依稀能看到殷红的血。
苏锦和木然的下了马,他拉开木门,看到的,是纪延与苏护叠在一起的身体。
苏护躺在纪延的怀里,他们脸贴着脸,嘴挨着嘴,俩人握着同一把枪,指头卡在板机那处,没有掉出,他们的手如今还是握着的,被血染红。
苏锦和怔怔看着,须臾,他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没有眼泪,没有言语,就这么一直跪着。
“苏护不该死的,纪副官更不该。”苏锦和不知跪了多久,两腿发麻,没了知觉,他扶着那破旧的门框站起时,差一点又摔回去,东路想拉他一把,却被他疲惫的拨开了。
苏锦和站不稳,就靠在那里,看他背后摇摇欲坠的门,他们想提醒他危险,可是看着苏锦和那如死水般的眼神,谁也没说这句话。
苏锦和往里看了眼,遂转向何惧,“何少帅,能求您,把纪副官和苏护埋在一起么?”
“嗯。”何惧应了。
苏锦和点点头,表示感激,然后他对着何惧就要屈膝,在他又一次跪地之前,何惧拽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了。”
苏锦和看着他,也没坚持,他给何惧鞠了一躬,就摇摇晃晃的走了。何惧没想到纪延会做这个决定,跟着苏护一起死,看到纪延的尸体,何惧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苏锦和。
再看地上的人,何少帅满脸的漠然,罢了,路是他自己选的,觉得好就罢苏锦和没把他们送到丰城外的坟地去,而就在这破庙后面,找了个位置不错的地方把人埋了。
那几人的办事效率不用质疑,没多久,棺材到了,纸钱有了,连衣裳都拿来了。
苏锦和给他们擦了脸,把血都弄干净了。
枪打在头上,脸毁了些,但没影响他们的俊俏。
苏锦和觉着,还和平时一样。
他家的苏护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苏护家的纪副官是英姿煞爽的军官。
苏护换了套新衣裳,纪延同样穿了套崭新的军服,苏锦和看了眼,觉着不错,挺般配,于是那双人棺就入了土。
苏锦和填了第一锹,余下的有人在做
……
苏锦和摸着那光滑的石碑,笑了笑,“苏护,我不管你过去跟了谁,你叫我一声苏爷,你就是我的人,三年之后,苏爷给你刻碑来,苏爷字儿不好,这三年会好好练,保证不让你和小纪副官笑话。”
苏锦和将贡品逐一摆好,上了香,开始给他们烧纸。
“苏护,我对不起你,我应该先问你的,我不该试探你,太莽撞了,当时没想那么多,也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苏爷害了你,也害了小纪副官。我一直希望你们能走下去,长长久久的,苏爷没想到啊没想到…”
火光烤着脸,让脸上的皮肤发干,发紧,苏锦和在那灼人的热量中叹息着,一把一把的扔着纸钱。
“不过,其实这样也不错…别怪苏爷心狠,你俩现在走了,挺好…真的…”
苏锦和笑,那几个人在他后面,没人上前,也没人能听见他呢喃的话。
“爷是过来人了,是真正的过来人,再过几年,这局势就乱作一团,别说这里,小半个地球都没消停的地儿,那时候,纪副官你要去打仗的,你当兵你躲不了的,苏护你也是,那时候你的主子也保不了你了,不是去杀人,就得被人杀,就你这臭脾气,不让人话剐了才奇怪…”
这乱世,哪有安宁可言,深山老林都无处藏身,想活着,就得拼了命。引其实他们的选择也挺好,不用面对那种局面,在还算和平的时候俩人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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