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乔然对那男人说道,转而对陈郁远说,“我要进去了,说了那么久的话,都还没问过你姓名呢。”
陈郁远简直受宠若惊,没想到在荧幕里高高在上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男神,在现实里居然如此平易近人,礼貌温和,现在居然主动来认识他,陈郁远高兴得想要狂奔三圈,忙道:“我叫陈郁远,耳朵东陈,树木葱郁的郁,远方的远。”
“陈郁远,”乔然重复了一遍,转而对他绽放了一个把他电得七荤八素的微笑,“那我进去了。”
陈郁远傻傻地举手和乔然挥别。
直到看到他家偶像的衣角都消失在视线内,陈郁远才想起来——他忘记要签名了!
杀青宴后他有一段时间的假期,尽管他实在不想要这个假期,因为他怕再次变成草,但身体已经负荷不住了,前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差点垮掉,身体机能告诉他他迫切需要休息。
所以在把自己洗干净了扔在柔软床上睡死过去的第二天,他又成了草。
而且,底下的盆子已经换过了,先前是个棕褐色的盆子,现在是个白色的,做工看上去也十分精细,看上去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百合形状,外面刻着图案。
旁边的幸福树已经被扯得只剩四分之一的叶子了,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凄惨,这都拜那个衣冠禽兽所赐,幸好自己的叶子是完整的,证明这阵子没被虐待。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很迟的,贺钧扬正在办公,他工作的样子很认真,坐姿也没有一些老板一样喜欢翘着脚甚至把脚放在桌子上,而是就和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一样,规矩地坐着,整个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屏幕上,深邃幽黑的眼睛里折射出屏幕的光辉。
一阵子不见,这老男人又变帅啦。
只是陋习不改,陈郁远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扯了一片旁边幸福树得叶子。
亲,你疼么?陈郁远很想问问旁边的小伙伴。
也不知道贺钧扬这阵子是怎么对待自己这株没有“生命”的草的,他走的时候,他是被用双面胶粘在桌上呢,想到这里,陈郁远情不自禁跳了跳。
哎嘿,没被粘住,而且换的这个花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特别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了,走路也更加轻松了!
桌子上植物的动静立刻吸引了贺钧扬的注意,贺钧扬万年不变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似乎有点不可思议,试探性地叫了句:“小玉?”
陈郁远不理他,你叫我我就应,多没面子。
贺钧扬脸上似乎有失望的神色,注意力又回到他的屏幕上,看了一会,似乎心情有些烦闷,又打开他的抽屉,取出他的烟。
他只有在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而在陈郁远看到他把烟放在嘴边那一刻,想也不想地窜到了窗户旁边。
贺钧扬在看到他蹦走之后,嘴角浮出笑容,他把手中的烟放下,朝陈郁远招了招手,“过来。”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多没面子。
陈郁远一点面子都没有地过去了。
“这阵子去哪里了?”贺钧扬把平板扔在他面前,问道。
陈郁远:回家
“回家?灵魂出窍?”
前阵子,这个小家伙逃跑未遂之后,虽然是自己刻意而为,但贺钧扬也想让这个小家伙涨涨记性,又实在不知道该拿这样一株打不得骂不了的东西怎么办,就想着限制他的自由把他粘在桌上,其实那双面胶,估计他用力挣很容易就挣掉了,所以完全就是一个玩笑性地惩罚。
但这个小家伙似乎很倔很有性子,硬是让他粘了几天,不挣脱也不认错,就静静地站在双面胶上。
直到后面,他自己服软了,可这个小家伙还是不理自己,因为把它从双面胶上扯下来的时候发现它根都从下面出水孔上长出来了,才知道粘疼这小家伙了,忙给它换了个大而且好很多的盆子。
可这小家伙依旧不理自己,简直就真成了一株植物一样,无论怎么逗,依旧岿然不动。
就和,前阵子其实是一个梦一样。
后面贺钧扬自己也失去耐心了,这小家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比较新鲜的玩物而已,他的事情很多,所以就让它继续呆在自己桌上,没有放心思折腾它了,谁知道今天又活了。
所以贺钧扬很奇怪,他不觉得是这小家伙能忍那么久不理他,这其中肯定有缘由。
陈郁远: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贺钧扬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笑道,“你确定?”
陈郁远:哼,信不信我再消失那么久给你看
“哟,还威胁我,”贺钧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听说你挺怕虫子的,要不要试试被虫子一片片啃光叶子的感觉。”
肉嘟嘟的虫子在身上蠕动,那种瘙痒的感觉,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叶子那恐怖的感觉,几乎就和昨天发生的一样,记忆还非常清晰加深刻,陈郁远想着都觉得浑身在起鸡皮疙瘩。
陈郁远:qaq我错了
“那你说来听听,你是怎么错了?”贺钧扬完全就是一副领导问话的姿势,斜靠在老板椅上,面带高深莫测的笑容,简直范儿十足。
陈郁远:我不应该平白无故消失
贺钧扬看着他。
陈郁远:我不应该威胁您老
贺钧扬示意他继续。
陈郁远:我不应该离家出走,不应该离家出走了还不低头认错,贺大大您老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株无知的草
贺钧扬没反应。
卧槽,他都把全部错都翻出来了,还不满意,您老到底要听什么话啊。
难道他不在的一阵子,这株植物其实还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
陈郁远:qaq您看我真挚的小眼神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说你这阵子去了哪里。”贺钧扬换了个坐姿,架起腿。
他当然去了拍戏啊,还见到了您老人家呢,还打扰了您老和美女作者的好事。
可他能说么。
陈郁远:我说了我回家了嘛
“怎么回去的?”
非要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么,陈郁远在脑海里使劲想,怎么回去的,做梦?灵魂出窍?想到以前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陈郁远眼前一亮。
陈郁远:我本体都放在这里,肯定是灵魂出窍啊,我都修炼了1000年了,当然有一定的能力,不然怎么叫妖嘛,不过我本体还在这里,所以不能长时间出窍,还是得回来找本体才能继续修炼,呵呵呵呵
看他说的多有道理,陈郁远自己都忍不住再次欣赏了一下他自己那段文字。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可以修炼成人形。”贺钧扬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陈郁远:那是必须的,我们修炼的终极目的!
“你1000岁了,所以代表你们命很长。”
陈郁远:对哒
“既然以上假设都成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回去搬了救兵来把你从我这边救出去,而且或许还会出现人形的妖?”
陈郁远:“......”
陈郁远:qaq人家很热爱你这个地方啦,有山有水有太阳,还有平板玩,怎么会回去搬救兵呢,我是回去探亲加报平安!
“哦,看来前阵子逃走的那个不是你了。”
陈郁远:“......”
他可以哭么。
第15章 变成植物
“说呀。”贺钧扬见它答不上来,更是想知道它没有生命的这阵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郁远简直欲哭无泪,这到底要他说什么啊,总不能说其实我就是人,还是当初洗白白了送你床上被嫌弃的小演员,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你桌上,前阵子因为拍戏需要回去了吧。
他深知智商玩不过贺钧扬,越是多说就越难圆回去,干脆不说话。
反正被虫子咬也没什么大不了,除了难受点,痛点,这身体又不是他的,咬坏了也不会怎么样。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叩叩叩。”一人一草两顾无言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个女孩子推门进来,“表哥。”
是轻宛。
“是小培啊。”小培大概是轻宛的真名,也可能是贺钧扬对轻宛的昵称,“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
“我是来给你负荆请罪的,”轻宛垮下秀丽的脸庞,走到贺钧扬的办公桌前,见到摆的位置十分不对劲的铜钱草盆栽,一点都没有惊讶它的位置为什么会在那里,反而在心里默默地为这株即将被她表哥虐待死的植物,又见它实在长得翠绿欲滴,忍不住伸手无意识地来回拂着它嫩绿的茎叶,“布丁的事情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她对你有那种意思。”
当初果冻布丁明着暗着要她让自己的表哥去探探班,给她的电视剧造造势,她还纳闷呢,就算她是作者,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操心,原来是含了这种心思,着实让她心寒,亏得两个人还好姐们一般,在晋河互相推文,在微薄互动,比闺蜜还亲密,到头来出现这事情。